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震这个话题上,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掉。
同理,当五支冲锋枪向自己宣泄子弹,李诺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射不穿钢铁皮肤的子弹不用躲,能射穿钢铁皮肤的子弹躲不掉。
反正自己的反应速度肯定跟不上子弹的速度,该被射中还是会被射中,不如把希望放在钢铁皮肤上。
“哒哒哒哒哒——”
子弹噼里啪啦地击中李诺。
钢铁皮肤吸收了绝大部分冲击力,李诺像是触电一样打摆子。
但!
没有一颗子弹能击穿他的钢铁皮肤!
‘这些子弹全是普通子弹!我能扛住这波伤害!’
念头电转间,李诺翻身站起,从侧卧姿态改成蹲伏姿态,用力攥紧手里的冲锋枪,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
夜幕之下火光乍现,冲锋枪发出撕纸般的怒吼。
一只猎犬被李诺扫中,在呜咽中倒地流血,连续挣扎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另一只猎犬落地之后迅速起跳,避开了李诺的枪线,如同鬼魅般贴地疾行,朝李诺冲来。
李诺调转枪口,扣下扳机。
“咔。”
枪膛内传出一声脆响,宣告子弹用尽,冲锋枪没能射出子弹。
李诺闪电般念出咒语,同时左手向前挥出:
“刚铎姆,阿巴刚铎!”
他的左手在霎那间变为锐利的刀锋,迎着直扑面门的猎犬一刀劈下。
“噗!”
「钢之刀锋」化手为刀,钢刀扎入猎犬的天灵盖,切开毛发和皮肤,引爆一场腥臭的血雨。
仓促迎敌之下,李诺左手的力道不足,这一刀并未能切开猎犬的头颅,刀刃刚好卡在猎犬的骨头里。
但这也足够让李诺从容应对敌人了。
趁着猎犬呜咽后撤的功夫,李诺的右手松开冲锋枪,抽出腰间的手枪,砰砰砰连开三枪。
三团血花在猎犬身上炸开,子弹的冲击力将猎犬推倒在地。
李诺上前一步,瞄准猎犬的脑袋,扣下扳机。
“砰!”
猎犬头颅炸裂。
李诺顺利完成补刀,再度调转枪口,瞄准先前被冲锋枪扫中的猎犬扣下扳机。
依次给两只猎犬补刀后,李诺持枪戒备,快速环视一圈。
现场的五只猎犬中,两只被他干掉,另外三只则已变成巴顿的刀下亡魂。
面对猎犬的攻势,两个人均采用冲锋枪和「钢之刀锋」来发起反击,也在同一时间将各自的敌人干掉。
巴顿面露赞许:
“很不错,没想到你临场应变的能力这么强。”
李诺边单手换弹,边谦虚回道:
“主要还是「钢铁之肤」的功劳,没有它,我早就被猎犬用冲锋枪干掉了。”
巴顿侧头看向地面上的猎犬尸体,目光落在猎犬背上:
“为什么这些猎犬的背上会有一只没有皮肤的手?”
二人蹲下身,靠近猎犬的尸体,细细观察。
猎犬背部有一道裂缝。
这裂缝应该是用刀具切开的,边缘处比较平滑。
在这裂缝之下,是猎犬的肌肉。
猎犬背上的手,就是从猎犬的肌肉里生长出来的。
这种诡异的景象,让现场二人想到了一块:
枪之怪物。
巴顿用匕首刺向猎犬背部,将那只手切了下来,用匕首挑起来查看:
“这种猎犬应该是用魔法改造出来的枪之怪物。正在袭击我们的人,难道是曼科男爵?”
漆黑一片的草丛里见不到人影。
猎犬出现的时候,从远处传来的枪声平息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袭击者已经离开?
“砰!”
枪声再次出现!
袭击者并未离开。
不仅如此,袭击者距离李诺二人更近了一些。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向李诺和巴顿发射子弹,而是将那两辆摩托车作为攻击对象。
“砰砰砰砰!”
连续发射数枚子弹过后,摩托车方向传来轰天巨响!
“轰隆!”
巨大的火球凭空出现,暴虐的火焰一下子吞噬摩托车和周围的草地。
漆黑的夜晚迎来了短暂的白昼。
摩托车的油箱被引爆了。
大爆炸的火焰照亮草地,也照出了李诺二人的身影。
“砰砰砰!”
数枚子弹飞射而来。
李诺和巴顿赶忙匍匐于地面,利用半米多高的杂草掩盖身形。
两人在草丛中缓慢挪动,顶着弹雨接近袭击者。
巴顿压低声音问道:
“你有看到袭击者的枪口火焰吗?”
李诺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没有。这很古怪。帝国的制式武器和枪口配件,还不能完全消除枪口火焰。袭击者使用的枪械应该是特制的。”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有个计划…”
巴顿话还没说完,一阵跑步声从远处传来。
两人凝神屏息,在草丛中微微抬起头,目光穿过草杆的缝隙,朝前张望。
这一看,两人不禁一愣。
出现在前方的敌人不是刚才那种猎犬,而是一群造型古怪的人型生物。
他们身上穿着野战师的步兵制服,手里握着长短不一的枪械,粗看之下与正常的士兵一般无二。
但古怪的地方在于,他们的脑袋并非圆滚滚的人类头颅,而是一把把固定在脖子横截面上的手枪。
与猎犬的情况一样,这些士兵身上也有那种没有皮肤的手掌。
手掌从横着切断的脖子上伸出来,握持手枪瞄准前方。
手枪的枪口左右打转,似在观察两侧,这动作简直与正常人类用肉眼观察周围的环境一模一样。
在惨淡的月光下瞧见这一幕,李诺只感觉冷气直冒,眉角直跳。
“真是诡异的魔法,居然能把人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巴顿拉着李诺匍匐在地,沉声道:
“他们的人数太多了,即便我们的「钢铁之肤」能扛住子弹的攻击,也不一定能有还手之力。听我说,待会儿…”
巴顿的话语又被打断。
伴随着类似于鞭炮炸开的声音,散发白光的照明弹在天空中亮起。
照明弹拖着长长的烟柱从天而降,以极为缓慢地速度落向地面。
一时间,草地上亮如白昼,李诺和巴顿的身影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
“见鬼!分散跑!一人吸引火力,一人去干掉那个疑似曼科男爵的袭击者!灵活应变!”
巴顿用力一锤地面,唾骂一声,站起身,迅速跑开。
“哒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射来,泥土飞溅。
李诺侧身连续翻滚,躲开弹幕,紧接着从地面上爬起来,跑向照明弹无法照亮的黑暗区域。
几枚子弹击中他的身体,引得他步伐踉跄。
李诺咬着牙稳住重心,脚步不停,一路狂奔。
眼看自己即将离开照明区域,又一发照明弹在头顶出现。
“嘭啪!”
第二发照明弹释放出来的光亮,刚好把李诺前方的草地照亮。
“艹!”
李诺怒骂一句,埋头狂奔。
他身后的士兵紧追不舍,不停地射出子弹,打得他周围的草地溅射出大片泥土。
只是短短十余秒的时间,李诺的后背就中了不下五十发子弹。
子弹撞击背部带来的冲击力被钢铁皮肤化解大半,但依旧令李诺产生了有人用针头猛扎自己后背的感觉。
冥冥之中,李诺有种预感,「钢铁之肤」创造出来的钢铁皮肤快到极限了。
顶多再承受两轮齐射,钢铁皮肤便会化为飞灰离开他的身体。
好消息是,士兵们把李诺当成了首选攻击对象,并未追赶巴顿。
李诺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时候,巴顿已经顺利离开照明弹的光照范围,进入黑漆漆的草地。
李诺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追兵,抄起挂在身前的冲锋枪,射出一排子弹。
枪线从追兵身上扫过,子弹应声命中目标。
但,并未出现伤亡。
身中子弹的士兵只是向后一晃,便立马定住身子,继续追赶李诺。
这一刻,这些士兵所展现出来的抗击打能力,彻底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子弹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弹孔,鲜血潺潺流出,他们却完全不为所动,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射击、换弹、追赶。
‘或许,我得命中那些从脖子的横截面里伸出来的手掌,才能有效杀伤这些士兵。’
李诺念头一转,给冲锋枪换好子弹,瞄准士兵的“脑袋”扣下扳机。
“哒哒哒——”
连续三发点射,一梭子子弹打光,两个士兵的手掌被李诺打烂。
这两个士兵的身体摇晃一下,向后仰面跌倒,不再动弹。
‘手掌确实是这些士兵的弱点!’
李诺快速换弹,却发现弹匣已经全部用完。
他打开冲锋枪的保险锁,把枪挂在胸前,取出手榴弹,默念几秒,掐准起爆时间扔出去。
“嘭啪!”
手榴弹刚好在士兵群中炸开。
士兵们被炸得人仰马翻,身影倒飞出去。
一小部分的士兵被爆炸震碎了手掌,当场毙命,其余的士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继续朝李诺射击。
李诺取出另外两枚手雷扔出去。
两声爆炸过后,泥土飞溅,草皮破损不堪,大部分士兵被手雷震死,仅剩七人尚存一战之力。
李诺摸了摸腰间。
冲锋枪的弹匣用光了,手榴弹也没了。
看来是时候近战拼刺刀了。
李诺将注意力集中在左手变作的钢刀上,提前结束「钢之刀锋」这门魔法。
取出两块钢铁块,一左一右握在手中,李诺连续念出两段咒语:
“刚铎姆,齐瓦朋克。
“刚铎姆,阿巴刚铎。”
左手炸开,无数钢线从腕部喷出,凝聚成门板一样的钢铁盾牌。
右手化为钢刀,刀刃反射清冷的月光,寒意逼人。
‘嗯,这下顺手多了,之前用左手挥舞钢刀多少有些不自然。’
李诺止住脚步,提起盾牌,护住躯干,转身朝追赶自己的士兵走去。
“砰砰砰砰…”
“啪啪啪啪…”
子弹撞击钢铁盾牌,铁屑飞溅,盾面剧烈颤抖。
士兵们面对逼近自己的李诺,原地排成扇形,从多个角度向李诺宣泄火力。
一部分子弹绕过盾牌,落在李诺的钢铁皮肤上。
原本就靠近极限的钢铁皮肤,只坚持了一小会儿便化为灰色的灰尘从身上滑落。
李诺没有慌乱。
为了这一战,他做足了准备。
他在腰上绑了一圈紧贴着皮肤的钢铁块。
金属魔法的咒语,只要求接触钢铁块,没说用哪里接触。
无论是用手握着钢铁块,还是把钢铁块绑在腰上,都能正常施法。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李诺甚至还想给自己制作一个钢铁裤裆,这玩意既能用来施法,又能抵御猴子偷桃,多实在啊。
“刚铎姆,阿夸雷克。”
「钢铁之肤」再次施放,无缝衔接上一轮「钢铁之肤」。
李诺的身体再次得到保护。
他朝外探出脑袋,估算了一下自己与敌人的距离,嘶吼着冲上前去。
‘冲锋!天堂在左,战士向右!’
心头高呼一声,李诺向前推出盾牌,砰的一声撞在士兵的面门上,旋即手起刀落,右手斜向掠出。
“刺啦——”
令人抓耳挠腮的金属摩擦声中,右手化作的钢刀切在士兵的“脑袋”上,拖出一串火星。
李诺强顶着枪林弹雨,一脚踹翻面前的士兵,紧接着上去就是一刀,直刺对方脖子上的手掌。
噗嗤一声,血花迸溅,手掌被钢刀洞穿。
李诺用力扭转右手,刀刃撕开手掌,爆射出污臭的血水。
随着手掌受创,士兵缓缓松开持枪的手,不再扣动扳机。
不等李诺乘胜追击,雨点般的子弹落在他身上,一阵阵刺痛钻入他的脑海。
钢铁皮肤又要撑不住了。
李诺举起盾牌,强忍痛苦,迅速后撤,念出「钢铁之肤」的咒语,重新凝聚钢铁皮肤。
他重重地喘上几口气,迎难直上,挥舞钢刀和盾牌与变成怪物的士兵们厮打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