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针筒插入心脏，感受着那股不断涌入的力量和刺痛，月见蛇低吼一声，双手死死地拉住床沿。
站在一旁的丹将手放在他的头上，动用了自己的灵术。
只见一道绿色的光流涌入月见蛇眼的体内，当然此刻的蛇眼早已无法看清外界的事了，他现在正在被剧痛侵袭。
那从心脏泵往全身的药剂，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将他的肢体切割的支离破碎。
如果换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来，痛死可就不会只是一个词，而是会成为现实的。
就在蛇眼忍不住要痛呼出声时，一阵微凉的灵力涌入。
不愧能说出这种大话，有贺家的家伙，还真是有一手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蛇眼的意识在紧绷之后终于放松下来，紧接着到来的就是一阵阵无法抵御的困意。
如果说那些药剂是蕴含着奇特力量的刀刃，那这股涌入的力量就像是一只只大手，将这些分散在蛇眼身体各处的刀刃收集起来，接着将其摆放到需要它们的地方。
但钢刀却也不是温顺地接受这样的结局，在它们看来，这具身体是可以蚕食的对象，那些涌入的灵力就是入侵者。
原本他们正在享用这具身体，自然不愿被其打扰。
于是一时间，在蛇眼的体内，上演了一场激烈的交锋，还好蛇眼此刻已在丹的灵术之下睡过去了，要不然有的罪受了。
外界的丹动作不停，控制着灵力在蛇眼的体内四处游荡，捕捉乱窜的药剂，接着将他们一个个归位。
感受着那股反抗的力道，丹撇了一眼即使昏迷过去，身体也还在抽搐的蛇眼，啧啧道。
“刚才给你说那些，可不是废话，没有那些潜移默化的接受，你现在早就已经变成改造人那样失去灵智的东西了，你竟然还不以为然。”
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丹收回手臂。
只见他指尖一动，一团水雾从他的手中涌出，哗啦啦一大团砸向昏睡中的蛇眼。
水花四溅之中，蛇眼猛然睁开双眼，只是一个眨眼，他便消失在了丹的眼前。
丹却没有反应，自顾自地坐回矮凳之上，“不错，看来你还没有把本事全搁下。”
床下的阴影之中，蛇眼满脸激动地感受着身体内奔涌的灵力。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那些往日里不时出现，牵绊他行动的阴影，此时正包裹着他的身体，让他能停留在物体的影子当中。
“我的灵术，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丹面色平淡地听着耳边的声音从激动转为凄厉，一直到嗓子暗哑，像是一只哭泣的乌鸦。
等到声音平息，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丹的对面。
“你就这样帮我找回了力量？”蛇眼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解。
“你想要契约，束缚，还是灵誓？”丹将自己知道的契约手段说了个遍，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都不用，我能让你找回力量，同样也能让你失去，记好了，我只说一次。”
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毫无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听在月见蛇眼耳中，却带有一种无可言喻的自信。
能做到这一步，本身就代表着实力，他敢忤逆吗？
他能冒着被收回灵术的代价去尝试吗？
“需要我做什么？”蛇眼很快低下了自己的头。“但事先说好，我为你做事可以，卖命的话，还不够。”
“哪怕我下一秒就把这份力量收回去？”丹伸出一只手，指着他说道。
蛇眼沉默，并不答话。
“呵呵，走吧。”丹不再提这一茬，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蛇眼没有问要去哪里，也没有再问去做什么，只是站起身跟上了丹。
沉重的铁门开合间，隔壁的小姑娘再次探出头来。
蛇眼忽然停住了脚步，朝着丹的背影悄声道：“给我些钱。”
丹早有预料地将顺手提在手中的手提箱丢给蛇眼，后者一愣，接着将表面的一层拿起，只见原来装着药剂的手提箱下方正满满地塞着一沓沓的日元。
蛇眼抬起头，注视着丹的眼睛：“你调查我？”
丹嗯了一声，指了指他手中装满日元的箱子：“显而易见，不是吗？”
蛇眼自嘲一笑，知道自己说错了，能找到自己这个残废，还针对性地拿来了能治好自己顽疾的药剂，怎么可能没有事先调查。
“月见哥哥，你要出去吗？”隔壁的小姑娘此刻出声。
蛇眼轻声说道：“给我一点时间。”
于是丹转身下楼，留下了一句：“多久都可以。”
两分钟后，靠在楼梯上仰视白云的丹一动，转头，看到蛇眼从楼梯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这么快，不再多说一会儿？”
蛇眼摇了摇头：“没必要，只是一段过去罢了。”
“是啊，一段过去。”丹哈了一声，不再多说。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向前，走回了甜品店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
丹径直打开门，走向驾驶位，蛇眼随后跟上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只是两人上车后，丹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汽车，而是转头看向蛇眼。
蛇眼正看向甜品店对面，那个便利店的位置，一时间，些许记忆的残渣涌现。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小山利喜正一脸不耐烦地靠在货车的车厢之上，正在与手机对面的某个人说些什么。
本来散乱一地的货箱被堆在一旁，只是星星点点的血色依旧顽固地躺在砖石铺就的街道之上。
丹一手支在车门之上，随意地问道：“你不准备做些什么？”
月见蛇眼闭上了眼，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大山利喜身体猛然一僵，手中的手机一个不慎便从他手中滑落，但旋即被他另一只手拿起。
“大山利喜”转头，看向了货车后视镜中的自己。
和稳健的身体不同，那张大脸之上，正布满惊恐，挣扎着想要叫喊出声，但没有用。
不知何时，他的影子已经从脚下脱离，正紧贴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大山利喜”的右手探向脸庞，在那双布满惊骇情感的眼睛注视下，放在他的嘴角之上，拇指与中指各在一端，轻轻向上一提，扯出了一个微笑。
接着伸向了他的下巴，大山利喜好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身体猛然挣扎起来，一张大脸扭曲起来。
但没有用，那只手臂落在了他的下巴之上，只是一扭。
喀吧一声，大山利喜的身体便失去了生息。
同一时刻，副驾驶上的蛇眼睁开眼，对丹说道：“走吧。”
轰鸣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驶离。
往来的行人当中，有人看到大山利喜倒在地上，上前查看之后，惊叫声顿时响彻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