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处监狱深处。
鼠蚁穿梭,阴暗潮湿。
扑面是混着腐烂血腥的气味。
令人作呕。
滴答滴答……
虎皮靴踩在黑红地面。
乌糟糟暗红血迹堆积,发出难闻气味。
循着血迹方向看去。
一道被五花大绑。
重重锁链加身的消瘦人影。
映入眼帘。
林婉儿蹙了蹙眉。
蹲下身,端详着,这位传说中。
被誉为庆国最凶狠的罪犯!
肖恩!
他头垂着,乱糟糟一团头发遮住脸,不见神情,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浑身遍布伤痕,深可见骨。
腐肉烂得深可见骨,苍蝇蚊子飞来飞去。
死了般,一身暮气。
好在,林婉儿可以确定。
他还活着!
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围绕着肖恩!
被囚禁关押了二十年之久…
滔天怨念仇恨…
贪婪眼神闪过,林婉儿起身。
“让我进去。”
轻盈脚步声,许久不曾听到过。
是女子?
二十年来。
方寸牢笼间,只听过轮椅行来声音的肖恩。
缓缓睁开眼。
英雄迟暮,受尽折磨。
眼神相当浑浊,弥漫着恨意。
光线暗淡,眯着眼。
见清林婉儿那一刻。
瞳孔骤然一缩——
“陈萍萍…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派…一个女人来…”
他开口。
嗓音似被砂纸蹂躏过,断断续续。
“他让我撬开你的嘴。”
林婉儿松动手腕。
“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吐出来,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肖恩笑了!
像一头迟暮的狼王。
倔强而高傲——
“你个娘们儿,也敢大言不惭?”
“他陈萍萍…二十年来用尽方法,喊打喊杀,也没撬开我的嘴。”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
林婉儿盯着烧红的烙铁。
“可不可以,试试就知道了。”
滋——
皮肉被烧焦,滋滋作响。
肖恩却仿佛没有痛觉。
一点表情都没有。
浑不在意着,闭上眼!
“就这?”
“小娘们儿,滚回去绣花针吧。”
“换陈萍萍来,老子可能还会叫几句。”
“哦?”
林婉儿露出轻松惬意的笑。
这人真是死犟,能装!
滔天负面情绪,在烙铁落下那一刻。
达到顶峰!
爆发着!
九品高手,纵然虚弱。
也远胜于其他——
她倒要看看。
肖恩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林墨留出一缕心神,懒懒提示她。
“他意志坚定,肉体折磨于他而言,的确不算什么。”
“攻心才是!”
林婉儿眼前一亮。
“他的弱点是?”
“亲人!”
紫金魔瞳在眼中闪现。
“此人在儋州有一个孙子。”
“那是他唯一的血脉,他重视血缘。”
“陈萍萍培养着,要做大庆对付北齐那把最锋利的刀。”
“似乎是叫…范闲?”
林婉儿摇摇头。
“那人一定不是范闲,陛下的血脉,不会认贼作父!”
她手中的小刀,挑起一块腐肉。
底下新生的肉。
鲜嫩又脆弱,跳动着。
生命力极其旺盛。
她毫不留情,一刀剜下!
斜抬着眼看肖恩表情。
老如朽木,平静至极。
心里却在喊痛!
哀嚎着,怨恨着,用尽所有力气咒骂。
恨不得掐死林婉儿!
“如此,只有一个解释。”
“陈萍萍这么多年都在虚与委蛇,在骗他!”
她顿了顿,疑惑弥漫。
“肖恩不是傻子,不可能会相信错漏百出的谎言。”
“或许,有人与范闲成长轨迹相近?”
林墨眼中。
丝丝缕缕,混沌天机。
看过往,看未来。
忽闪了一下。
他低笑。
“那人名叫言冰云。”
这名字有些耳熟,在回忆里寻找。
想起来。
“是庆国放在北齐的暗探。”
“和范闲关系还算不错来着。”
“你要与他谈判?”
林墨见她下手越来越狠。
负面情绪浓郁至极。
成长的很快。
“不可竭泽而渔。”
“三天时间呢,现在玩死了就不好了。”
林婉儿展颜轻笑。
“当然!婉儿又不傻,等第三天的时候,自然会从他嘴里撬出来!”
出了七处监牢。
七处主办侧脸觑她。
“那肖恩可是说了些什么?”
林婉儿略带遗憾。
“这人嘴比铁还硬,没撬开。”
“不过主办大人放心,婉儿会再接再厉,一定不负院长所托!”
七处主办心一抖。
他在监牢接林婉儿时,看到肖恩模样。
凄惨得不成人形!
这还不够努力?
别把人给玩死了!
只好出言提醒。
“郡主,你想要立功的心是好的,但这肖恩身上秘密很多,如果死了,院长这二十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林婉儿接着他的话。
用力点头。
“对呀,可千万不能死了。”
“所以——麻烦主办大人,今晚上,有什么灵药都往他身上砸,明天我再来一轮!”
七处主办欲哭无泪。
这哪里是来帮忙刑讯!
是给他添了个麻烦精啊!
但还真不敢掉以轻心。
咬着牙,叫手下人去上药。
三天时间,稍纵即逝!
肖恩的生活。
不可谓之不充足——
白天被狠虐,浑身没一块好肉。
晚上,各种灵药不要钱一样给他用。
在这待了二十年。
全靠身体素质扛过来。
什么时候有人给他治病了?
警惕之心一起,精神如弦般紧绷。
便更加怨恨林婉儿!
这女人出手,比陈萍萍还下作!
“你撬不开我的嘴,除了虐我,没用的!”
连番折磨下,肖恩咬牙切齿。
林婉儿笑如灿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否则怎么能在昨夜突破九品!
她起身,踢了踢肖恩。
“老前辈,今天是我和陈萍萍约定的最后一天。”
“要是不从你嘴里撬开点什么,我就得灰溜溜滚出鉴察院了。”
“您看,您有什么想说的,趁机说了吧?”
“你休想我说出一个字!”
肖恩知道,林婉儿拿自己没办法。
更加倔强。
林婉儿话锋一转。
“我听说,你有一个孙子在儋州?”
浑浊眼眸陡然锐利。
“陈萍萍告诉你的?”
“不,我猜的。”
长刀划过他的血肉,毫不留情。
“做个交易吧,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保你孙子一世无忧。”
“我凭什么信你?!”
肖恩啐了一口。
气上心头。
这女人多番折磨,还想跟他谈条件?!
“就凭……”
“你孙子暗探身份暴露,在大齐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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