鹤唳九宵神功加持下的余沧海很强,场面上一直压着封寒打。
但封寒的眼神却异常晶亮。
他看着余沧海,就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余沧海被看得满心发毛,手上不禁更加了三分力。
同时,他还招呼青城弟子,找机会向封寒丢暗器。
他们的战圈普通弟子是跟不进来了,就是进来,搞不好还会起反作用,但站在最外围丢暗器,应该还是能有点作用的。
封寒压力很大。
不过还没到撑不住的时候。
数百年的武道经验加持下,虽然开创性的工作没有太多成果,但躲暗器这种事却简单极了。
但他也不想一直被青城派压着打。
这么打下去,他早晚会有脱力的时候。
当然,不是他跑不掉。
只是能赢为什么要跑?
“轰隆隆!”封寒和余沧海且战且走,砸碎了沿途的一切,包括福威镖局的厅堂。
“什么人?”林镇南下意识大喝出声。
然后,青城派弟子们就把他们围了。
“师父打赢那小子没有问题,我们先把林家人抓了!”青城四秀的最后一个活人,洪人雄吼道。
以后没有青城四秀,只有青城大弟子,未来的青城掌门,未来的松风观观主洪人雄!
洪人雄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有多开心。
但不管怎样,开心就好了。
人雄在搞什么?余光看到那一幕,余沧海对自己这个弟子很不满。
林家什么时候搞都没关系,现在大敌当前,先搞定大敌才是正理。
虽然你们确实没什么大用,但总有点用的。
“轰隆隆……”又是一座屋顶坍塌。
余沧海定定神,继续和封寒交战。
大敌当前,不要想其他有的没的。
但他刚定下心神,封寒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彻底无法平静。
“余观主,你可知你去福威镖局找辟邪剑谱是找错了地方?对林远图来说,福威镖局根本不是他心底心心念念的东西。”
“你知道辟邪剑谱在哪?”余沧海惊声。
“当然。不就在我们脚下吗?”封寒淡然而笑。
“什么?”余沧海下意识低头看去。
但转瞬,他又立刻抬头。
休想骗我!
此时封寒正飞起一脚。一片狼藉的砖瓦等杂物,一股脑朝余沧海飞来。
果然在骗我。余沧海想。
但封寒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林远图本是僧人。这向阳巷老宅正是他临终前修行之地。所以余观主,你觉得,如果有辟邪剑谱,林远图会将其放在哪里呢?”
“在……”余沧海明白封寒在说什么。
之前没人点破,他没想到这一点,但是现在,他反应过来了。
佛堂!
如果林远图原本是僧人,那把东西藏进佛堂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那……
这是什么?
余沧海正想着,却突见封寒又朝自己踢过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团红色的东西。
余沧海本要用剑将其撕碎,但出剑刹那却反应过来。
那是一件僧人的袈裟!
林远图曾是僧人?
那这袈裟难道就是?
想到此处,余沧海当即仓皇收剑,伸出手抓向袈裟。
“仓啷!”但就在此时,剑光一闪。
余沧海匆忙后退。
但袈裟就保不住了,顿时被剑光斩成两半。
然后,都落到封寒手中。
“可惜。”封寒叹道。
他本以为这一下可以伤到余沧海的。
可余沧海这个老江湖反应能力还真不慢。
“那就是、那就是……辟!邪!剑!谱!”余沧海颤声,到最后只能一字一顿道。
“当然,这就是辟邪剑谱。”封寒点头。
把余沧海引来向阳乡老宅,就是为了用辟邪剑谱乱其心神,所以这当然是真的。
造个假?
不是不行,但封寒不想赌余沧海这个老江湖看不出破绽。
而且,他对辟邪剑谱没有多少兴趣,没有专门留着它的感觉。
“给我!”那边余沧海忍不住道。
封寒对辟邪剑谱没有兴趣,但余沧海,却是心心念念了一辈子了。
“可以,但要拿鹤唳九宵神功来换。”封寒道。
“不给我就……”封寒的话把余沧海准备好的话噎了回去。
居然,可以换?
余沧海没想到这一点。
对他来说,辟邪剑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别人的,无论用什么方式。
可现在,区区一个鹤唳九宵功,居然就能换到辟邪剑谱?
他有点意动。
但也只有一点点。
更大的贪婪让他拒绝。
剑谱是我的,鹤唳九宵功也是我的,你,什么都不可以有!
封寒看出了这一点。
真的太清楚了,余沧海那准备出手的架势。
虽然早知道余沧海的青城派就是如此贪婪,但他还是有着一点期待的。
作为观主,余沧海总要比弟子看得远些吧?
但现实是,余沧海也他的弟子一样鼠目寸光。
你给我功法,我给你剑谱,这样大家就同时拥有了功法和剑谱,可以拥有更坚强的根基,去追求更高的武道,但为什么,你们的眼睛只看得见争霸江湖这样的凡俗小利呢?
封寒感觉自己无比悲伤。
这么好的世界,这么奇妙的世界,其中的人却根本不珍惜。
“给你!”封寒意兴阑珊,将两片袈裟朝余沧海丢去。
如果忽视那两片袈裟如刀刃,撕裂空气,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啸,这是一派极为和平的景象。
“休伤吾剑谱!”余沧海一脸心疼,运起鹤唳九宵神功,减缓袈裟上的力道,然后探爪,试图从中抓住袈裟。
“仓啷!”剑光绽放。
“早防着你了,小子!”余沧海格住封寒斩来的剑锋。
“不是冲着你的,观主。”封寒淡淡道。
“什么?”余沧海迷茫。
然后,一块一指长短布条缓缓飘落。
那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清晰的八个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什么?”余沧海迷茫更甚。
“余观主,不要拒绝。你应该懂得这是什么。”封寒道。
“辟邪剑谱的创造者,是位隐居深宫的宦官。要练他的功法,自然要有代价。”
“那么,问题来了,为了你心心念念的霸业,你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的霸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