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志收敛了笑意，望向脸部僵硬的林鹤，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还笑不？
随后传声给林鹤：“你帮我应付一下就行，她玩性很大，过段时间就回神都了。”
紧接着才用自己的声音说道：“曦云，我还没有收他为徒，你……”
这话还没说完，曦云公主就不乐意了，刚才都策划好的开心事，哪有这么快就不作数的？
她的公主脾气登时就上来了，不顾形象地插着小蛮腰，娇声哼道：“我不管，反正镜花水月是师父你的独门绝学，他都学会了就应该是你的弟子，那我就是要做小师姐嘛！”
喂，你们二位，能不能考虑考虑当事人的感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啊……
林鹤感觉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还不好反抗。
柳承志也是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有些玩脱了，只好解释道：“曦云，身份有别，我若是收他为徒，便是害了他。”
曦云公主闻言也是反应过来，心里有了计较，她歪着脑袋有模有样地说道：
“没关系的嘛，你们有师徒之实而碍于身份才无师徒之名，我们只要不暴露这层关系就行了，那人前我是公主，使……召见一位铜章捕头是很正常的事情，人后我再做小师姐就行啦！”
这番话一出口，林鹤眼皮狂跳，心里疯狂吐槽：这糟糕的台词是怎么回事，还有这莫名其妙的偷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承志倒是没那么强的联想能力，思考了一下，觉得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
他一开始其实只是因为林鹤憋笑而不爽，才抛出这个话题，哪曾想曦云公主竟然真的对林鹤产生了兴趣。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这把“老骨头”就不用被折腾了啊，天大的好事！
柳承志当即附和道：“嗯，我觉得可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反抗不如接受，林鹤只好不情不愿地小声应了个“哦”字。
却见曦云公主矜持地端着架子，用余光扫向自己，林鹤心头“咯噔”一下，试探道：“师姐？”
“少了‘小’字！”
“有什么区别吗？”林鹤大逆不道地发问。
曦云气鼓鼓道：“当然不一样，师姐听起来年纪不小，小师姐才符合我的形象嘛！”
林鹤被逗笑了，这位曦云殿下与他想象中的公主差别甚大，属实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想来也只是为了一时的玩乐才非要这样，或许修行镜花水月的事情也不过是嘴上说说，不会真的要他教。
想到这里，林鹤心里松口气，改变态度，真心唤了声“小师姐”。
人嘛，总是要有灵活的随机应变能力。
曦云公主一下子眉飞色舞：“嗯~那一会儿你就负责带我游玩扬州城，我要看最好看的风景，吃最好吃的美食！”
殿下，这话可不兴讲，我们大boss还在这里呢，你这当着他的面让我翘班，我以后在六扇门怎么混？
林鹤眼睛、嘴巴、鼻子都往柳承志方向努努，为难道：“小师姐，我还要当值呢。”
曦云公主会意，心想师父的面子还是给一点吧，只好兴致缺缺地说道：“好吧，那就等你散值后……或者没差事的时候，我会住在玉龙湖畔的霓裳宫，你要记得来找我。”
“好的，小师姐放心，我一有时间便过来，扬州城我很熟的。”林鹤愉快应下。
至于去不去就再说吧，好话先说在前头就行。
正如柳承志所说，应付一下这位玩性很大的公主，说不定过两天她就忘了，况且自己对扬州城还真不是太了解，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也没去过多少地方。
瞧见林鹤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态度，曦云公主又好奇道：“你修行镜花水月花了多少时间呐？”
殿下，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林鹤嘴角抽了抽，给我整不会了，不过也再次说明这位公主就是没心眼。
考虑到不能让小师姐太难堪，林鹤撒了个小谎：“大概三个月吧。”
曦云公主却不按照常理出牌：“这么厉害！那你为什么还只是个铜章捕头？”
她的茫然是真的，没有取笑我的意思……
是啊，我为啥还是个铜章捕头……
林鹤还真是没太想过这个问题，青元堂的氛围很好，近三个月来自己已经很享受了（摸鱼很快乐），要说升职，也曾思考过，但没什么特别渴望的念头。
老神犹在的柳承志帮忙回答：“六扇门的职位高低，除了实力，还要看功勋、经验，这都是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林鹤实力是够了，但还是太年轻。”
曦云公主螓首轻点：“小师弟，听到了吗，你要多加油，多努力，以后你也算是我的人了，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本宫会替你解决的。”
这副小大人的模样，殿下你融入角色真是迅速啊……
林鹤心里吐槽，嘴上还是实诚：“多谢殿下关心，卑职铭记在心，永远不会忘记今日的栽培。”
曦云公主心情大好，脱离了水上飘泊的日子，一下子就美丽起来，今天还收获了一个知恩图报、天赋不错、比三哥好看、说话也好听的师弟兼手下，美滋滋。
柳承志见此倒是有所预料，他一向独来独往，是高冷的神捕大人，近一个月以来，和林鹤相处的时间最长，不仅了解他的秉性，还“近墨者黑”受了些感染，言语随性不少。
林鹤这小子平时可以说是不卑不亢，一般的银章捕头都不敢与自己对视，他却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敢于与自己争辩某些出现分歧的话题。
但他又总会恰到好处地拍你一个马屁，让你身心俱愉。
当然，这一切又完全不是因为你的身份高低，比如他会帮着同僚出头，面对薛青浩也不惧后果地出手，总之，是个有趣的人。
想到这里，柳承志有些欣慰，林鹤与他注定有因果，尽管自己已经快要走到这天下最巅峰所在处，但能遇上这样一个有趣的人何尝不是自己的幸运？
“好了，你退下吧，我和殿下还有些其它事要聊。”
闻言，林鹤拱手告退。
跨出高高的门槛，林鹤走在返回青元堂的路上。
今晨由于誉王船队即将到达扬州城，六扇门与扬州卫都派出不少人前往荻枫渡口以及霓裳宫担任守卫的职责，因此现在的六扇门比起往日要冷清些。
刚走进青元堂所在的院子，林鹤就瞧见一个熟悉又萧瑟的背影。
他走上前去，拍拍同僚的肩膀：“阿德，怎么心不在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