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队的锦衣卫十户冷冷的命令道。
两位缇骑见十户已经有命令了直接架着沈清就往诏狱的方向带去,路上的行人见到这批人过度接触才不敢与其有过多接触。
刚一出门没多久,前面的领队的锦衣卫十户就小声开始闲聊了起来。
“这批官员运气还算不错了,原本今天就要菜市口问斩,要不是今天宫里面出大事。”
“指挥使大人调走了不少人马,导致人手缺乏,不然亲友都没机会知道消息。”
另一位锦衣卫叹了一口气,“也就多活几天了,马跑得快亲友最起码能知道,要我说宫那人也是真的大胆。”
“嘘,咱们讨论的小声点,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听见的,圣上可是想要封锁这消息的。”
宫里面的大事应该就是说他弄出来的诗妖了。
沈清听到这消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里面那叫一个忐忑。
好消息:因为诗妖身份多活一天。
坏消息:明天死,而且他现在离锦衣卫的诏狱越来越近了。
锦衣卫的诏狱就皇宫这附近,只不过藏得隐秘,沈清被蒙着眼睛带进来的。
诏狱这里面道路异常阴森,四处可见持刀锦衣卫的身影,这还没有算上暗中的棋子,名副其实的两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水滴落的声音和犯人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时不时还能听到有官员在大声咒骂,完全没有逃狱的希望。
一般来说被关入诏狱的犯人会佩戴沉重的手铐和脚镣,其重量是普通牢狱犯人的五倍,这种情况就是连步行也非常困难,还想逃狱?
做梦差不多。
“进去。”
锦衣卫找了找,这里牢房已经几乎满人,只能随便将沈清塞到了一座牢房里面。
沈清扫了一眼牢房,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而且四处都能够见到蚊虫飞行,只有一团干草垛用来入眠,似乎还有人已经躺了上去。
他也不好去打扰,只能趴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现在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倒吸了一口凉气。
古代的每一个官员就相当于一个家族代言人。
这个家族将各个官员和商绅联系在一起就像是一张大网一样,每一个官员都可以是这个织网的蜘蛛。
沈清也不例外,他就是处州沈家二少爷,当年家族花了大价钱寒窗苦读,通过科举才考上了这个教坊司的官员。
虽说在这京城之中只是九品芝麻官,但是放在家族里面,他已是结束。
因此家族那边在得知此事以后也不可能轻易就让他死定会花钱数的,就算是家族那边不出手,作为二当家的父亲不会就这么坐视。
殊不知这正是贪污送银子结交同党正是老朱最大的忌讳!
原本这送个猴子的罪名可能还有一些生机,要是这送银子的事情一出有可能夷三族。
沈清自己死了没关系,搞不好下一次还可以穿越,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扯到无辜的人。
但是怎么样才能提醒他们呢,哪怕千里加急,也要有一个星期了吧。
这样看来就只能在明天的扮演上面做文章了。
……
皇宫里。
咱真的是暴君吗?
大明宝钞可以缓解目前大明朝的经济问题,无论是被别人打仗还是自家休养生息都离不开钱。
那个只会唱反诗的诗妖懂什么?
朱元璋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就连他写在奏疏上面的字迹也开始变得乱糟糟起来。
索性就将朱笔放到一旁,就直接朝马皇后的寝宫走去,以前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就经常找马皇后诉苦,现在也不意外。
胡惟庸一案要不是因为马皇后在劝阻。
咱只会杀的更多。
朱雄英这段时间一直都和马皇后住在一起,一想到马皇后,朱元璋的脑海里面就浮现出朱雄英咳嗽时那般生不如死的场面。
朱元璋又有一肚子的火气,只不过这回的眼神里面掺杂着一些对朱雄英的担忧。
一整个御医院的御医竟然对他孙子的疾病没有什么医治手段,民间的那些庸医也没什么效果。
要不是秀英求情,定是要治他们的罪!
搞得他现在只能看着孙子那样生不如死的场面,却不知道该提供什么帮助。
雄英。
是你爷爷无能!
朱元璋一直都没有把这个消息外传出去,或许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朱雄英生病后的惨状。
朱元璋下了轿子急忙朝着马皇后所在的房间跑去,身上的那股皇帝脾气也少了很多。
看着就像一个在田地里面耕种完等着回家的丈夫。
“秀英!”
马秀英便是马皇后的名字,此时的她一边脸上充满着忧愁,一边编织着虎头帽,听到朱元璋的声音,回头一看。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寻常的夫妻一样,做着该做的事情,许久后才开口道:
“听宫里面的太监说了,你给那反诗气的够呛,毛骧毕竟是功臣之子,实在找不到他的话,也不必为难他,不能伤了功臣的心。”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妹子你就是心软,不是我想怪罪于他,实在是这唱着反诗的人说出来的话太过气人。”
“行事作风也难以判断,此人只能为我所用,不可为异数。”
“唉,还是多注意一下身体啊,你总不能让我和标儿看着你先走了。”
朱元璋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为了废除丞相一职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如愿,还引发了胡惟庸一案。
如今好不容易彻底清除,完虽然是不可能废除的,虽然说朱元璋为了能够轻松点设立了四铺官。
这是四铺官即春夏秋冬个季节轮流换官员辅政,有能者可身兼数职。
可是这四铺官终究还是没那么好用,由于经常更换和没有什么权利,有的时候还会帮他倒忙。
就是这样还能有异心,这让朱元璋动了罢免四辅官这个职位的心思。
马皇后见朱元璋的心情好了许多,便走到朱元璋的背后,开始给他揉肩。
“我看诗妖说的反诗也不无道理,先不提今天的那两首就说是昨天的治安疏。”
“虽然是以海瑞和嘉靖两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名字,但是其中的内容很多都直击现在的痛点。”
“再说说今天,这是诗妖的反诗,何尝又不是一种提醒呢,张士诚时间就出曾出现过一位诗妖唱衰张士诚不久后果然如此。”
朱元璋皱了皱眉,开始反思了起来难不成那两首诗真的别有用,可是他的藩王体系和大明宝钞都没有出过太大的问题。
可是朝中的大臣对着这两道政策没有提出过太多反驳,难不成做反诗之人水平比他们还高?
不对,应该把这两首诗联合起来。
难道他的意思是要是这两个问题不解决掉的话,大明以后的国诈可能就只有二百多年?
皇帝落水和皇帝叫门,暂且没有头绪。
后者可归于教育问题,回去得好好跟朱标和其他几个儿子讲讲。
最后一句更是值得细品,倭国那些贫瘠之地远不如汉地十八省繁荣,还多有瘴气,运输起来颇为麻烦,能有什么宝物?
那有且只可能有一个,也是朱元璋的一大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