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月的天有些阴沉,江南市小公园里人影稀疏。
角落里,一对男女正在对峙。
打扮漂亮的女生抱着手,红着眼圈看着眼前的青年道:“我容易嘛我,一个月工资四千五,除开社保其他四千,我要存三千,你呢?好好的在京城,说不做就不做,耍什么任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房买车?”
女的叫方媛,男的叫许牧灵,都是江南人。
两人交往四年,前段时间吵了架,许牧灵觉得这不是个事就回来。
哪想方媛死活不见他。
今天总算是堵在了她上班的路上。
他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我说不见你你不会自己来?你现在不也自己来了?”
“你真的有为我们未来考虑吗?”
“不然呢?你二十八我三十了,我们还有多少年可以浪费?”
“那你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
许牧灵微笑着把一张单子递过去。
方媛接过看了一遍,脸色从楚楚可怜立刻变成了愤怒。
她甩开单子指着道:“你查我?”
“四年下来,我每月赚一万二花两千,剩一万打卡上,抛开基本吃用开销吃喝玩乐,这卡上至少有二十万吧?为什么是一千三?”
“我家里刚装修好,不用买电器吗,小品牌的谁敢买?家里不用买家具吗,至少得实木吧?我还要保持健康买点健身器材,这些都不便宜。每月护肤品三千化妆品两千,多吗?我们老板娘随随便便一万起步。你怪我花的多?那为什么不怪你不努力、赚得少呢?我三十了!陪你这些年青春连这个价都不值吗?再说,你什么家庭情况,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至少没亏待过你吧,你至于这么骗我?”
“亏待?我至少家庭正常,长得高,长得白,你看看你,小矮个穿得跟乞丐似的,职高文凭……说白了,你就是个穷码字的,谁会指望你年入百万?能找到我这样的女朋友就烧高香吧,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跳。”
要不是京城几年为了赚钱磨平棱角,许牧灵已经一巴掌砸上去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把工资卡要过来,便坐在公园长凳上仰头相望。
想了很久,方媛的话他无法反驳。
她是现实主义者,从现实角度来说没错,但他是理想主义者。
只是一想到在京城廉价的出租屋里熬过多少个日夜,除了上班敲键盘,回来后还要码字赚钱,被说成“穷码字”的他就心酸到想哭。
“嘶……”
胃脘痛让他没了任何心情,这都是几年下来积累的毛病。
遇到变天就会这样。
捂着胃皱着眉站起,他现在只想回家。
就在他即将走出公园时,突然看到旁边树林里一个背着包、戴眼镜的女人僵在那里,保持着要跑未跑的姿势,一动未动,但脸上却浮现恐惧。
她看到了许牧灵,脸没转过来,眼睛却斜了过来,似是求助。
当走过去靠近时,一个机械式僵硬的AI女声在耳畔响起。
“看我……是人……是神……”
许牧灵蹑手蹑脚走上前,只见一条黄黑相间的巨大王锦蛇,正竖着身子正对女人,那长度至少五米,粗处比大腿还粗。
他看到王锦蛇时,王锦蛇也看到了他,吐着红信慢慢直起身子。
随着高度挺到两米时,这人类青年露出的恐惧之色让它满意。
看着人类青年离开背影,它不屑地晃了晃脑袋,又缩了回去,继续讨封。
“你看我像人还是神……”
“像你妈!”
突然暴喝声响起,一道身影跳跃花坛落下,一脚精准踏击蛇头。
王锦蛇立刻抽起蛇身缠上,尾巴劈扫而至。
许牧灵抄起刚找的砖头,蹲下身对蛇头猛砸,正好躲过。
砰!砰!砰!
短短几秒狂砸十下,蛇头烂成了泥。
“嚓……”
把缠在腿上的蛇身扒拉扔掉,起身看了眼害怕中的女人,他也没心情聊天,捂着胃往回走去,窝在床上蔫着。
朦胧中仿佛看到外面闪电化为蛇的样子,穿入屋子。
轰隆隆……
江南市青墩庙门口,戴着深茶色眼镜、戴着鸭舌帽的银眉青年,在一个中年美妇的挽手下,提着红肉色竹节杖走出庙门。
“身旁老和尚慨叹道:又是一个黄梅……”
中年美妇看了看天空,露出了带着凹疤的左脸颊慨叹。
“十五年了吧?”
银眉青年笑道:“差不多,你大儿子不也十四岁左右了吗?”
中年美妇温婉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儿子啊?”
老和尚道:“估摸着儿子太多,数不清。”
银眉青年急道:“师惠师傅,你出家人也拿我开涮?”
三人一阵笑。
师惠和尚合十作揖道:“小姜,福祸相依,齐人之福不好享。眼下这事大头虽去,余毒犹在——你在明,且当心。”
话音落,天空又一道惊雷。
咔嚓……咣!
许牧灵猛地被打雷惊醒,才发现因为满是蛇缠身的噩梦浑身已湿透。
好像是鬼压床,梦很清晰,怎么都醒不来。
他感觉应该是黄梅天闷的,就算现在醒来了也还是喘不过气。
“灵灵啊——”
这时楼下传来了父亲的喊声,他应了声。
看了看时间,觉得有些奇怪,才四点半,这就吃饭了?
结果穿好衣服下楼,便看到家里多了一道两米高的白色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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