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春节了。杜帆那晚之后直接从酒店走了,这段时间再也没见过黄莺,他成了一个偷窥者,窥视着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人,窥视着那个曾朝夕与共的人,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么些年黄莺都经历了什么他还没搞清楚,只是一直傻傻的困在当年“黄色的猎鹰”的故事里,竟然忘了她已成“金色的游隼”了。
那晚当他翻看起“金色的游隼”的账号的那一刻,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再也关不上了、再也收不回来了。。。原来她刚入职不久那天中午他出去找黄莺找了半天没找到,是因为她在电梯里偶遇了在22楼的他;原来校友会那天她没去参加是和那个男人重逢后的第一次约会,她穿的性感又纯美的粉色纱裙,她从未展露给外人的妩媚,都是为了他;原来她每天上班那么高兴,从不在乎其他同事的八卦只因为这栋大厦里有更在乎的他;原来自己每天自觉幸福的喝的薄荷是种给他的;原来在北京商场买的水晶台灯是送给他的,而它寓意着他们的初见——他们远在黄莺结婚前就认识,那天正值新西兰的春天,他们站在白色的花树下,天上飞舞着、地上散落着的全是山茶花,就像那个水晶台灯一样的。他们回国后短暂的交往了一段时间因为误会分手了,不久后她就结婚了。她曾为他哭,亦曾为他笑,还曾为他魂牵梦绕,在每一个难熬的夜晚,不知道她许过多少个因他而起的愿望。。。这次重逢让他们拥有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也让黄莺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是呀,这么多年,自己只是在想,但是想做的都被其他男人做完了,自己甚至还担心过薛培,原来自己自以为是的竞争对手都是错的。。。杜帆不禁苦笑了一下,好像吞下了苦胆一样苦。
也许是感觉到这几天杜帆的异常,黄莺趁过年给杜帆拜年,顺便问候了下小舟弟弟。看到黄莺的信息,他近似疯魔的让黄莺来找他,带着黄莺坐了飞机到北京。估计黄莺还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一刻不敢耽误,问杜帆怎么了,还打听了公司投资人的事,杜帆一路心事重重,他甚至开始怀疑黄莺是不是已经准备辞职的事了。。。直到下了飞机已近夜幕,他才告诉她:“今晚会下大雪。”黄莺有些摸不着头脑,杜帆甚至没带什么行李,因为他知道自己“疯了”。
杜帆打车到了上次那个路灯下,下车后,黄莺更懵了,还想是不是杜帆饿疯了,突然想念当时的观光炸串了,“老板,你想吃炸串了吗?这大过年的人家肯定回老家过年了,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出摊呢。”
“不是,你上次说的真心话大冒险还算不算数?”见黄莺有些懵,杜帆指了指自己葱葱郁郁的小发根补充道:“你答应的奖励——真心话大冒险还算数么?”
黄莺看杜帆认真却有点疯的样子想了想:“好,那我选大冒险!。”
杜帆却更加认真的走近了几步:“你确定吗?”一字一顿,这压迫感会让人忽的感觉问题可能很严重,让黄莺第一次面对杜帆有些紧张起来。
“算了,我选真心话,我确定。”黄莺认怂了。
“你,和刘发建在一起了吗?”杜帆很沉重的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黄莺听完轻叹了口气。
“还没。”
“还没?那是快要了吗?”
“我是过年去了刘发建家。你放心吧,我是曾经很喜欢他,嗯,是非常喜欢他,但是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我们之间不可能。”看黄莺说到这已经哽咽了,他不敢再逼问。
杜帆竟然得到了出乎预料的答案,他知道黄莺这些年在微博上是如何偷偷表达对刘发建的爱意的,甚至当她偶然发现以前在微信上删过的好友,如果朋友圈的评论还在就说明对方没有删除自己时,她激动的哭了。她现在竟然能这么干脆的说他们不可能?杜帆一瞬间帮他们的关系找到了一堆理由:她离婚了,他的那种家庭不可能允许她进门;她嫁给她老公时,刘发建已经没机会了;这段时间重逢后,黄莺觉得他不合适了。。。杜帆转危为安,心情忽然明朗了起来,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炫舞着落在两人的身上。杜帆忽的说:“别动!”还没来得及黄莺反应,他迅速的从黄莺的头发上顺下了一大颗雪花,我要许愿:“我希望还有一次真心话大冒险。”
黄莺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快一米九的大个子像个小孩一样耍无赖,也整理了一下情绪:“好的,杜总,您的神灯黄莺竭诚为您实现愿望。”
“我的真心话是。。。”杜帆刚想顺势说,被黄莺打断了:“杜总,也没人让你说真心话啊?你怎么自己玩上了?”
“我是在实现自己的愿望呢!一环扣一环,逻辑严密。”杜帆又开始了认真起来,接着说:
“我会算命,”这种真心话开局的方式引起了黄莺的兴趣,她开始饶有兴致的认真听了起来,“你曾经喜欢过名字带伟的男孩”,她没说话,让他继续说,他说“你喜欢吃杨梅,包括一切杨梅制品。。。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你喜欢穿方跟的高跟鞋,不喜欢细跟的鞋子;你喜欢别人带紫色的领带;你喜欢听巴萨诺瓦风的歌曲;你最喜欢的车是牧马人;还有你最想去许巍的演唱会;你希望有人能认真的庆祝你的生日,因为那是爱你的人真心感谢上苍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你每次给自己打气时喜欢说这一定又是幸运的一天吧。。。你还喜欢拌面吃时加点糖;吃水果不能吃凉的,因为那会冰到你的牙齿。。。”她的眼神从惊讶到不解到深不见底,不知从哪一瞬开始思绪万千。此刻的杜帆已经瘦了下来,完全没有肚腩和油腻感,穿着灰色的呢子风衣,站在路灯下,真的很帅气。
杜帆的话不再那么快速,他开始慢慢说:“上大学时我就认识你,我以为我们曾一起上过一些课,有时在学校的相遇、对视、擦肩而过你是认识我的,毕业时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但是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后来我家陆续产生变故,我没办法再联系你。。。”
“可是,我不记得,我上大学时没有印象认识你啊。”
“那时的我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不舍得去食堂,早上上课前啃着从家里带来的黄瓜,招来了一群同学的嘲笑,正当我尴尬的不知吃还是不吃的时候,一个仙女不知何时从人群中走来,横冲直撞的破开嘈杂的笑声,大声问了句,同学我吃面包被油腻到了,能不能给我分半个黄瓜吃?这是我听过最清脆、最悦耳的声音。”
杜帆拿起手里袋子里的小袋子——是那家水晶台灯的袋子,杜帆从里面拿出了当时让黄莺犹豫了一瞬的那个帆船的台灯,他递给了黄莺。
“杜帆!”黄莺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要再说了!我从没想过这么多!你!你这是许的什么愿?!”
黄莺的眼神变幻莫测,但唯一不变是她每一秒都被杜帆惊讶着,杜帆不知道她内心是喜是悲,但是他再也不想等了,只想不顾一切的把一切都说完。
黄莺看出来杜帆还有话要说,她冷静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自己抑制不住的心跳,接过杜帆手里的台灯,安抚着他:“杜总,谢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如果你想对我表白的话,还太早,显得你比较肤浅;如果不是表白,只是说出一些瞒了我的秘密,偷看了我以前写的微博什么的,我不会生气的。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杜帆被她的话说的哑口无言。
黄莺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她吸了一下鼻子说:“如果在北京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过年休假挺不容易的。”大雪越下越大,把她和杜帆的耳朵鼻子眼睛都冻得通红。
黄莺走了两步又回了头:“杜总,如果您真的这么关心我的话,是不是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我?”
杜帆愣了愣,傻傻的点了点头,黄莺先一步离开了,任由站在雪里的杜帆逐渐形成一个孤独的白色雕像。
杜帆永远也不会知道,黄莺那晚坐在飞机上哭的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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