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去奶奶的纪念品店帮忙的时候,推开门就进入了这里?”柳原步听男生讲完自己是怎么来后,忽然问道。“你的名字是?”
“又猫前辈,我叫森田康树。”
虽然不知道前辈为什么这样问,但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森田吗......”柳原步轻轻碰了碰蹲在一旁,若无其事的黑猫。
“喵!”
黑猫不满地回头看了柳原步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跑走了。
看到三两下就消失在眼前的黑猫,森田康树一愣,再看一眼纹丝不动的前辈,他不解地问道。
“前辈,你的式神跑了,不去追吗?”
“追它?”柳原步摇了摇头。“不用管它。”
如果想让他追的话,它就不会消失地那么快了。
森田康树哦了一声,既然前辈这样做,那一定是有前辈自己的道理。
“那前辈,我们现在该怎么才能离开这个狭间?”
柳原步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他自己观察永井主屋处的孽物,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
那只黑猫突然急匆匆向这边跑来,这样看来,恐怕这个和小女孩一个姓氏的倒霉蛋是误入其中的。
所以这个地方到底是百鬼图的力量创造出的精神世界,还是其中显示出的大妖怪猫又将他拉入了某个狭间?
至于他目前的经历,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理清来龙去脉的故事。
对外乡人的嫉妒,孕育出了一只以村民恶念为食的孽物。
接下来就是孽物侵蚀村民,因为小女孩的灵力,森田一家得以逃过孽物的手段,却被村民们冠以了罪魁祸首之名。
柳原步在方才的夜行中,听到了人们对她的嘲讽。
“那个小怪物竟然想要在我的眼皮下对我释放邪术,还好我发现了,这才没让疾病加重。”那副洋洋自得的口吻让窗外的柳原步差点笑出声。
在柳原步眼中,那人以及他的家人身上存在两种颜色的灵力,白色的弱小,黑色的强大,而那一丝丝白色即将被黑色全部消灭,到时候恐怕就是恶疾重发之时。
因为不忍心看到他人受苦,便想要用灵力祛除他们身上的污染,却反被污蔑,真是一出毫无新意的悲剧。
那么他,或者说原本的“阴阳师”又在这处剧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前辈,前辈?”
森田康树的声音将他从意识深处拉回了现实。
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个手掌大的盒子。
柳原步将盒子拿到手中,翻看之后发现,无论是纹路还是轻重,和他在纪念品店中找到的那个寄木细工密码盒一模一样。
等一下,他好像知道什么了,柳原步忽然想到那几家查看抢来的财物品时的画面。
这种精致的做工不可能出于这个人迹罕至的山野,只有繁华大城里的匠人才能做出来。
也就是说,这枚盒子本来应该是森田家的东西,而森田家被毁后,又被其他人拿走使用。
从这个东西一直留存到后来,最后到他手中,接着引发百鬼画卷的异样,柳原步猜测这里面装着的东西是整个故事的关键。
黑猫从哪里拿到的,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应该被谁看到?
“森田,你认识永井这个姓氏吗?”柳原步抛了抛手中的木盒,问森田康树。
“永井?没有印象。”森田想了想,确认自己的记忆中没有出现过这个姓氏。
“你确定?”柳原步追问道。
森田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翻找回忆,但结果还是没有。“确实没有啊前辈,这个姓氏怎么了?”
柳原步没理一脸疑惑的森田康树,将木盒收起,转身走出院落,辨认了一下大致方向后,便开始向某个位置前进。
那就奇怪了,以他这幅身体的实力来看,并不具备斩杀那只孽物的实力。
从森田这个姓氏以及他误入这里的情况来看,小女孩最后应该活了下来,大概是他这副身体的主人将其救下了。
那么是谁将孽物斩杀掉的,之后赶到这里的强大阴阳师?
村民们呢,结局怎么样了?
如果之后赶到的阴阳师斩杀了孽物,救下了村民,那他们不应该在森田康树的记忆中毫无提及。
“前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森田康树连忙跟上,他可不敢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去找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故事,什么故事,等等我啊前辈!”
绕开巡逻的守卫,进入地牢,二人站在了女孩面前。
森田康树虽然十分害怕周围阴森的环境,但看到被关在地牢里的女孩时,仍是一阵热血上涌。
“这是谁做的,他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
柳原步三言两语给他介绍了故事的大概,森田康树愕然,接着愤怒道骂道:“一群无知的家伙,连自己被孽物浸染都不知道,竟然还,还......”
森田康树的胸膛起伏不定,满脸怒容。
这还是柳原步没有告诉他这个女孩姓森田的原因,虽然柳原步很想看一个成年人向一个小女孩喊祖祖祖奶奶的画面,但毕竟这只是一个过去的片段,既然是过去之事,也就不必再提。
况且,柳原步瞥了一眼蹲在自己尾巴上,正在打哈欠的黑猫。
有些事既然已经有了结果,就不必再将伤疤带到后世了。
森田康树双手之上灵力涌动,接着转化为一团明亮的光焰,他上前对着铁锁一扯,高温瞬间将其化作铁水。
很轻易地就将牢房打开,看到脸色黯淡的女孩,森田康树立马想要带她逃出去,只是柳原步拦住了他。
“怎么了前辈?”森田康树的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先等等。”
说罢,柳原步将木盒放在了女孩面前,他问道:“你记得这个东西吗。”
女孩看到有人打开了房门,先是一脸茫然,接着看到熟悉的物品,眼泪一下止不住地流出。
“这是,父亲买给我,我当时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她哽咽地拿过木盒,将刻有花瓣纹路的镶板左滑,接着将盒子反过来,整体向上推动。
一连十数个步骤之后,木盒打开,露出了里面厚厚的一沓纸张。
“不见了,里面应该是我们的合影,我们在新开张的照相馆内拍下的,怎么会。”
她喃喃几句,忽然将木盒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却再也不见那张记录着她们一家美好过去的相片,只有一个被妒火烧灼的癫狂之人写下的笔记。
柳原步拿起一页散落在地上的纸张,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上面的署名--永井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