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悠悠,一晃眼便过去了好些日子。自从徐家那小子被杖毙之后,这整个府院之中曾经盛行的赌博风气竟然就此销声匿迹了。黄漪每日的生活十分规律,不是前往学堂上学,便是在自己的那方院落之中安静地休憩。
何进和何协这两人,也不曾前来对黄漪有丝毫的打扰,甚至连带着那府学都未曾再去。只因为再过一些时日,便是大老爷的寿诞之期了。
何进和何协正在聘请先生加紧给自己补习功课,毕竟到时候不单单是府中的人会前来贺寿,就连府外那些与何府交好的勋贵子弟们也都会纷纷赶来。倘若到时候何进和何协两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那必然会闹出笑话,遭人贻笑大方的。
黄漪倒也落得个清净自在,在古时那个时候,着实没有什么丰富多样的娱乐活动,因而也就只能更多地去看看书了。
就在这一日,黄漪刚刚准备收拾妥当东西要前往府学的时候,却惊觉门口已然站着了两个仆人。他们犹如两尊门神一般,直直地挺立在那里,神情带着些许严肃与刻板。
黄漪正准备前往府学,刚到门口,就见那两个仆人如两座铁塔般杵在那儿。他们面色凝重,眼神坚定,动作迅速地跨步上前,一左一右将门口堵得死死的,让黄漪毫无踏出的机会。
黄漪一脸诧异,皱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何拦住我?”
其中一个仆人赶忙低头回答道:“少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大老爷吩咐了,今日不让您出门。”
“大老爷?”他便宜岳父不让他出门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前往府学,黄漪更加不解了,追问道:“为何?总得有个缘由吧!”
仆人有些为难地说道:“小的也不知,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少爷莫要为难小的们。”黄漪站在原地,眉头紧蹙,急切地想从仆人那里得到答案。
“我不出门!”黄漪手中拿着书本对着两人言语道“我只是前往府学上课!”
两个仆人却是不回答黄漪了,而是直接如同铁塔挡住了黄漪所有的去路。
“姑爷啊,这府学您就不用去了!过几日就是大老爷的寿诞了,府学已经停学了!”就在黄漪疑惑的时候一个老嬷嬷走了过来笑吟吟的对着黄漪说道。
“停学了?”黄漪疑惑道,昨日夫子还布置了作业却未曾想今日就放假了?
放假好,放假好啊,前世天天上学上了数十年,现在也上学,能够有休息的时候黄漪倒是不会计较。
“大老爷不让出门是什么意思?”黄漪满是疑惑地追问着,脸上写满了不解。
这时,那边的老嬷嬷缓缓走上前来,给黄漪解释道:“少爷呀,是因为大老爷的寿诞将至呀,为了防止你们这些个皮猴子趁着放假到处乱跑搞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大老爷下令让所有的小辈一律禁足在自己的院中。一起额吃喝需求,吩咐我们便是!”
黄漪听后,倒是没有什么不情愿,而是打了个哈气,如此也能够在天天睡懒觉了。
便当即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黄漪离去的背影,老嬷嬷的脸上竟不由地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黄漪身上一般。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那阴险的笑容在她满是褶皱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几时了!”黄漪带着些许慵懒的语气喊道。回了院子之中的他,当即便躺到床上睡起了一个回笼觉。时光悄然流逝,他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那炽热的太阳已然晒到了屁股,黄漪这才慢悠悠地缓缓起了身子。
此刻的黄漪就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饥饿难耐,腹中仿佛有一只小手在不断地抓挠着。饿了自然是要吃饭的,往日在府学之中的时候,自然有食堂可供他去用餐,而且跟着何进何协还能偶尔搞个小灶,享享口福。可如今府学放假了,黄漪也只能吩咐仆人给他拿些吃的过来了。
他坐在床边,便冲着门外喊道:“来人啊!”
不一会儿,一个仆人匆匆赶来,恭敬地站在门口问道:“姑爷,有何吩咐?”
黄漪摆了摆手,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拿些吃的来,要快一点。”
仆人连忙应道:“是,姑爷,小的这就去准备。一定尽快给您送来。”说罢,仆人便转身匆匆离去,去为黄漪准备食物了。而黄漪则坐在床边,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等待着仆人的到来,心中只盼着能快些吃上食物,好慰藉一下自己那咕咕直叫的肚子。
可是黄漪坐在那里等了许久,却始终没见仆人送来吃的。他心中的焦躁愈发浓烈起来,眉头紧紧皱起,终于忍不住大声开口询问道:“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吃的怎么还没送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仆人听到黄漪的质问,连忙快步走上前来,低着头地回道:“少爷,已经去取了呀,可能是厨房那边有点忙碌,您再稍等片刻,应该马上就会送来了。”
黄漪听了这话,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双手抱在胸前,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地说道:“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再忙也该送来了吧!我这肚子都快饿瘪了,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这像什么话!”
仆人连连点头称是,嘴里不停地说道:“小的这就再去催催,一定尽快让他们把吃的送过来。”黄漪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仆人快去,然后又坐回了椅子上,继续满心不耐烦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等到了太阳都快落山了,依旧不见吃的东西送过来。黄漪再也坐不住了,不由地站起了身子,迈步就往院子外面走去,他准备自己前去寻找吃的。可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踏出院子,便被剩下的一个仆人给拦了下来。仆人一脸焦急地说道:“姑爷,您不能出去呀!”
黄漪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说道:“你们送个吃的,送这么久?还不能让我自己去吃了?”
“那边已经给您去取了,您在院子里等着就行了!”仆人固执地挡在黄漪面前,不让他出去。
“等等等!我都等了多久了?你看这太阳都快下山了,这吃的还没来?我如何等得起?”黄漪饿了,语气也不好听了,但是这仆人就是拦着黄漪不让出去。
“好,好,好!我等!”黄漪瘦胳膊瘦腿如何能够出得去,只能退回院中等待送吃得过来。
左等右等,黄漪在焦急与不耐烦中度过了许久,终于眼睁睁地看着太阳渐渐西沉,直至完全落山。就在他的耐心几乎被消磨殆尽之时,那边期盼已久的吃的才慢悠悠地被送了过来。让黄漪没想到的是,送食物来的人竟然正是之前的那个老嬷嬷。
老嬷嬷一脸平静,不紧不慢地端着一个饭盒走进院子,黄漪看着老嬷嬷,心中的不满又增添了几分,他紧皱着眉头,刚想要开口质问为何如此之晚才送来,老嬷嬷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少爷,厨房那边今日有些忙乱,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还望姑爷恕罪。”黄漪听了这话,虽然心中依旧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哼了一声,便从老嬷嬷手中接过饭盒,
刚准备坐到一边开始吃起来,仿佛要把之前饿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在这些食物上。而老嬷嬷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似乎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黄漪迫不及待地取过饭盒,刚准备吃起来。然而,当他打开饭盒以后,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只见那原本应该装满美食的偌大饭盒里面,竟然只有两三个窝头,甚至连个像样的小菜都没有。
黄漪在何府之中虽然只是个赘婿,地位或许不算特别高,但平日里的吃喝也从来没有被如此亏待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苦苦等了许久,满心期待着的这一顿吃食,最后等来的竟然仅仅只是一个窝头。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那窝头,一股凉意瞬间从指尖传来,这窝头竟然还是冷的,仿佛在嘲讽着他此刻的遭遇。黄漪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
老嬷嬷似乎洞悉了黄漪的想法,她赶在黄漪发作之前提前开口说道:“姑爷啊,您莫要怪罪。这厨房里的人大多数都在忙着筹备大老爷的寿诞呢,实在是分身乏术啊,所以只能委屈姑爷您先吃点这些了。”
老嬷嬷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惯有的平静神色,眼神中却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姑爷您也得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为大老爷的寿诞忙活着,难免会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等这阵子忙过了,姑爷您想吃什么,那自然都会有的。”
黄漪听了老嬷嬷的话,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心里虽然明白这其中或许有一些缘由,但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待遇。他紧紧地盯着老嬷嬷,冷冷地说道:“哼,就算是大老爷的寿诞,也不能如此对待我吧!我好歹也是这府里的姑爷!”
老嬷嬷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嘴里却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姑爷说的是,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还望姑爷多担待些,先将就着吃点吧。”
黄漪阴沉着脸拿起了饭盒之中那硬邦邦的窝头,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只听“咯嘣”一声,差点没把他的牙齿给蹦了。可即便如此,黄漪却还是咬着牙强忍着,艰难地将那口窝头吞进了肚子中。他是真的饿极了,就着旁边的水,很快便把一个窝头给吃了进去。
老嬷嬷站在一旁,看着黄漪吃下那窝头的模样,眼睛里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丝快意,那快意隐藏得极深,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黄漪似乎也察觉到了老嬷嬷的异样,但他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将剩下的两个窝头也迅速吃了下去。
等吃完后,黄漪这才不紧不慢地抬头看向老嬷嬷,语气平淡地问道:“嬷嬷在院中我还未曾见过,敢问嬷嬷贵姓?”
老嬷嬷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黄漪会突然这么问,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姑爷,老奴姓徐。”黄漪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接着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而老嬷嬷则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好,姓徐我知道了。”黄漪面无表情地说完,便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饭盒给老嬷嬷递了过去。接着,他又和老嬷嬷客气了几句,便让她离开了。
等着老嬷嬷缓缓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以后,黄漪的心中一片阴沉。他在心中暗暗思忖着,大老爷吩咐不得外出这或许是真的,吩咐仆人给安排吃食也应该是真的,但是这厨房忙寿诞没空给自己做饭,这必然是假的。何府那么多仆人,怎么可能一个专门给他做饭的都没有呢?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就是有人故意在刁难他,让他难堪。
老嬷嬷慢悠悠地离开了院子,门口那两个仆人一见她出来,立马就凑了上去,其中一个仆人急切地询问道:“徐嬷嬷,那姑爷到底吃了没呀?”
老嬷嬷脸上扬起一抹自信满满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说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吃了呀。他都饿了那么久了,能不吃嘛?”
另一个仆人听了,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嘿嘿,也是,饿成那样肯定会吃的。”
可随即,他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其中一个仆人皱着眉头说道:“哎呀,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呀,毕竟黄漪可是府中的姑爷呀,他日常的吃食那都是有着特定标准的呀。没想到咱们今日竟然让他吃了下人的食物,而那原本该给他送的饭菜都进了咱们自己的肚子里了,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得了呀。”另一个仆人也跟着点头,一脸忐忑。
然而,徐嬷嬷却一点儿也不慌乱,反而一脸的不以为意,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十分得意地说道:“哼,怕什么!让他吃窝头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起码他今日能够吃饱不是。你们呀,别瞎操心了,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呀,明日我让他连窝头都吃不了,看他能把我怎么样。”说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好了明日该如何进一步去刁难黄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