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里伸手拍了拍杨凡的肩膀。
“你这小子。早知道就不让你自己外出了。聪明人见识多了，想法就多，你小子从小就聪明，学什么会什么，有的时候我和你妈都会怀疑你才是大哥，他们俩才是弟弟。”
杨凡耸了耸肩，拍掉杨万里的手。
“爸，你到底有谱没谱啊？”
杨万里砸了咂嘴。
“你看，你总觉得自己最聪明，可结果呢？还不是因为这点小事就一筹莫展了？小子你记住，你爹永远是你爹！”
杨凡都无语了。叹了口气，开始往外掏东西。
“一辆B级军用吉普车！”
杨万里哈哈大笑，随手从儿子手里抢过车钥匙，打开车门就坐在了驾驶座上。
点火，加油，静静听着引擎转动的声音。
熄火，将车钥匙揣进兜里，杨万里就好像是个乡巴佬似的，东摸摸，西看看，笑容灿烂，等到最后，杨万里这才将吉普车收入了空间道具。
眼见杨万里笑眯眯看着自己，却没有说什么的意思，杨凡只好继续往外掏东西。
奔雷刀，贴身软甲，纯手工雪茄，窖藏数十年的红酒……
结果是杨凡没想到的，自己这便宜老爹胃口极大，而且越来越大，不管他拿出多少好东西，却始终没有道破天机的意思。
于是乎，杨凡拿出了几枚灵犀珠。
杨万里刚要收起灵犀珠，结果灵犀珠射出了一道道光线，光线组成了一幕幕光影。
看着那一幕幕光影，杨万里目瞪口呆，他伸出食指，指着杨凡不断颤抖。
“逆子啊，孽子，你竟敢威胁你爹？”
杨凡面无表情，收起灵犀珠，他开口说道。
“没办法，我爹太贪了，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老爹啊，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你好好说，如果答案我不满意，我就把这段录像给我妈看。”
杨万里拿出雪茄钳，夹掉雪茄帽，最后把雪茄放在火焰上，旋转着点燃。
“小子，其实这件事很简单，你只是身在局中，被迷了眼。”
杨凡眉头紧皱。
“怎么讲？”
杨万里抽了一口雪茄。
“你之所以认为此事无解，那是因为你始终觉得此事可解。那你现在就把事情反过来，先认为此事无解，然后……”
不等杨万里说完，杨凡已经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拿起铅笔，他在纸上写了四个字。
“自废武功！”
拿着铅笔，杨凡再次陷入了沉思。
杨万里说道。
“对喽，对喽！你小子想法太多，总想着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可越是这样，你的计划就永远都不会完美。
你只有置身事外，再来想这件事，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清晨时分，杨凡从椅子上站起身，他哈哈大笑，笑得他捂着肚子，弯下了腰，笑得他泪流满面，却如何都止不住笑声。
杨凡走进洗手间，洗去一身疲惫，离开了家。
一场大战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城内的谍子几乎被斩杀殆尽。城外的异族妖兽也尽数退却，好似彻底放弃了进攻血色长城一般。
小酒馆门口，衣衫单薄的老板娘正在忙碌，一笼笼包子被她搬出来，很快卖光，又将空了的笼屉搬回去。
杨凡拣选了一个座位坐下，要了两个包子，一碗白粥，一碟咸菜，一颗茶叶蛋。
吃饱喝足，留下十枚铜币，杨凡起身离去。
城内建筑摧毁大半，所有人都在忙着重建，行走在大街上，杨凡反而成了个闲人。
不等杨凡逛荡到皇城大门，南宫冰雪已经出现，傻丫头穿着杨凡昨天给她的衣服，牛仔裤，白衬衫，衬衫胸扣处绣着一只羊。
两人手牵着手开始闲逛，遇到需要帮忙的，杨凡就搭把手。
南宫冰雪本来也要帮忙，结果却被杨凡拦住了。
南宫冰雪很听话，杨凡不让她帮忙，她就不帮忙，乖巧的像个小媳妇。
一连几天，杨凡和南宫冰雪手牵着手在不灭之城内闲逛，渐渐地，南宫冰雪脸上的笑容就多了，杨凡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好像城内的谍子真的被清空了，就连北野云烟重返城头，巳蛇酒娘等人也被杨凡派出去帮忙了，依旧没人敢对杨凡出手。
用了一个月时间，杨凡逛遍了整个城市，最终出现在了血色长城的城头之上。
哪怕没有战事，城头上依旧守卫森严，一对小情侣从一头登上城头，一路走过来，遇上人杨凡就送出一些东西，有饮料，有肉干，还有果脯。
这些都是杨凡从山河社稷图中兑换出来的好东西。
每逢清晨，中午，黄昏，杨凡都会亲自下厨，身边有其他人在，杨凡也会邀请大家一起吃饭。
但凡吃过杨凡饭菜的人，就没有不说好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人同吃同住，渐渐地就有了些如胶似漆的感觉。
所有看到两人的，无不说两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好似转眼之间，一个月时间又过去了。
两人终于下了城头，重返城池。
不得不说，不灭王朝的生产力着实惊人，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原本被摧毁了大半的城市竟然已经恢复如初了。
清晨时分，南宫冰雪早早来到了杨凡家里，夜郎，酒娘几个跟着杨凡离开家，赶往时空车站。
眼看时空列车已经进站，小两口依旧在依依惜别，你侬我侬，周围人自动走开，给两人腾出了空间。
就连酒娘巳蛇等人都已经上了时空列车。
离别之际，杨凡伸手拖着南宫冰雪的脸颊，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杨凡转身离去的时候。
一朵朵血雾在杨凡身上爆开，却没伤到南宫冰雪分毫。
南宫冰雪立刻拔剑出鞘，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
只是她没有发现，并不是所有灵犀珠都远离了杨凡，其中几枚灵犀珠直接化作了液态，渗入了杨凡左手手腕上的金属护腕之中。
伴随着一声声脆响，金属护腕竟然当场崩裂，最终化作了一块块金属碎片。
杨凡满脸震惊，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处处小心了，怎么就忽然中招了？
失去意识之前，杨凡只看到南宫冰雪手持长剑守在身边，杨凡笑了。
夜郎，酒娘几人匆匆而来，带着杨凡上了时空列车。
时空列车没有前往苍灵镇，而是直接来到了神宫总部。
经过几天几夜的治疗，杨凡终于恢复了意识。
等到杨凡喝过水，坐起身，辰龙已经赶了过来。
脸色苍白的杨凡苦笑一声。
“说吧，我没事。”
辰龙叹了口气。
“那些攻击不知从何而来，你昏迷之后，始终没有刺杀者现身。”
杨凡点了点头。
“嗯，猜到了，然后呢。”
辰龙继续说道。
“那些金属小球数以千计，你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真不知道该说你命大，还是运气太好。”
说到这里，辰龙拿出了一块金属碎片。
“根据监测，山河社稷图已经彻底破碎，再无修复的可能了。”
杨凡脸色复杂，双拳紧握，苍白的脸上血气上涌，透着病态的红光。
“或许不是我命大，也不是运气太好，而是他们根本没有信心将我击杀，所以才用那些东西摧毁了我全身经脉，顺便毁掉丹田，摧毁山河社稷图。”
辰龙唯有点头。
“你说的完全正确，更准确的说，你现在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杨凡点了点头，脸上竟然有了一丝释然。
“送我回苍灵镇吧。”
“好的，我安排。我要说的是，巳蛇以后不会跟在你身边了。”
杨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理解。毕竟像我这种废人已经没有半点价值了。”
三天之后，杨凡恢复了一些体力，孤身一人上了时空列车。
依旧是独立包间，只不过与之前相比，这个独立包间就太过狭小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早有人等在了包间之中，却是绰号黑铁，在死亡之城内开了一家小酒馆的汉子。
两人见面之后，汉子问道。
“有没有兴趣修炼武道？”
杨凡反问。
“就我目前这幅躯体，可以修炼武道吗？”
汉子点了点头。
“别人肯定交不了，不过我可以。你能不能吃苦？”
杨凡笑着摇头。
“还是算了，我这人最怕吃苦了。”
汉子不置可否。
“这件事可由不得你，我离开之前，南宫无惧特意嘱咐了我，说什么也得把我这一身本事教给你。”
杨凡不想说话。
包间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杨凡转头看去，却是自己大哥杨横行，二哥杨后觉。
看着脸色苍白的杨凡，杨横行拍了拍杨凡肩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杨后觉挨着杨凡坐下，一把搂住杨凡的肩膀，杨后觉说道。
“小凡，你那小媳妇不会给你戴绿帽子吧？你就没弄一对同心锁给她戴上啊？”
杨凡抬起左手，却见三枚指环分别戴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上。
杨后觉试了试，没能把杨凡无名指上的指环取下来，杨后觉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两只手放在一起，杨后觉抱怨道。
“我说，你这个明显就是高级版，凭啥送给我的却是普通版的？”
杨凡没有搭话，而是笑着反问。
“二哥，这段时间有没有出去乱搞啊？”
杨后觉一脸便秘的表情。
“小凡，这里没有外人，你老实说，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取下来？”
杨凡笑着摇头。
“二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无定飞环，入肉生根，取不下来。”
看着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弟弟，杨横行有些难过。老爹已经在血色长城了，为什么就不带小凡一起返回？有老爹在，小凡又怎么会受伤？
眼见两个弟弟聊得火热，杨横行说道。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抽根烟。”
黑铁跟着起身。
“我也一起去。”
来到车厢间隔，杨横行拿出一只金属烟盒，从里面拿出两根香烟，一根递给黑铁，一根自己叼在嘴里。
“黑铁大哥，我弟弟还能修炼武道吗？”
黑铁点了点头。
“可以的，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不难，可要想更进一步……”
黑铁吐出一口烟雾，他摇头说道。
“难如登天。”
有三人跟在杨凡身边，想出什么事都难。
重新回到家，苏玉娘哭的稀里哗啦，老爹杨万里却是一脸的憨笑。只要在苏玉娘身边，杨万里始终是这幅表情。
在黑铁的要求下，杨万里准备了大量草药，每天清晨，黑铁都会带着杨凡进行训练，训练强度不算高，可对于此时的杨凡来说却痛苦至极。
每次训练完毕，黑铁都会把杨凡扔进药桶里。
杨万里和杨横行都很忙，所以关注杨凡的就只剩苏玉娘和杨后觉了。
这天黄昏，杨凡早早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杨后觉拿了一些酒菜，和黑铁两人边吃边聊。
“黑铁大哥，我三弟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黑铁脸色黯然。
“你家拿出来的药材都是秘境出产的极品，可惜杨凡的身体状况太差，他能吸收的药力不足一成。”
杨后觉死死地盯着黑铁。
“你的意思是说，小凡这辈子……”
黑铁点了点头。
“之前我就和你大哥说过，想要将杨凡的身体调理到正常人的水平不难，可要想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杨后觉又问道。
“那修行呢？异能呢？”
黑铁苦笑摇头。
“杨凡经脉尽断，修行练气根本不可能，想都不要想的事情。至于异能方面，这些我不太懂，不过根据神宫那边的人所说，杨凡的山河社稷图碎了，也就是说，杨凡的“未知领域”没了，雷电异能应该还有，不过雷电本就是天地之间至阳至刚的力量，想要施展这种力量，身躯体魄才是本钱。”
杨后觉点了点头。
房间之中，杨凡依旧脸色苍白。他拿着铅笔，落笔飞快，时不时停下笔，皱眉沉思。
纸张上罗列着杨凡现在拥有的一切，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现在可以用的一切，包括技能，能力，道具。
等到将所有能力罗列完毕，杨凡打了个哈欠，放下铅笔，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