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鲜血混杂着淤泥，被左长生从肺叶顺着气管吐了出来。
没有这些东西的阻塞，他现在虽然状态萎靡，但却总算是能喘上来一口气了。
“哼哼，小子你清醒点了没？”
李慕玄拿衣服下摆胡乱给左长生擦了擦脸，“清醒了就回答小爷的问题，我来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
“别他妈跟我说是左若童让你来的，这种话骗骗你这种小孩子还行，想要骗我还早着呢！”
李慕玄这人虽然一辈子糊涂，但不代表他真的傻。
他心里明白的很，左若童虽然不喜欢自己，但还不至于为了泄愤就派人来杀他。
更何况，还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来做这件事情，听上去就十分荒唐。
“我没骗你，就是师傅让我来杀你，咕噜噜......”
一拳将左长生的脸重新敲进了水里，左长生干净的小脸上瞬间又变成了大花猫。
“真的，不信你亲自去三一门问问，咕噜噜......”
砰！
“我小孩子怎么会骗人呢！咕噜噜......”
砰！
连续几次将左长生灌入水里，瞧见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但还是一副嘴硬的样子，李慕玄也是有些服了。
有些颓然地将他拉到岸边，李慕玄一屁股坐在左长生身边，颇有些无奈说道。
“行行行，我先姑且信你一回。但是他老人家要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他自己心里清楚，虽然最近几年行事有些荒唐，但还不至于太过离谱。
自己的确出手教训过一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那也是因为他们不屑于自己王耀祖的徒弟身份，出言挑衅在前而已。
况且他也没有下过死手，最多就是把他们整的比较狼狈罢了。
这点事儿还算什么事儿啊！
“谁叫你拜了王耀祖当师父。”左长生抹了一把脸，也坐在他的身边说道。
“哼哼，小子你终于说实话了？”李慕玄冷笑两声，“我就说不可能是左若童他派你来杀我的吧。”
他一把捏住左长生的小脸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娃娃才多大年纪，正派邪派分得这么清楚干嘛？”
“你在问我？”
“废话，这里还有别人吗？”
“艹！你他妈好意思问我！”左长生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子，一下将李慕玄扑倒在地上。
由于全身乏力，他现在只能用牙齿撕咬着对方的皮肉。
“啊啊——！艹！”
吃痛的李慕玄现在非常气恼，他不顾额头上不断流下来的汗水，一点一点地将左长生的牙齿掰开。
没有用倒转八方，因为对方也没有开逆生三重。
“你他妈属狗的啊？还有你这是什么脾气，说来就来，三一门怎么能把你这种傻子招进去！”
一脚将左长生踹飞数米，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李慕玄重新将他的头按进水里。
“咱俩就聊个正邪之分的事儿，你说你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咕噜噜......我反应大......”
“咕噜噜......雾明师伯......都死了......”
“我反应......咕噜噜......不应该大么！”
“你说什么！”李慕玄一下子怔住了。
他将左长生从水里提出来，掐着他的脖子问道，“你刚才说雾明那老头儿怎么了，快说！”
“他......咳咳咳，他死了！你聋了吗，我说他死了！”左长生歇斯底里地喊道。
啪嗒！
一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海水还是其他什么液体从李慕玄眼睛里流出来，滴在满是涟漪回荡的水面上。
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李慕玄一屁股坐在地上，下意识问道。
“他老人家......怎么死的？”
看见他的样子，左长生心里一痛，“被全性的人杀死的。”
“全性......”
“对，就是全性！”
左长生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口，“还有你的师傅，他也是帮凶！”
“我师父？”李慕玄任由他撕扯自己的衣服，“你是说......鬼手王耀祖？”
“对！就是他！”
“不，不可能......你，你说谎！”
瞧见李慕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左长生冷冷一笑，“我说没说谎，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闻言，李慕玄不说话了。
左长生松开他的领子，他颓废地往地上一坐，嘴里面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答应过左若童，他明明答应过的......”
看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左长生忽然感觉杀他也没什么意思，再说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可能杀得了他。
他站起来远远向着西边看去，一座庞大的城池逐渐出现在渡船的下面，城墙上斑驳的痕迹证明着以往峥嵘的岁月。
将鱼骨剑在船老大的尸体上擦了两下，左长生随手将他的脑袋丢入下面的一条河流。
蹙着眉头想了一下，只见他口中淡淡说出一个字。
“火！”
腾的一声，火苗瞬间从他口中喷出，不出一分钟，红色的妖火便将船老大的身体烧了一个干净。
面色复杂的祖明看向左长生，心有余悸地说道，“左哥，我刚才都听见他求饶了。”
“嗯？他说什么了？”
“他说‘大哥！你没钱早说啊，我可以......’”
“可以什么？”
“你没等他说完，就一刀把他头砍掉了。”
“哦。”
左长生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鱼骨剑，“那他这不算求饶。”
“......”
回头看了一眼双手摇成幻影的黑色阴影，它们似乎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对于这船上发生的其他事情，它们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走吧。”左长生拍了拍祖明的脑袋。
闻言，祖明咽了口口水，看向船外距离几百米的地面，“老大，你刚在说什么？”
“走啊，跳船！”
“啥......啊——我艹！”
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祖明的脑袋便被左长生抓着，随着他一同向下坠落。
“救命——啊！我屮艸芔茻......”
“给我闭嘴！”左长生无奈冲祖明吼了一声。
然后他紧紧盯着地面，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瞬间开启【神行】。
【神行进阶！】
【开启神行衍生技·御风。】
无视眼前黄金色的透明面板，左长生只感觉急速坠落的身体顿时变的像是柳叶一般轻盈。
他下落的路线也飘忽不定起来，时而垂直下落，时而沿着“之”字型飞来飞去。
直到十分钟后，双脚才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空中的摆渡船失去了船老大的掌舵，如同一枚炮弹直直撞在了西京城的城墙上。
摆渡船是木头做的，远不如石头坚硬，此刻一阵黑烟从船体上冒出，各种部件也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城墙上，城里面和城外面的土地上。
看着这一幕，左长生紧了紧领子。
将鱼骨剑插入后背，淡淡说道，“祖明，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