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御云雾的加持,白云楼对刀法的领悟颇深,锋、重、快三者融会贯通,而且云雾傍身,所以达到圆满形成的声势颇大。
如果是再面对关青,凭借此刀,定然不会像先前那么狼狈。
这世界的神通术法之类,除了像落云刀法、弋射箭术外,入了品的法术战法,也分了个三六九等。
等阶是和境界划分一样。
如云影步,即为九品术法。
箭术以及刀法达到了圆满级,亦能列入其中。
否则如何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练了几天,总算是把刀法彻底领悟。”
白云楼喃喃了一句,咧了咧嘴,放下数百斤重的石刀,抬头眺望云雾笼罩着的夜色。
‘那边还没传来消息,看来果还是没动手。’
‘魔教,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想了一会,叹了口气,他在庭院中的一张椅子上,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准备吐纳修炼。
按照南宫极的说法,术法种类众多,但最好的,还是要将术法结合境界,挖掘特性,如此一来,相辅相成,施术威力效果才会更好。
白云楼所修炼的,无一不是如此,落云刀法的重、圆满级的千刃重盖,以及身法修炼,全是和九壤的特性挂钩。
南宫极的山岳,八柱之境,特性为镇,大抵是山在人之上,负重前行如背山岳,故名曰镇。
前后见他施展招式,效果也多类同,是在运用境界的性。
而关于境界的提升,同样是在考验对‘性’的掌握上面。
丹田之中开辟出来壤土,如果壤土辟无可辟之时,可以做到将那些‘壤性’,全部用出,即算圆满。
壤土少时,比如白云楼的丹田,如今开辟出的尚小,甚至可以全部用出此‘性’。
但是随着壤土渐多渐大,驾驭起来壤性,难度也会呈几何倍增长。
白云楼摊开了手掌,调动气机,一股灵气所化成的云雾汇聚出来,呈现其独有的淡淡白色。
随后,内视丹田,他撬动了壤土,掌心中的灵气,逐渐变作黄色,如同中原土壤一般。
在他身下,庭院土壤好像松动。
“这和其他的人不同,随着我到九壤之境,丹田开辟壤土,修炼功法,不仅仅是对雾壤有所领悟。
还对壤土,真正的土,有些驱使之能。”
这是以丹田的黄色壤土当跳板的,并非空中阁楼那样毫无根据。
白云楼睁开眼,望向胸口玉符。
【法术:纳元万诀】
【道则:无】
【进度:第一层(九壤)1/100】
【领悟:无】
“如果九壤修完,兴许我还可能领悟御使壤土?”
“那么到了八柱,丹田在开辟壤土的基础上,撑起八柱,是否还能借此八柱,御使……天么?”
这玩意儿太虚幻了,看不见摸不着。
白云楼笑了笑,又想起了未曾入道时的状况。
“雾泽百姓,天生会点驱雾之能,似乎都有雾教口中的‘雾民血脉’。
当初修炼五禽戏时,之所以会御使云雾,应该激发的是我体内的雾民血脉……”
当初南宫极提起血脉时,脸上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其中内幕,不是他所能知,姑且,只能将其称作血脉。
“等到道院,找找各类道则术法,比如土壤,总是有的,既然我能御使的话,没有道理不能修吧?”
不过通常而言,修士似乎只会修炼自身所显化的道则那类术法。
再次望了一眼玉符,白云楼叹口气,“三番五次厮杀,术法精通,我对壤土运用几乎百分之百。
可是壤土开辟,这是水磨工夫,要想更快,得用灵石,得用丹药。”
一般对于常人而言,随着壤土开辟,运用程度下降,他们发愁的是如何提升对性的运用。
但白云楼,却是相反。
不再多想,他闭上眼,双手放在双膝,手心朝上,吐纳起来。
似能‘看’到周围灵气粒子,随着他胸口的起伏,缓缓汇成小溪,流了进来。
‘灵气更浓了点。’
————
从天幕上俯视,可见南方雾泽中的雾气朝着北方翻涌,号称八百里的雾泽,犹如鼎沸一般,朝着四周逸散雾气。
内外之间,再无边界,城中云雾,和雾泽中一般无二,同样浓郁。
逐雾而居的鸟禽从大泽中飞了出来,并非人为驱使。
等到天亮,北穷县的百姓一抬起头,便见半空不时会有几只飞鸟掠过。
甚至……临近雾泽的村,已有猛禽出没!
白云楼并不知晓,今天是书院秋闱前的誓师大会,他这个优秀弟子,应邀前往。
吃过了饭,在大树下等了半响,和周旺财一道,前往书院。
一只鸟禽从两人的头顶掠过,还拉了泡屎,好巧不巧,落在两人面前。
“娘的!”
旺财抬起头,骂了一声,“老白,咋回事儿,怎么今年秋雾这么大啊!”
“出门这么晦气,再等两天秋闱,不是要说我落榜吧!”
几日时间,从旺财的脸上,已看不出什么悲伤之情,他拉着脸,说道。
白云楼皱皱眉,朝着南方眺望一眼。
‘不能拖了,不知道南宫极那里怎么样了,不管真假,先下手为强!’
旺财有所察觉,拍了拍白云楼,“老白,想什么呢,板着个苦瓜脸。
你他娘要保送,又不用参加秋闱了,还不开心?!
今儿要你过去,书院估计让你在校场上发言,准备了么?”
白云楼笑了笑,习惯性地一挑眉梢,仰头说道:
“还要准备什么,无非说说我是如何努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五禽戏的修炼才能外放。
头悬梁锥刺骨,学业才能一日千里!
诸位同窗,要多向我这样的弟子看齐,不要学周旺财这个恶劣典型,毛没长齐,就去青楼,更不要学杨唯,当个纨绔子弟……”
“过不去了是吧!”
旺财翻翻白眼,“合着我和老杨成了反面典型是吧?”
“总感觉你不像是吹牛。”
周旺财幽幽道,随后伸手掐住白云楼的脖子,摇晃两下,“娘的,你要敢这么说,咱俩绝交!”
白云楼笑嘻嘻说道:“开玩笑,开玩笑!”
“你大爷的,笑得真贱,不怀好意。”
“……”
插科打诨一阵,两人掐着时辰,到了书院,径直前往校场。
人头攒动,今年秋闱的一名名弟子,排列整齐地站着。
甫一到地,宋老夫子便走过来,拉着白云楼道:“怎么才来,快要到你去台上了!
先和我一起在那儿等等。”
白云楼和旺财挥挥手,跟着夫子,穿过队列,到了前台旁边。
数百上千弟子纷纷侧目,有不少人瞧见了他,却不认识。
“那个是谁?”
“你不知道?道考的人,听说气机外放,今年保送进道院的,叫什么白云楼!”
“真的假的,咱们雾泽,还会有保送生?不是走的关系?”
“不会吧,总兵大人孙子,那个甲班江远,都没资格走啥关系。”
“……”
白云楼站在那,旁边还有几个熟人,张麻子的儿子,张禽民,总兵孙子,江远。
他朝张禽民点点头,凑近了江远,很自来熟,笑道:“江兄好啊。
回头咱们哥俩比试比试,上点彩头赌注。
不用那个御雾器物,换成什么法器之类。
你好歹是总兵亲孙,这点家底,想必能拿出来?
还是说你……怕了?”
江远双手抱在胸前,“比就比,我怕你啊!
不比箭术,这次比厮杀,看我不砍死你!
我有法器,但是你呢?”
“好说,好说。”
白云楼喜着道,提了提腰上那条腰带,气机微微注入,又摸了摸手腕羽器。
“咱虽是泥腿子,可是这点家底还是有的。
江兄,回头我要赢了,你可不能赖账。
你家爷爷那里,可不好说。”
江远冷哼了一声,“我从不会赖账,我爷爷更不会!”
白云楼眯眯眼,随意一般,顺嘴问道:“江兄,话说,我去总兵府上两趟,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爹?”
张禽民听到两人的话,动辄就是法器,而且他瞧见了白云楼腰上那件几羽器,不由一愣,嘴角一抽。
真是法器,这你还泥腿子?!
听到白云楼问起江远,他走过去,干咳一声,拉了过来,小声说道:
“白兄,白兄,听说江同年爹娘早年便死于了一场意外。”
白云楼恍然大悟,拱了拱手,道歉说道:
“江兄,白某委实不知,还望见谅。”
“这没什么。”江远摆摆手,“等这结束,你我再战!”
白云楼点点头,又将目光瞧向了距离不远的班级同窗。
站在最前面的,是曾经借过一文钱的戚芸。
他笑了声,露出两排白牙,挥手打了招呼。
戚芸一愣,回应点头,脸上挤出抹笑。
站在台旁,本该安静,可白云楼过来,一会儿和他说话,一会儿和他打招呼,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站在队列中的弟子嘟嘟哝哝。
“正该严肃,此人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这狗东西,怎么还勾搭上了戚芸?”
“……”
白云楼耳朵轻动,朝说话的人一望,笑了笑,不置可否。
没过多久,轮到了他发言。
才走上台,这时,忽生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