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一脸贱贱地笑着。
算了没什么。
见马哲冷着脸,转身识趣地走了。
只是马哲的目光时不时往付予慕身上瞟。
本来女孩子就爱美,一整天下来,付予慕和孙宇情绪都不高。
高航见状,放学后和马哲拉着两人去放烟花。
但这好像只是他一人的狂欢,除他以外其他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街上的一家人在路上铺着鞭炮,好像是有什么喜事。
小朋友们过去点啦,别炸到你们!
还没等他们反应,那家的叔叔已经用打火机点燃了鞭炮，声音震耳欲聋。
马哲用双手捂住了付予慕的耳朵,搂进自己怀里。
鞭炮声什么的她倒是没注意，脑子里全是他怀里的香味。
鞭炮放完,付予慕没什么事,倒是马哲觉得自己要聋了。
回到家,马哲一遍又一遍地想起刚才的画面，耳朵红了一遍又一遍。
要说付予慕的心里毫无波澜,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确实没想那么多。
这几天无聊又郁闷,李鸿又不在家,付大小姐几乎是5点睡,6点起,每天打磕睡都要睡死过去了。
回家路上,算算明天李鸿就该回来了,付予慕心想今天就早点睡,再熬下去人都要熬没了。
走进家门口却发现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看到那辆耀眼的蓝色保时捷付予慕就猜出是谁了。
一天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付予慕不想搭理他,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家走去。
付天泽一下急了,从车里下来,不小心套到了脚,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平时的他哪会这么狼狈。
他不顾自己被弄乱了的衣领，一个箭步上去抓住了付予慕。
放开我。
付予慕使劲想甩开他,却怎么也甩不掉。
“你到底所要干嘛!”
付予慕一下子被激怒了,一看到他那张脸付予慕就感觉压抑得很疼。
别,别激动。
付天泽松开了手，双手摊开,表明自己的心意。
“小慕,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我最后说一遍,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付予慕拍了拍刚刚被他抓到的衣服，要走。
“小慕!”
付天泽上前拦着死活不让她走。
这在付予慕看来是道德绑架,是无赖。
她又一次感到那种灰暗暗的压迫感,眼睛被气得发红
好。
她的声音很轻。
你要说什么你说。
付予慕叉着腰,声音里透露着无奈。
付天泽这才放下了拦住她的手。
“我....我真的。”
他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对这件事情很敏感。
他观察着付予慕的脸色和情绪。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是浑蛋,我是畜生，我知道错了付予慕。
他的态度让付予慕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一阵令人发慌的沉默。
付予慕低着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你还承认我是你爸爸吗?
付天泽红着眼眶,弯着腰看向付予慕,即使付予慕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他。
你还承认你有爸爸吗?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
过了许久,付予慕才回了一句。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那件事你就不认我这个爸爸了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啊，你妈妈是自杀,是自杀,她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把一切的错都归根于我?”
付天泽有些情绪失控,此时的他与平日里衣冠楚楚的自己判若两人。
他极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可却藏不住自己的愤怒。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爸爸,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要一直抓着不放?
付天泽近乎抓狂,血红的双眼紧盯着付予慕。
付予慕感觉心里什么在烧着。
“够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变得沙哑。
她的眶眶布满红血丝,情绪积压在一起，从眼里透露出一股杀气。
付予慕抬起头,看着付天泽。
她的眼里有气愤,有失望,但更多的是痛苦。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给我们的痛苦有多深。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轻从付天泽旁边走过。
对呀,他是那个施暴者,又怎么可能会理解受害者的感受,又有什么资格去感同深受。
这些年见妈妈的最后一眼一直在付予慕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被逼得连离开都那么痛,那么不体面。
但妈妈的自杀并不是突然的。
她们一直都身处在深渊中。
付予慕能感受到自己的幸福是妈妈极力掩饰痛苦创造出来的。
她像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宠物。
时间对于她来说好似是虚无的。
这个房子太大了,显得两人更加地渺小。
这种痛苦是心理上的,是难以忍耐的孤独,孤独使人发狂，一日又一日地隐忍让人变得空洞。
时至今日,付予慕想起来仍觉得背后发寒。
付天泽疯了似地把酒一杯又一杯地灌进自己的胃里,然后沉沉地睡去。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一直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给我们带来的伤害有多深。”
付予慕的脸一次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从她眼里看到了痛苦,他终于明白他给她带来的伤害有多深。
他知道他错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弥补。可这有用吗?
该死的人本来就是自己。
他在梦里被压得喘不过气,很多次他想杀了自己,但醒来却发现自己仍苟且地活着。
闭上眼睛,他试图去感受两人以前的绝望。一个妈妈和一个孩子，在诺大的房子里。
他想象到弟弟夭折的那个晚上，付妈妈抱着熟睡的付予慕,痛哭流涕。
他想像到付予慕看到妈妈血腥的脸时的那种惊恐,她可能被吓坏了。
他是畜生,应该被千刀万剐,应被死无全尸,应该被所有人唾弃。
付予慕回到家，躺到床上泪流不止,眼泪从眼角落下,脸上辛辣地疼。
没有盖被子就睡着了。
晚上很冷，不盖被子很容易着凉,付予慕发烧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李鸿回来给她泡了感冒药,又给她吃了退烧药,就让她躺下睡了。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睁开眼的一瞬间感觉到太阳暖暖地照在自己脸上。
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一切还是和从前一样。
听到李鸿敲自己的房门,叫自己吃早餐,付予慕答应了一声，感觉一切都很好。
走出家门,付予慕总是害怕看到付天泽的身影，所幸这几天他并没有再来找自己。
周未,因为叔叔有事,刚做完割包皮手术的小表弟被李鸿带来家里照顾。
付予慕有点慌张,手足无措。
刚做完手术伤免不了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