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拓荒者 第6章 志洁辞行

作者:w别乱说话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6-07 13: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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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的工夫,两年就过去了:工地的工程已经完工,郭麒麟将妻子孩子也接回了家。。

再做什么呢?有人介绍到GS的七渔农场,做鱼苗技术员,一个月40多元的收入。与01工地的收入比起来,虽然差了很多,但这时郭麒麟,没有欠债,这个收入,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七渔农场工作期间,郭麒麟见证了知青上山下乡的艰苦岁月。七渔农场是一个公社知青农场,有近150个年龄在20—30岁的知青。知青每人每月工资2元,吃饭定量供应大米22斤。一些知青家里本身就很困难,无法接济,而正在长身体的知青,靠这点供应,自然饿得晕头转向。因此,常常有周边的农民跑到农场来吵,说家里昨晚少了只鸡或鸭的,或者说被人偷了。

那年夏天的一个正午,烈日高挂,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郭麒麟坐在农场大路边的大树下纳凉,似睡非睡之际,看见马路上远远地走来一个人。

谁会在这么热的正午依然赶路呢?

郭麒麟想着,远远地注意着越来越近的人。

他大约50岁左右,穿着旧军装上衣,斜挎着一个军用帆布包,戴着一顶大沿的草帽。这是一种北方常见的草帽,常用水草、席草、麦秸、竹蔑或棕绳等材料编织,帽檐比较宽,上面常还写有“农业学大寨”字眼。

人越来越近了,并且径直向他走来。

“老乡,可以借一下您的吊桶吗?”他问。他的话里带着浓重的HUN腔,在我听来,比我的腔调重许多。看得出来,他很渴,汗水不断地从发际顺着黑红的脸庞滴落。我刚才忘记说了,在我纳凉的大树旁,还有一口井,夏天的时候,我时常会在井边冲凉,就是从井里打起水直接在井边洗澡。

“您是HUN人?”郭麒麟用HUN土话问。

“是的,我是HUN人。”也许是听到乡音,与他的距离感立刻缩小许多。郭麒麟用GS话告诉他,这井里的水虽然冰甜,但水里有血吸虫,不能直接饮用。

“我太渴了,只要有水喝就行,有没有血吸虫都没有关系。”

“您等等,坐在这树下先凉一下。我房间里有泡好的凉茶,我去端来给您喝。”说着,郭麒麟站了起来,将蒲扇递给他,然后朝不远处的农场宿舍楼跑去。在宿舍里,泡了一大茶缸凉茶,原是准备下午出工时喝的。

回到树下,郭麒麟将一大茶缸的凉茶递给他,咕咚咕咚,他竟然一口气给喝光了,递回给我,“谢谢您,谢谢您!”

“不用谢。”郭麒麟接过空茶缸,“吃饭了没有?”

“没有。”

“您从哪里过来的?”

“益阳。在YY等了1天都没有买到长途车票,气起来决定走回去。今起了个大早,走到现在,走到了这儿”,说到这儿,他又一连声地道谢:“谢谢您啊,幸亏遇到了您,不然我要渴死了。”

“不必客气呢。”郭麒麟又问,“那您打算去哪里呀?”

“高山。”

“那您今晚住哪里?”

“我要走出这一段,到岔路口,然后再搭车回GS。”

“这不可能的,您今晚到不了岔路口。从YY到这里,距离您要到的地方,您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今晚,估计您到不了您要去的地方。”郭麒麟劝他留下来,“走了这么长的路,您也累了,饿了,今天下午,这里也没有上GS的车了。您就留在我这儿,先吃饱饭,休息休息。明天,我负责送您上车。”郭麒麟告诉他,每天,经过的班车,司机我很熟悉,可以买到票。即使买不到票,司机也会把他顺带捎走。“走吧,现在和我一起到我的宿舍去,我给你做点饭吃。”他想了一下同意了。然后就用吊桶打水冲洗了一通,跟我回了宿舍。

郭麒麟下了半斤米,用煤油炉给他煮稀饭。

“不够,再多些。”他也不客气。

半斤不够,那就1斤吧。郭麒麟心里想着,淘好米,下到钢精锅里,点着煤油炉,多煮点,若有剩下的,晚上也还可以吃。郭麒麟这么对自己说。没想到,饭煮好后,他呼噜一下全吃完了。刚刚放下碗筷,他问我:“您留我在这儿住,晚上有没有酒喝?”

“想喝吗?我这里没有,但是我可以弄到。”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啊,我心中暗想。就这样,我喜欢上了他,这种直接,我视他为知己,起码说他看得起我。

“您还是去弄一瓶来喝吧。”

“没有什么下酒菜,我这儿只有花生米和鸡蛋,可以吗?”

“可以。很好了!”他说。

“您刚刚吃完午饭,现在肚子肯定也不饿”,郭麒麟对他说,“现在,我们先在宿舍里喝茶,等到农场的知青们吃过饭,八九点时我们到食堂去做菜。”

那个下午,郭麒麟也没有去出工,同这个路人喝茶聊天。后来知道,他是GS江上人,山兜农场的场长,当过村长,名字叫王光。

那一夜,王光就在宿舍,搭了个地铺睡了。睡之前,天南地北地海吹了大半个晚上,讲了很多郭麒麟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的故事。最后,他动员郭麒麟过了年后到他的农场去当推销员。

第二天,起了床,吃过萝卜干就稀饭的早餐,过路的班车也就到了。郭麒麟送他上车,临了,他回过身对郭麒麟说:“老郭,过了年,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干了,到我那儿去。”

郭麒麟挥挥手,和他道别。班车卷起一阵尘土,走了。

转眼新年来临。元旦过后不久,春节就到了。

那年的春节,农场的任务很重,书记不同意郭麒麟回高山过年。腊月二十八,王光来了。这回,他穿得有模有样的,着一身深灰色卡其布缝制的中山装,看着还真有干部的模样。见到郭麒麟,就用GS话骂道:“真是太无德了,大年三十鸡犬都返家,而你,家里有父母老婆孩子,竟还待在这儿,干什么?!”

“我是想回家过年,可书记不同意啊。”

“书记个屁!你不是同意到我那儿做吗?走,我与你一起去见书记,告诉他我们明年不干了。明天要回家陪父母妻子过年。”

说着,他开始动手帮郭麒麟收拾起行李来。

晚饭后,郭麒麟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到公社见了书记。说家里出了事,父母身体不好,马上就过年了,要回家。书记也不好说什么,就同意了。

就这样,坐上经常往来门前的车,郭麒麟告别了七渔农场。

回到高山,刚进家门,行李还没有放下呢,妻子贾珍就迎上前来。

“你可回来了。昨天家里来了一个人,提了很多东西,把家里过年要的年货都送来了,鸡鸭鱼肉酒啊什么的,一式两份,一份给了爸妈那里。”妻子说着,将郭麒麟领到堆放着年货的房间和厨房,“我不收。他说是你的好兄弟,放下东西就走了。茶水也没有喝一口。”

1973年的春节,初五那天,郭麒麟就离开高山,乘车到了GS山兜农场。到他家给他拜年,也是报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把女儿叫了过来,说:“闺女,你把手表脱下来给我,你郭叔叔需要,你在家不需要。”那是一块上海牌手表,虽然女儿百般的不愿意,但王光还是从女儿的手腕上捋了下来,直接戴在了郭麒麟的手上。随后,他又把老婆叫过来:“去,把美国寄回来的的确良布拿出来,再去把裁缝找来,给小郭做一身衣服。”

他将郭麒麟这一全副武装后,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满意地点点头:看来,钱胆衣威,俗语说的“人靠衣装马靠鞍”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作为山兜农场的销售人员,也是农场的门面,出外销售,和人打交道,模样儿还是很重要的。从那以后,外出的时候,再累也要穿戴齐整,打扮和自己的身份相当。

立春以后,郭麒麟熟悉一下情况,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因为刚入行,第一年没赚到什么钱,年终的时候,王光就跟农场的人商量给郭麒麟l万块。第二年郭麒麟就赚了3万多,第三年,又赚了3万多。当时没有存银行的概念,也不敢露财。所以,这么多的钱,全藏在家里的床铺下。那时,人民币最大的票面额是10元,6万元,郭麒麟铺了厚厚的一叠!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两件事,郭麒麟或者就一直在GS山兜农场做下去,也就没有后来的革新皮革厂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1975年冬天,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郭麟麟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忙碌着。突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农场部的,声音严肃而紧张:“郭麟麟,你赶紧来会议室一趟,有急事。”郭麟麟心头一紧,急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快步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农场主要领导都在场。郭麟麟刚落座,上司便拿出一份文件,沉声说道:“郭麟麟,这是农场最近一次审计发现的财务异常报告,里面有几笔账目和你的业务有关,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郭麟麟接过文件一看,顿时惊呆了。那几笔账目他确实有印象,但都是经过他严格审核的,没有任何问题。他试图解释,但上司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这些数字是无法改变的。农防组决定对此进行调查,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停职。”

郭麟麟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尽管他清楚自己的清白,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无辜。他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污辱,仿佛被贴上了“小偷”的标签。

接下来的几天里,郭麟麟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挣扎。他试图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调查却迟迟没有结果。他的同事们开始对他避而远之,他的上司也不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他感到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

终于有一天,郭麟麟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写下一份辞职信,交到了王光的手中。没有任何辩解和申诉,只是默默地离开了。

回到宿舍,郭麟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没有出门。他回想起自己在农场的点点滴滴,那些辛勤的付出和取得的成绩,如今都化为了泡影。他感到心如刀绞,但他也明白,这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而做出的选择。

几天后,郭麟麟重新振作起来。他明白,虽然这次事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但他不能因此而放弃自己。他开始寻找新的出路,努力让自己走出这段阴影。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不放弃自己,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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