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沄轩刚刚踏出通天峰那宽阔而蜿蜒的山路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些许凉意。就在此时,前方拐角处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原来是师兄常箭正迎面走来。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拱手行礼问候。寒暄几句之后,当常箭得知寒沄轩此次出行的目的地乃是大竹峰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地提醒道:
“师弟啊,这大竹峰一脉自青叶祖师座下第四位弟子郑通伊始,历经数代传承至今,到如今田不易手中已是第六代了。然而这么多年来,其状况始终如一,门庭冷落、人丁稀薄。现今在师长一辈之中,除了身为首座的田不易之外,仅有另外一位师叔苏茹,而她正是田不易的妻子。”
说到此处,常箭稍稍停顿片刻,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接着又继续说道:“而且,据我早年从师傅那里听闻,这田不易的修为应当是在他同辈师兄弟当中仅次于师傅之人。此人平日里行事颇为低调,不喜热闹喧嚣,偏爱清静之所。更为重要的是,他对于礼仪规矩看得极重。所以师弟此去大竹峰,务必谨言慎行,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处。”
寒沄轩听得连连点头,将师兄的这番嘱托牢牢铭记于心。谢过常箭之后,他再次踏上行程,驱动脚下的霜天剑如一道白色流光般向着大竹峰疾驰而去。
不多时,寒沄轩已然临近大竹峰。眼看着距离山峰越来越近,他缓缓收起霜天剑,轻盈落地。而后,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大竹峰内行去。沿途风景如画,绿树成荫,但此刻寒沄轩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美景之上,心中暗自思忖着待会儿见到田不易和苏茹两位前辈时该如何应对。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所为何事!”只闻一道清脆而响亮的娇喝声响起,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但其中却蕴含着几分警惕和质问之意。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她身着一袭淡绿色的衣裙,身姿娇小玲珑,面容清秀可爱,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正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闪烁着好奇与戒备的光芒。
寒沄轩闻声缓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那小姑娘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在下乃是通天峰弟子寒沄轩,今日特来拜访贵派田不易师叔,烦请姑娘代为通传一声。”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犹如冬日里的寒风一般清冷,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由于寒沄轩常年在北寒之地潜心修炼,历经无数严寒与孤寂,其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冷傲的气质。不仅如此,就连他说出来的话语也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可言。这种冷漠的态度使得尚未经历过太多世事磨砺的田灵儿感到十分不适,心中原本对这位容貌英俊的男子所产生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田灵儿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道:“哼,你这人好生奇怪,说话怎么这般冰冷无情。不过既然你是来找我爹爹的,那就在这儿等着吧,我这就去给你通报。记住哦,千万别乱跑,要是等会儿我爹爹回来找不见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哟!”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屋内跑去。
寒沄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果真如他所言那般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起来。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等竟然就是整整一天的时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正当寒沄轩依旧在原地苦苦守候之时,一个身穿白色道袍、年龄与他相仿的年轻男子从此处路过。那男子见寒沄轩孤身一人站在这里,不由得心生疑惑,于是走上前询问道:“这位师兄,不知你在此究竟所为何事啊?怎会独自一人在此苦候这么久呢?”
寒沄轩面沉似水,目光冷冽如冰,直直地盯着面前这位来自青云门大竹峰的弟子,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早有耳闻田不易师叔道法通玄,今日我寒沄轩特地前来拜访,还望阁下代为通传一声。”
那名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心中暗自诧异,不知为何眼前之人会散发出如此冰冷的气息。不过,他毕竟也是修行多年的青云弟子,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运起体内的太上玄清道功法,试图驱散侵入体内的寒气。
待得那股寒意稍稍消退之后,白衣少年定了定神,对着寒沄轩拱手一礼,说道:“师兄既然远道而来,请先随我移步至守静堂歇息片刻,稍后我自当前去禀报家师。”说罢,便转身在前引路。
寒沄轩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迈步跟上了那白衣少年。一路上,只见大竹峰风景秀丽,绿树成荫,但寒沄轩却无心欣赏这些美景,一心只想尽快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田不易师叔。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大竹峰内的守静堂前。这座建筑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却透着一种庄严肃穆之感。守静堂外,红砖铺地,平整光滑;屋顶则覆盖着红色的瓦片,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而支撑房屋的几根石柱,更是雕刻精美,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
走进守静堂,大堂正中的地面上赫然刻着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形,黑白两色相互交融,给人以一种神秘深邃的感觉。整个大堂布置简洁大方,除了几张桌椅之外,别无他物。与寒沄轩在通天峰所住的院子相比,此处虽略显简陋,但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张小凡将寒沄轩让进堂内,客气地说道:“师兄请在此处稍候片刻,小弟这就去请家师过来。”寒沄轩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田不易的到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色道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守静堂门口。此人正是大竹峰一脉的首座——田不易。
那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目光最终落在对方身上,缓缓开口问道:“你便是道玄师兄早些年收的那个徒弟?眼看着七脉会武将近,大家都忙着修炼提升实力,你却不在山中勤加修习,反倒跑到此处所为何事啊?”
寒沄轩赶忙面向田不易,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然后面带微笑回答道:“回师叔的话,早些年的时候,我曾经听我家师尊提起过,说是他有一位名叫田不易的师弟,不仅道法高深、修为精湛,更是堪称通天彻地般的人物。所以今日晚辈特意前来拜见师叔,以表敬仰之情。”
田不易原本紧绷着的脸在听到这番恭维之词后,瞬间如同春风拂面一般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接着他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哎呀呀,师侄可真是太过奖啦!你此次专程来访,想必不单单只是为了夸赞师叔几句吧?若还有其他事情,但说无妨,不必如此拘谨。”
寒沄轩见到田不易态度如此亲和友善,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师叔明鉴,其实小侄此次前来确实还有一事相求。我之前偶然听闻师叔您收了一名叫做张小凡的弟子,据说他的身世经历和我颇为相似。因此,小侄斗胆想要在大竹峰这里暂住几日,也好能与这位张小凡兄弟结交一番,彼此交流切磋一下修行心得。不知师叔意下如何?”说完,寒沄轩从怀中掏出几个精美的盒子,双手递到田不易面前,又补充道:“这是小侄在外游历之时偶然所得的一些丹药,请师叔笑纳。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也算是小侄的一点微薄心意,还望师叔不要嫌弃。”
田不易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之人,淡淡地开口说道:“也罢,我那劣徒虽然勤奋刻苦,但修行天赋确实稍显逊色了些。届时还望师侄能够不吝赐教,对他多加指点一二啊!”说罢,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张小凡走上前来。
紧接着,田不易转头看向一脸懵懂的张小凡,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小凡,你与这位师兄一同去寻一处妥当的居处。此后,便由他引领你的修行之道。务必谦逊受教,切莫有负为师对你的期许!””说完这番话后,田不易再次将目光移回到那位师侄身上,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