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丕攥着拳头用力捶打着地板,由于内心痛苦地挣扎导致面容极度扭曲。
这个时代男人都是自私的,女人就是男人的私有财产,虽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此话广为流传。
对于曹丕这种自私霸道的男人,纵是万般讨厌嫌弃甄宓,却也在内心深处视其为禁孪,不容他人染指。
他痛苦地仰天嚎叫,向孤狼啸月。
吴质见其有所动摇,不失时机凑近曹丕,摇动他那三寸不烂之毒舌,继续攻心。
“子桓,不仅你父王对甄宓垂诞三尺,连你亲弟弟曹子建对其也是日思夜想,风传两人经常书信传情。”
“曹植甚至恬不知耻地写出了《洛神赋》,公开把叔嫂恋公之于众,搞得满国风雨,天下皆知。”
吴质舔了舔嘴巴,接着说道:“现在天下都传播着三曹戏甄的流言,成为朝野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调侃的笑话。”
曹丕一双牛眼瞪得贼大,几乎被气炸了肺,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又抓起吴质,双眼通红,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吴质手一摊,装出一副摆烂的地痞模样,苦笑道:“当然是救你曹丕曹子桓。”
曹丕松开手,颓然坐下,突然坐直身体,又揪着吴质,满脸期待道:“有何计策,快说!求你了!”
吴质板着脸,“有这样求人的吗?”
曹丕赶忙放开吴质,整理了一下衣冠装容,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向吴质行了一个大礼,“季重兄,曹丕有礼了,还望不吝赐教,救你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吴质扶起曹丕,笑道:“这才是明主对贤臣应有的礼仪。”
“贤兄智计百出,莫要卖关子了,快说吧,急死我了!”曹丕再拜道。
“献甄求荣!”吴质竖起四根手指,不急不徐,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
吴质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语气轻描淡写,但曹丕听起来却字字千钧,声声雷霆,如重锤击打着他的心窝。
曹丕一脸震惊,神情满是难以置信,心里极其痛苦地挣扎着,感德人伦跟生存权力在剧烈搏斗着。
“不舍得?!”吴质嗤之以鼻,语气充满了揶揄,“你私通庶母时,为何不想想汝父的痛苦?!曹植跟汝夫人书信往来私会时,何曾想到汝之痛苦?!”
“要想以后不痛苦,长痛不如短痛,一件旧衣服而已,扔掉就是。”
“谁喜欢就扔给谁,何况那人是你爹,你献给他也算你尽了孝道。
曹丕听着听着,已经涕泪交加,顿足捶胸,痛苦不堪。
“何况你也宠幸了他的女人,你让他宠幸你的女人,你们扯平了。”
吴质完全无视曹丕的痛苦,言语如刀似剑,切割着曹丕脆弱的心脏。
“求你了,别说了!”曹丕终于崩溃,淘嚎大哭起来。
“曹丕,哭能解决问题吗?!哭死也哭不来嗣子。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
吴质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竟然提起曹丕,二话不说,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狂吼道:“生死关头,别做女儿态,也别作妇人之仁。自古以来,无毒不丈夫。用一件旧衣服,换取万里江山,万千佳丽,有何不可?”
“这笔买卖值啊!”
“如此良机,一旦错过,千古遗恨。等魏王废了你,甄宓还不是他胯下玩物。将来曹子建做了魏王,那女人还不是他的枕边人。帝王之家从来如此!”
有大风吹来,站在高处的吴质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口沫飞溅,几近疯狂,状若疯魔,激越的声音如霹雳似炸雷,无情轰击着瘫倒在尘埃的曹丕。
曹丕无地自容,双手抱头,埋在地上,双肩高耸,呜呜痛哭。
“子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件破烂衣服而已,扔掉就是,以后你会拥有更多更漂亮的衣服!”
一双雪白的手臂温柔地抱住曹丕,声音如幽谷莺歌,“醒醒吧,一开始她就配不上你,一枝残花败柳怎配你高贵王孙。”
“我的子桓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文韬武略,是世界少有的伟男子,是我郭女王心中永远的魏王!”
女人的声音犹如杨柳仙露,神语仙音,久旱甘霖,瞬间浇灭了吴质的无名业火,他急忙整理衣衬,大礼参拜,“小臣朝歌长吴质拜见夫人!”
“不必客气!起来吧。”郭女王眼皮都没睁,挥了挥手,淡淡道。
“小人刚才孟浪,还请夫人见谅。”
不知怎的,吴质只觉得郭女王气场十么强大,在她面前竟然莫名其妙的不敢放肆。
“吴大人智计百出,胆略过人,子桓有你相助,定成大事。辛苦了。”
“子桓,起来吧。”郭女王说完温柔地扶曹丕坐好,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没事了,就按吴质说的办。要不然,什么都没有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千秋霸业,都成为一场空,变成一场黄粱梦!”
许久,曹丕在郭女王耐心的劝慰下,终于同意了吴质的计谋。
接着,三人一起详细地商议了一番。
“夫人,之前为夫一时糊涂,忙于政事,日理万机,又跟子建争权夺利,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心志,以致误会了你。丕千不该万不该如此对你,还请愿谅。”
曹丕强忍着讨厌,和郭女王一起找到甄宓,跪倒在地,涕泪交加,声情并茂。
“夫君怎能如此,折杀臣妾了!”甄宓自入府后,哪里见过如此阵势,一下子被吓坏了,赶紧扶起曹丕。
“夫人在上,小妹也是少不更事,不自量力,跟大姐争宠,致使您遭夫君冷落。小妹罪应万死,请您惩罚我吧。呜呜呜!”
郭女王跪拜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女王妹子,你我都是夫君的女人,女人何苦难为女人,以后我们要互相包容,互相扶持,情同姐妹,共同侍奉好夫君。”
甄宓为人单纯善良,哪知是计,连忙扶起郭女王柔声安慰。
“谢姐姐!姐姐真好!”郭女王破涕为笑,趁势起身,亲热地抱住甄宓。
看得曹丕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
接着,两人说明了来意,开始甄宓极不情愿。
后来曹丕唱黑脸,郭女王唱红脸,共同对甄宓连哄带骗,威逼利诱。
曹丕甚至当面发誓,立誓以后百年以曹睿为嗣,继承大魏基业。
反之,如果甄宓不答应,就跟曹睿同归于尽,到地府做父子。
甄宓万万没想到,曹丕狠毒如斯,为了曹睿的未来和安全,只好答应了曹丕和郭女王的要求,亲自去求曹操赦免曹丕。同时,说服曹睿前往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