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您来的正好,这人白日敲诈,赖在林宅门口不走!您快帮小人轰走这恶僧!”
管家见一身浩荡正气的王德走出来,连声大喊。
王德面色凝峻,凛然大踏步径直朝着燃心走去。
管家心中大喜,不愧是衮州出来的镇妖司大人物,出手雷厉风行!这要是放我们这地方的捕快,没二两银子办不了事情。
“王德,拜见大师!”
下一刻,管家的笑容凝固,只见王德将白泽袍子往后一挥,单膝跪了下去。
堂堂正八品校尉,那可是县太爷都要待见的人物,竟然给这僧人跪了下去?!
完了,完了……得罪了个大人物。
管家此刻汗流浃背,低下头闭眼暗中祈求不要殃及到林家。
一股柔和劲道,落在肩膀上,抬头只见燃心笑容平和。
“管家,不必多想,不必忧虑,我若是你遇到来路不明之人也会细细盘问。”
其话语温和平静,令人如沐春风。
管家察言观色多年,自然知道何为笑面虎。
但是燃心给他的感觉,绝对是发自内心之真诚。
这和尚,好生大度,我倒是以小人心去揣测其度量了……
“大师,方才是我傲慢了,我这便去和林员外通报。”
管家深鞠躬,带着家丁便往院内走。
“【点化林大春,收取嗔怒值10,收取傲慢值10
嗔怒塔(10/100)
傲慢塔(20/100)】”
王德起身赞道,“大师风采依旧,仍是如此大度啊!”
燃心摆了摆手,“王校尉谬赞,你没有随傅小姐同去么?”
王德道,“我收到城中司百户大人传令于镇上除妖,傅小姐她已经自行回京。”
“你不怕她出什么危险?”
王德笑道,“大师可能久居山上对朝廷制度知之甚少,大唐治下十五道行省皆有官道连通,每三百里便有驿站,其中皆有镇妖司高手坐镇,方圆妖魔皆避绝无险情。”
燃心道,“那你在这宅邸之中,必然是已经发现妖魔踪迹。”
王德坦然道,“不瞒大师,此宅邸确实有古怪,不过好像并不是妖魔,而是更为诡异的存在……”
“大师这边请——”
说着,王德便引着燃心入了院子,一众捕快远远跟在二人身后。
高耸的院墙内,精致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宅邸气派非凡,尽显豪华之态。
从院子的每一处陈设都能看出,主人不仅财力雄厚,可是燃心在进门的瞬间却察觉有一股阴森寒气相随。
而且这座宅邸的方位格局,也有些不合常理。
通常而言,豪宅的布局都会遵循传统的风水学原则,以求家宅安宁、子孙兴旺。
然而这主屋大堂并未坐落在宅邸的中心位置,而是偏向了一侧,这在风水学上实属罕见。
“王校尉,依你之见,这座宅邸如何?”燃心询问道。
王德沉思片刻,沉稳地回答道:
“固然是富丽堂皇,但若要我长住于此,恐怕会感觉不自在。对于我们修炼之人而言,还是应当减少物欲。”
燃心开口,“你不觉得这宅邸格局有些古怪么?”
“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但既然这是云逸真人所指导的布局,我想其中必有深意。”
“你知晓这道人?”
王德点了点头,“镇妖司府库之中,有大唐治下道府州县修仙宗门及强者记载名册。”
他脸色一沉,又补充道,“云逸真人,乃是衮州的五大金丹强者之一,实力不容小觑。”
金丹强者?又染指寒山周边。
如此看来,打伤师父的必然是此人无疑。
他本想继续问,但从王德的神色看来,对这云逸很是忌惮。
燃心问道,“那你所谓诡异在哪?”
王德道,“有路人提供线索,说是看到鬼影掳人进了林家大宅。我们怀疑是那林家公子被邪祟操纵所为,只要拿下他必能捉到幕后邪祟。”
“大师,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两人正言谈间,迎面走来了一个面向和蔼的中年人,正是宅邸主人,林远福。
“大师仪态不凡,当真惊为天人啊!”
此时的林远福声音却听起来十分疲惫,浓厚的眼袋也可看出其已经整晚未得入眠。
“员外过誉,还是一起去看看令郎吧。”
燃心却是皱起了眉头,这林员外看起来怪怪的,身上血气很淡。
难道是在这阴宅呆久了,被寒气所侵蚀?
啊——
后院房间传来嘶吼之声。
“不好!”
王德直接飞起掠至后院厢房。
燃心亦是施展神足通,身形瞬间随之而去。
……
厢房之内,四位镇妖卫围着一位被五花大绑于椅子上的年轻人,被绑之人倒不是什么囚犯,而是林家公子,林长生。
林长生此时十分诡异,脸色铁青如死,双眼翻白,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阴森气息。
他的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不自主地扭动着,仿佛有一股不可见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试图挣脱束缚。
“杀人偿命、我要你死!我要……”
他的口中不时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呻吟,像是某种恶毒诅咒,让人毛骨悚然。
“儿呀,你没事吧!”
屋外,传来林远福关切之声。
刹那之间,林长生的双目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血光,挣脱绳索冲向房外。
“不好,邪祟要逃!”
四位镇妖卫同时出手去擒林长生身躯,却被其周身爆发的阴寒煞气冲得七零八落,纷纷倒地。
就在此时,王德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双掌发力打在林长生肩上,生生将他按压回了椅子上。
呀呀呀!
林长生不断试图挣扎,指甲尖刃也不似人形。
“邪祟还敢放肆!”
王德正要再一掌拍下,让林冷静,却被一道柔和力量托起了手掌。
“大师,您这是?”
燃心道,“你的驱妖手段不好用在人身上,让贫僧一试。”
他手指汇聚三妙化一气,佛光于指尖绽放,往林长生嘴上一点,“静下来。”
林长生通红的双眼登时血丝褪去,像是泄了气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只剩下口中喃喃:
“杀了我爹!杀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