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樟木头镇已过残春,蝉不断地在树上鸣叫着,些许烦人。中心小学旁路边的香樟树也又长大了,绿叶繁茂。校内,没有人在穿着长袖,取而代之的是轻便的短袖。
“夜樱,你六年级真要转学呀?”一节语文课后,竹原把夜樱拉去教室外询。
“嗯。说来你咋知道的?”
“辰良跟我说的。”辰良是夜樱的闺蜜。本夜樱想也告诉竹原的,却被其知之——也罢。
二人望着操场后的佛子顶,沉默了一阵。佛子顶后方的,则是宝山。二人见过宝山的日出与日落,走过了往山顶的所有路……形之回忆。
“去哪?”
“香港。”
……
竹原与夜樱的体育不怎么好。相反,二人更喜欢看书,偶时也写一下小文小章。这般,二人成了知己。难免会有人见二人之亲密,便有了闲言碎语。
一次中午后第五节课前,竹原来至教室。刚踏进门内,便见黑板上立着四个大字,还立了颗心。
“夜樱(爱心)竹原”
而夜樱则呆住了,不知所措。班上的人搁在位子嘲笑。辰良这时也还没来,更不知四字为何人写。
“想干嘛!”竹原冲至讲台,一把抓起抹布,将黑板上的闲言碎语擦了又擦。擦罢,他愤怒地把抹布扔至讲桌上,拉着夜樱的手腕跑开了教室……台下的人则被竹原之形为吓住了,突然一片沉寂。
……
二人将别。此时已是七月开头。考完期末,别的人还对这个暑假,对六年级充满了期待;而竹原与夜樱难以舍别,不愿分开。他们所望的,是时间别过太快,但终来的还是会来的。
最后场语文考试罢,老师在教室发了作业,叮嘱过后,便开始了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天气很热,火辣的大阳,灼烧着地面,就连空气都是热的、化的。校外车水马龙,行人众多。背着背包,手捧零食,犹是持冰棍者,佳矣。
夜樱正与竹原在操场做分别,同时这也是夜樱最后一次在中心小学的田径场上散步,亦是行走。大课间、运动会、体育课……点点滴滴的回忆。
“你还记得黑板那次吗?”
“记得。”
“怎么想的当时,搁那讲台呆住了?”
这时夜樱扭了头来,双眸注视着竹原。马尾也顺势甩了来,更是从容动人。
“我,喜欢你……”竹原顿时被夜樱所说的话吓到,但更多的是感动。在夕阳的注视下,二人拥抱了来……
再后来,竹原与夜樱在考试后的第二天去了九洞森林公园。中心的湖,是多么清澈,环绕其四周的路,是多么曲折。路旁的,是一丛又一丛的树,一个又一个的山层。良辰美景,清新空气,实在是放松之佳地。离出路三公里,有个休息之地。二人在那低平塔,静静地,静静地凝视那花海。
电车与地铁
很快,六年级。竹原与夜樱终是难以走出失去对方之阴影。
竹原终于踏上了去香港的路。
那是一个国庆。竹原早已和夜樱于微信约好了在沙田见面。沙田区是夜樱所住之地。
一大早,竹原准备好了身份证,港澳通行证、现金(港币)等,便乘上909路公交去电车车站。早上的公交是很多人的。路上,竹原看着窗外之景,不禁一丝担忧。但还好,公交顺利到达樟木头站(地王商业城那边)竹原下了车,沿着镇中心通往樟木头站的隧道走了几百米,终于到了樟木头站。
樟木头站原来只是供火车与高铁停靠之站点。最近几年,珠三角兴建电车(纯属虚构),所以樟木头也是有了个可上电车之地。
他进了站,查看了票价——从此地到深圳站只需15元。比起高铁便宜不少,再加上他又不赶时间,所以他在自动售票机买了票,走到闸口机那,投入车票于里,之后再取出口取回车票。最后,他乘上了电车,沿途欣赏这些窗外之景。原本只是山树夹杂着些许高楼矮房,到了深圳站,尽是钢铁丛林。路上,他有点紧张。
众所周知,深圳站再以南便是海关了。到了海关,检查了证件,过了安检,竹原乘上了去沙田的地铁。
香港的地铁之座位,只发出银色的色泽。在竹原看来,是冰冷且无情的。由海关驶向九龙的地铁,渐渐地,渐渐地人多了来。竹原一想到将与夜樱见面,心中难免紧张,羞怯……
“已经过大学了!马上就到沙田了!怎么办?”这时车内响起阵清脆的广播声:
“……沙田站到了,请即将下车的乘客……”固然说的粤语。
终于,竹原下了车。沙田站与新城市广场是相连的。而夜樱也掐着时,在出站口等着竹原。
“竹原!”
“夜樱!”二人终又见了面……
350公里
我在六年级毕业考后搬了家,到了MM市电白区。自六年级一年,只和夜樱见了几次面。总感觉感情是变淡的。可能是因距离吧。算了,也罢。搬了家,在电白中学读书。当然电白中学的人不知道我与夜樱,所以都跟我的关系不错。
当然了,我也有异性朋友,但不多。卓叶与我靠得最近。时常在周末,她把我约出来玩。人不错——长得还行,成绩不错。重点是,她好似很贪玩!
一次周末,她约了我,还有明树,雄静一起去万达的鬼屋玩。星期六的下年两点多点,我早早地在麦当劳等了他们。他们也很争气,我只等了两分钟多点,他们便来了。
“你们之前玩过这最难的吗?”
“没有。”
“加一。”
“这不前来挑战嘛!”
“……”我们正讨论着玩哪一种。讨论罢,我们选了最难的“盗墓”,付了钱便去通关了。
“你们看下这有些符号,是不是指代什么顺序什么的!”卓叶叫住了研究墙壁的我们,我们也蹲了下来看着这些符号。因为符号在一个机关之下方。而机关上的,则是几个按扭,机关后的墙,还挂着个镜子,估计是用来反射光还是什么的。
绞尽了脑汁,我们终于搞定了第一关:读懂按扭之顺序——符号便是顺序的明示,但是甲古文。然后依次按下按扭之同时,用镜子反射从一孔射出的红色激光到一小孔里,门便开之。
就这样,我们一关又一关地破。最后一关出来,迎映我们眼帘的,是一个花束走廊——庆祝我们的通关,也算是打卡吧。
我们四个拍了照。
“看镜头,三!二!一!”卓叶拿起手机,横了来打开自拍——我们的笑容,开心之意,定格于此!
事实上,没了夜樱,我依旧很好!若过全新之生活,此乃时间长短矣。
但我还会时不时想她,与她在微信或电话聊天。这和生活之好坏没有关系。这是我所搞清楚的!虽随距离而谈,但我还是意识到,我依旧喜欢她!
……
“总感觉竹原是望着黑色的海。”我每每见到竹原,心里难免会有这个想法。他的眼神,不知为何,总是带着忧愁。
我乍一见了他,便喜欢上了他。虽然不知为何,但他对任何人,对我是温柔的。他不会对别人发脾气诸类的。
我也曾以为竹原也喜欢我。特此,我叫了明树询之。没想到,他是这么回答的:
“搞笑女来的,人也蛮好,但确实不喜欢她。”
他的答案太完美了。完美到连我都不觉太过于伤心,只觉得释怀。
常常,我都会看到他捧着个手机与某个人聊个不停。在那期间,他盯着屏幕,眼眸中的一丝忧愁,则荡然无存。就连瞳孔都精神开来,焕发光芒。我不敢偷看他在跟谁说话,怕他从此讨厌我了,觉得我是变态。
电白查交通往往没那么严格。往往星期五放学,我俩都会一起骑着摩托回家。刚好顺路,又没有什么急事,所以开得没那么快。沿着桥南路行驶,常能感觉一阵又一阵的海风。
一次,我们还是往常顺路骑行。行至福利院(MM市电白区社会福利院)时,我的摩托不知怎的,不加速了,反至慢慢停了来。我后的竹原见此也停了来,靠了路边。
“奇怪,打不着火了?”
“怎么了这是。”我有些焦急。
“这车用了多久?”他也带了不解。
“大概,应该从我妈生了我便开始用了。”
“能用现在也是奇迹了!”他震了惊,像是感叹我车之久远。“应该是火花塞堵塞了。”
“那,这附近也没修车的……”竹原见我如此着急,便提了个点子:
“先推车走回去吧,到时再运去修。”
“但我一个人?”
“额。那那个什么,你家离现在这儿反正也不远,要不一起,相等我送你了,反正不赶时间。”他看出了我的忧虑。
“好!”他前我后,走得不快不慢。桥南路旁的屋,具有乡土气息。身边的汽车,摩托与我们擦肩而过,显得我们格格不入——有车不骑,似有病。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他。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竹原,你手机经常和她通话的谁呀?”我话一出口,立马又觉得自己太多事了,但又不后悔,因为我有个大胆的决定,突然间。
“一个小学同学。话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一个回头杀,有神的双瞳盯紧了我,使我不安,也使我紧张。这时我们已走至海港桥,海边清晰可见,夕阳正被海平面一点一点地吞噬。
“因为,我呀……”我渐渐脸红滴泪。
“喜欢你竹原!”
“今天愚人节吗?”他扭腕看了下手表。
“真的喜欢你很久……”不知为何,我越说,眼泪越不争气地争出眼眶。
突然,他抱住了我。我能感受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他的一切——如此近!月亮正与夕阳交替班岗,竹原正跟我说:
“ありがとう……”
时过境迁
在香港完成了初中与高中的学业,我先是在日本东京读了两年书——东京节奏很快,物价太贵。所以,我非常不喜欢这儿之生活!比起东京,我还是更喜欢稍微没那么繁忙的高松市。
于是,我考到了那的学校,住在高松港那一带。
一次,我忙里偷闲,在海边,亦是港口附近散步。经了座桥,可清晰地望见底下的港口与海。这是深夜——电线杆发出鼻息,街灯露出明亮眼眸……一切是多么静谧。
突然,一个人与我擦肩而过。我忽然有所感觉,感觉此人好像竹原——万一就是他呢?但我已无资格与之搭话,只能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