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被姜芋的话震撼，确实不敢想象当数以万计的虫子涌入居民小区时发生的一切，可能只能用“生灵涂炭”来形容。
“很多人当时根本没反应发生了什么，”姜芋默默说道，“面对比桌子还大的蟑螂，第一反应是惊呆的。”
“它们看上去和原本厨房里的蟑螂一模一样，”姜芋接着说道，“但却大了数倍不止！”
“巨大了的蟑螂颚齿能轻易咬掉人的脑袋，一个80kg的胖子，被四五只蟑螂分食只需要不到五分钟时间！”
“不仅是血肉，当然，虫子最开始只吃肉，后来人肉不够吃了，虫子嚼起了骨头，人体最坚硬的颅骨对虫子来说像是芝麻杆。”
“再加上巨大的蟑螂几乎无死角的防御，普通的利器砍上去只会在背板上留下一道白印子！”
“而一般人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命时，对于蟑螂来说简直比小孩的三轮车还可笑！”
“我所在的小区当晚惨叫声没有停过，时近时远，此起彼伏，有老人、小孩、女人和男人……”
“巨型蟑螂的嗦囊可以储存近15斤的生肉，你算算数万只蟑螂会吃掉多少人？”
叶芷被姜芋的描述脸色有些惨白，如果恐怖有等级，这会儿至少是快达到满分。
“这还只是我所在的小区，”姜芋幽幽继续说道，“整个广都市都被虫潮淹没。”
“我当时被吓得躲在卫生间，透过气窗望见整个城市。”
“‘地狱’的形容都算是委婉，虫潮持续了三天的扑杀，到处都是熊熊燃起的火光，点着街边商铺，高层的房间，公交车，私家车，还有老房子……”
“火光映照下，是虫子扑咬人的画面，它们一口可以扯掉四肢，再一口切开腹部，随后肚肠流出……”
“当然也有反击，却在虫子的口器和刺足面前只能说可笑，”姜芋自嘲说道，“尤其是那些用棍棒的。”
“防空警报在凌晨4点时响了起来，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后来可能是电池耗尽才停了下来。”
“再后来传来枪声，断断续续，反而是烧着的火越来越多，这些闷燃的火直到十天二十天都在冒着黑烟。”
“街道上最初满是被啃的残缺的死人，但随着七天后蟑螂第一批若虫破荚而出，很快一干二净。”
“好在差不多十天后，第一批漫过的虫潮开始迁移，城里剩下的虫子减少许多，有些幸存的人才敢从房间里出来和巨型蟑螂搏斗……”
叶芷被姜芋的讲述完全吃惊到无以复加，过了许久才问道，“这些都是你亲眼见到的。”
“嗯，”姜芋望向窗外的路边商铺一条街，“我亲眼见到一个人是怎么被四分五裂的，又是怎么被飞扑的虫子扑倒失去脑袋，还有被争抢的大腿，半边挂着肠子的身子。”
“别说了，”叶芷连忙让姜芋叫停，“我有点反胃了。”
“嗯。”姜芋点了点头，再一次看向睡着的星空，“在我不小心吞掉变异蟑螂的螺旋腺体前——”
“我每天的作息不固定，经常担心蟑螂破窗而入，半睡半醒间时常把现实的场景引入梦中……”
“每天都在做各种不同的恶梦，主题却永远不变，是被虫子吞噬的人间炼狱！”
叶芷大概听明白问道，“后来呢？”
“后来在我进化后，”姜芋紧锁眉头，“尽管仍然时不时做噩梦，但梦里的视角渐渐开始变化……”
“什么意思？”叶芷抬起头问道。
“一开始我并未留意，”姜芋回忆说道，“直到有一次我梦见自己啃食的是人类的肋骨！”
“为什么你会啃人的骨头？”叶芷有些惊吓问道。
姜芋吸了一口浓郁的香烟，“后来类似的梦越来越多，我才逐渐反应过来——”
“是什么！”叶芷迫不及待问道。
姜芋声音一下低沉下去，“有时候的梦里我是自己，有时候我成了虫子，是用虫子的视角……”
叶芷捂住嘴巴，“不会吧……”
姜芋望向星光熠熠的天空，“我猜想可能和变异有关……毕竟我的‘感知’是和蟑螂的感知信息素完全一样！”
叶芷望向姜芋一头披肩长发，不注意看会以为是随风微微摆动。
姜芋吐出一口浓白的烟气，“这个先不说了，”没有回头，指了指床上睡得正酣的星空，“直到我遇见她。”
“她？星空？”叶芷扭过头去，“她怎么了？”
“我从天鹅岛的一群苦工里救出她后，”姜芋终是转过头，“我再也没做过噩梦……”
“不管是以人的视角还是以虫子的视角，几个月过去了，每晚我都会无梦睡到天亮，以至于回想起来那些梦中血腥场景都会以为是自己的想象……”
叶芷也很惊讶说道，“什么意思？是星空让你没有再做那些‘被虫吃’或者‘吃人’的梦？”
姜芋点了点头，按灭第二根烟的火星，“至少我没有找到其它的可能。”
“……”
叶芷似懂非懂，再望向星空的目光里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当夜，姜芋从隔壁拖了个床垫和妞妞睡在上边，叶芷和星空相伴而眠。
同样离奇的是，至从天鹅岛出发后，星空的梦魇症也没有再发生过，彷佛只要越靠近南方，越会得到安稳？
姜芋反而有些担忧，星空虽然看上去好了不少，但是隐约中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除了还是不清楚星空的进化技能到底是什么。
尽管按照进化后的红色边框来说……星空的能力应该远超自己之上！
第二天一早，三人一狗收拾一番，随便吃了点东西，从过夜的房子走出，继续沿着省道往“春红镇”前进。
姜芋打开第二视野，随时监控虫子动向。
一上午差不多走了近四公里距离，远远发现一个岔路口。
按照地图指引没理解错的话，其中一条道通往“野生动物园”，另一条路再走五公里进入镇子。
然而没想到的是……没有指示的路牌！
在原本路牌的地方插了一个差不多有画板大的木板！
上边不知道是用深色油漆，还是干涸的血迹画着巨大的“SOS”！
而在三个英文字母下边还画着一个醒目的箭头！
箭头指示的方向是动物园和镇子中的其中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