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鹤胡乱猜测之际，曦云公主迈着轻盈的步子与他擦肩而过，笑吟吟地喊道：“师父！”
师父？
林鹤又懵了一下，此刻志远堂中也就他们三人，这声师父自然叫的是柳承志。
这位高颜值的姑娘是柳承志的徒弟？
不是，当初我想拜你为师你不肯，结果背地里收了这么好看的女弟子，老柳啊老柳，我看错你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林鹤心里有些吃醋。
再看柳承志，还是双眼闭阖，不为所动的模样，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
曦云公主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晃了好几下：“师父？师父？快醒醒，是我！”
还是没有动静，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的气氛。
咋回事儿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徒弟一来就装模作样了呢，我懂了，是不知道怎么跟我交代是吧……林鹤脑补了一下，小声嘀咕道。
因为有林鹤这个外人在场，曦云公主本来是不想破坏自己优雅形象的，但天性使然，哪有那么好忍住的，还好此时是背对着林鹤。
她小脸一皱，琼鼻一紧，用略带不悦的语气说道：“师父！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呢，曦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到扬州来，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要生气了哦！”
沉默没有再继续。
柳承志缓缓睁眼，装作悠悠醒来的模样，一反常态地用迷茫语气问道：“嗯？是曦云啊，你怎么来了？”
老演员了……
“哼，我还要问你呢，师父你为什么不到渡口迎接我和三哥？”曦云公主白了他一眼，佯装生气。
为师头疼啊……柳承志确实有些头疼，否则也不会嘱咐楚宫一定要说自己在闭关修炼，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但是……唉，还是不说了。
“诶，你也看到了，为师在闭关修炼啊，这眼睛一闭，好几天就过去了。”柳承志诚恳地答道。
正经人谁在公堂修炼啊，拙劣的演技，不过柳神捕这幅模样，我可从来没见过啊……林鹤愈发对这位姑娘感到好奇，能把一向云淡风轻的柳承志逼得如此窘迫，非凡人也。
等等，她刚才提到了渡口，我记得今天誉王的船队就到了……莫非她来自是皇室中人？郡主？还是公主？
对，也只有这种身份，才有资格让柳承志收徒，才敢这样跟柳承志说话……林鹤一瞬间有了判断。
曦云公主对师父的回答有些迟疑，但瞧见他真诚的表情与眼神，还是选择再问一次：“真的吗？”
“千真万确。”柳承志眼神清澈，一点也不心虚。
曦云是个很好哄的女孩，即使不太相信，闻言也把方才的不开心抛诸脑后，巧笑嫣然道：“好吧，师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三年以来，我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镜花水月的门槛，这一次你看看我有机会突破吗！”言语间异常兴奋。
却看柳承志眉梢轻挑，倒吸一口凉气，志远堂内的温度瞬时上升了一点，他在心里说到：
三年又三年，当初耗费了多少有助于照见自我的天材地宝也没能让你参悟镜花水月，虽然这法门是很特殊，但我们也没必要在上面死磕，再过一个三年也未必能成功啊……殿下，咱们要不还是算了吧？
堂下某位初次参悟就进入状态的铜章小捕头也是愣了一下。
三年才摸到门槛？认真的吗？这姑娘莫不是传说中的笨蛋美人……
林鹤的思维散发开来：我懂了，难怪柳神捕一副躲着她的模样，原来姑娘你是个超级学渣啊！是不是碍于身份才没有把你逐出师门？
老师对这种好看讨喜的学渣的态度咱们都多少有些了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至少人家没犯错的情况下我是狠不下心来对她大声呵斥。
顺便提一下，天然的笨蛋可不能说人家是犯错，所以唯一的做法就是远离，否则一遇见头就疼。
想到这里，林鹤差点笑了出来，还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人。
柳承志正不知所措，瞧见林鹤想笑又不敢想的微妙表情，憋屈就不打一处来，顿时心生一计。
“咳，林鹤，这位是曦云公主殿下，也是我的关门弟子。”
林鹤连忙行了一礼：“卑职铜章捕头林鹤，参见公主殿下。”
笨蛋只能在心里说，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这时，他也想明白为什么柳承志不收他为徒的原因，身为公主的师父，勉强可以算作是帝师，若是再收自己为徒，皇室那边就不太好交代。
当然，这不代表柳承志畏惧皇室，此方世界虽然不像前世的古代一样君权至上，但这属于人情世故，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免礼。”曦云俏声说道，注意力也被引导到了林鹤身上。
该说不说，人是视觉动物，颜值的重要性还是很重要的，在没有深入了解一个人的言语、性格、品行、三观等特点的时候，颜值高低便是唯一能够左右第一印象的因素。
所以，林鹤初见曦云公主时会在心里感叹“好漂亮的姑娘”，紧接着就会对她的来历感到好奇。
那么曦云呢？
林鹤的颜值同样属于天花板层次啊，比起与她关系最好又生的仪表堂堂的誉王哥哥还要帅，六扇门的制服设计得也很不错，平添一股英气，那她对林鹤的第一印象自然也是极好的。
所以此刻她也在好奇，这个名为“林鹤”的铜章捕头是谁呢？
师父竟然会特意向我介绍他，而且他刚才就在志远堂里，肯定是受到了师父的单独召见吧，哼，师父还说在修炼，果然骗了我！
柳承志笑容温和地开口：“曦云，为师近来时常困惑于临渊境的修行，闭关的次数越来越多，林鹤呢，在镜花水月的修行上已经大成，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大可以问问他。”
等等，这烫手山芋怎么丢给我啦！我有轻度厌蠢症的啊……林鹤满心拒绝，却一时不敢说话，得罪公主可不是好事。
曦云公主则是绷紧脸蛋，仔细地打量林鹤，甚至绕着他踱了两圈，镜花水月的难度她深有体会，很难相信这个年轻的小捕头竟然能修行至大成境界。
林鹤被看得如芒在背，只希望笨蛋公主不要被柳承志给骗了。
但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意料——
“师父，他进门肯定比我晚吧，所以我是小师姐咯！”曦云公主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显而易见是找到了新乐趣。
她虽然天真任性，但本性善良，对林鹤没有嫉妒之心，只当自己可以体验一种新的角色身份，我可是师姐诶，这么厉害的师弟也要乖乖听我话，简直开心死了！
正好自己在这扬州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宣布你就是本宫的御用小跟班了。
这番心理戏呢，听起来是挺幼稚的，但是对于一个久居深墙宫苑，也没什么心眼的笨蛋公主来说，偏偏啊就是合情又合理。
殿下，您放我一马……林鹤在心里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