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女开始的百鬼夜行 第59章 坦言

作者:云水千重 分类: 更新时间:2024-07-07 14:4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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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各不相同的理由,但相同的是我们都渴望着相同的事物。”

伊藤良叶看向篝火旁的众人,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或是几人成群,或是孤身来往,每个人都显得很是自在。

满天星光之下,他说着自己的想法:

“人是群居动物,无法脱离社会而存在,但身处其中又不免会感到由衷地厌恶。”

“我既不想脱离人群,却也不想强行压抑自己去做一些我非常,非常讨厌的事。”

“所以我很喜欢这里,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不会过于接近,却又能满足彼此之间对于群居的渴望。”

“我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想要一直相处下去,就需要保持足够的距离。”

“自由的代价就是无牵无挂,没有一条系着自己的绳索,容易让人迷失在自己的天空中,你可能会说有人为了一个远大的目标而甘愿如此,可那样真的值得吗,为了什么能把一切舍弃地如此干脆?”

“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直到问出最后一句他才停下,直直地望向柳原步。

从一开始只是微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到后来自言自语一般的呓语。

一直在安静聆听的柳原步看着眼神中透出迷惘之色的伊藤良叶,慢慢地摇了摇头。

从他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时,柳原步就发现了伊藤良叶的头脑之中出现了一根虚无的线,这根线,正连接向篝火旁的河童。

“既然你问出来了,那答案不是早就在你心中了吗,你不是在问我刻意与人保持距离是好是坏,你是在问你自己,你想要更亲密的关系,不是吗?”

向他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倾诉,就只有一种可能:无人可说,却又无法忍耐。

伊藤良叶低下头,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我原本真的只是这样想的,但我,我见到了她。”

青野真弓同样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但当两人齐齐望过去时,被注视着的河童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毫不在意地继续讲自己在河水中的趣事,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很奇怪的一只混种。”青野真弓走至柳原步身旁,轻声道。

“你说它动用灵术了吗,既然有一部分是妖怪,即使十分弱小,也应该有自己的能力吧?”

不再去看陷入自我怀疑的伊藤良叶,柳原步随意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当神种到来时,一切就会露出真实面目。”青野真弓毫不犹豫地将其否定。

“可它不是孽物。”

“无论是哪种力量,都无法在她身边生效。”

“明白了。”

柳原步并不怀疑她的说法,毕竟亲自去了一趟灵术学院,见到了他们冰山之上的一角,所以再不会怀疑神元的力量。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河童就与其他人说了几句,然后独自走向了河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看到这一幕,柳原步提议道:“想那么多其实不如直接去问,既然那家伙邀请我们过去,那一起去?”

青野真弓点了点头,于是二人就一起走向河童。

背对着篝火站定,这里离着人群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众人的声音传到这里时也只剩下了些许风声。

两人刚刚站定,就听见河童问道:“感觉怎么样,这个地方?”

柳原步转头望了一眼人群中的宫泽凛和外山郁美,耸了耸肩:“看起来还算不错。”

“毕竟你们都是灵术师,我的能力对你们来说影响甚微。”河童忽然坦言道。

柳原步眉头一挑,这么快就摊牌了?

接着他就听见河童说道:“我的能力组成很奇怪。”

说着他指了指脑袋,在二人眼中也就是孽物所在的位置。“既是妖怪,也是孽物,我相信你们早已看出来了。”

柳原步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下文。

“因为你们没有一开始就选择动手,所以我才会来说这些话。”河童眼中闪过些许怀念之色。

“我来自于一个属于妖怪的狭间,外界称为河童之国。”

柳原步注意到青野真弓的眼神动了动,这让他也有些好奇,河童之国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河童的国度,有着和人类社会完全不同的面貌,我们厌恶关于人类世界的绝大多数东西,除了艺术和音乐。”

它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直到在某次外出时遇到了这个东西。”

柳原步知道“它”指的是孽物。

“遇到它之后,我才发现那些过去的想法有多天真,构成河童之国的一切有多么的虚假,所以我离开了那里,想要去找寻一些真实存在的东西。”

河童看向河岸边的人们。

青野真弓哦了一声:“离开河童之国,来到人类社会的河童?”

“虽然确实很奇怪,但确实是这样的。”河童说罢,看向两人:“这就是我的来历。”

柳原步忽然觉得能和宫泽凛扯上关系的果然都很奇怪,当然不算他自己。

所以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想知道,你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河童摸了摸头顶地中海型的假发,“我在帮他们寻找自由的意义,当然他们也在帮我验证一个猜想。”

“意义?猜想?”

柳原步觉得今晚的冒险很有意思,一只在思考哲学的河童,虽然实力不强,但这不比那些只会吃人的三阶孽物有趣多了?

“是的,意义,虽然这个词很宽泛,但我在他们摇摆不定时给了他们一个选择,也就是这个地方。”河童踩了踩脚下的草地。

“这里远离世俗,却也不缺少与人的交流,在这里,你可以远离自己的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但是好像有人开始不适应它了。”柳原步瞥了一眼仍然低着头的伊藤良叶。

河童平静地说道:“我从没有逼迫他们去适应,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选择。”

青野真弓打断了它的话:“但你用灵术影响了他们,不是吗?”

她在指那从伊藤良叶身上蔓延而来的波动。

河童摇了摇头,“你们看到的力量来源于寻求自由的渴望,这份情感被我脑海中的家伙摄取,我也借此观察他们的状态,防止他们走上极端。“

“你们知道吗,这些人,不止眼前这十几位,这片河岸从我到来之后大约有百人到来。”它抬头看向远处那座架在河岸两侧的长桥。“留下来的无一例外都曾自桥上跳下,想着走向来生。”

听到这里,柳原步和青野真弓心中各有想法。

青野真弓难得地抿起嘴角:“不追求毁灭,而是选择救人的孽物,真是有趣。”

柳原步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可能在它看来,自由的尽头就是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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