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指点，小的学艺不精，让两位大人见笑了。”秦钟腼腆一笑，显得非常的乖巧懂事。
王诚满意的拍了拍秦钟肩膀，“正好。也到了训练的时间。你随我一同过去吧。”
“是。”
说着，秦钟跟在王诚身后，出内右门，右转过景运门，来到位于奉先殿南的开阔地面。
此处有一大殿名唤‘箭亭’，是大周皇帝及其子孙练习骑马射箭的地方。
箭亭前宽敞开阔，为殿试武进士阅技勇之处，届时需考试马步、射弓、刀石。龙禁尉平时也在此处训练弓马骑射刀石等技艺。
此时，箭亭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三两成群，神采奕奕，显然对加入龙禁尉充满信心。
“指挥使来了！”
突然，有人开口。
众人向秦钟几人看来，其中有大胆的已经上前拜见。王诚微笑面对，引着众人来到空旷处。
“好。接下来开始今天的训练，大家按照顺序排好。先自行演练一遍，本官待会再做点评。”王诚大声说道。
“新来的。到这边集合。我与大家说说宫里的规矩。”接着，他又将今天刚入宫的新人召集。
秦钟一眼便从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穿华服，长的白白胖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
不是贾宝玉又是谁？
此时，贾宝玉早看到秦钟，正欢心雀跃的对他挤眉弄眼。
秦钟对贾宝玉微微一笑。
然后看向一旁的龙禁尉指挥使王诚，“指挥使大人。小的过去了。”
“别急。我还有话要说。”王诚却一把按住秦钟肩膀。
他指挥新来的十几人排队站好后，开始讲述宫中规矩。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有谁心中退缩或者身体不适的自己提出来，千万不要强撑，否则吃苦的是你们自己。”
“另外，你们既然是同一天进宫，以后便是一队，以后要互相扶持，共同进退知道吗？”
“知道。”众人高声回应。
这些人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勋戚子弟，从小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虽在父母长辈的强迫下练了些武艺，却都只是些花架子。
此时，他们中大部分都以为龙禁尉跟家中无异，几天后都会哭着鼻子返回家中。
“嗯。很好。”王诚戏谑的点了点头，又道：“既然是一队，那便需要一个队长。”
“本官对你们不熟。只认识身旁这位叫秦钟的，他受皇上重视，一进宫便是三等龙禁尉，武艺也不错，就暂时当你们的队长吧。几天后你们若不满意，本官再重新选拔。”
说着，他将秦钟推了出来。
二十双目光顿时齐齐向秦钟看来，他们有的艳羡、有的好奇、有的不忿，更多的则是平淡如水。
“好了。秦钟你也入队吧。接下来本官开始带领大家训练。你们到队伍右边站好，听本官命令行事。”见无人反对，王诚拍了拍秦钟肩膀。
秦钟当即快步到贾宝玉身旁站好。
接下来，众人按王诚的指示并入队伍。
王诚则回到高台，再次讲话。
“你们刚才练得不错。我看了，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本官继续带领大家训练。希望你们用心学习。”
说着，王诚让早候在一旁的龙禁尉给众人发了佩刀，开始带领众人演练刀法。
“你就是秦钟？听说你姐姐是忠勇公曹继先的女儿，是真的吗？”秦钟身后，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
“指挥使讲话呢。有事待会再聊。”秦钟目不斜视，冷冷的道。
“啧？还挺傲的？你父亲不就是一个正五品的营缮司郎中吗？有什么了不起。你啊。也就是靠着你姐姐，才进得来龙禁尉的。”身后之人闻言，顿时闷哼一声，阴阳怪气起来。
秦钟不再说话。
对于这种人，多跟他说一句话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哟。怎么怂了？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一等昭武侯耿卫，我叫耿固。听说你一入宫就是三等龙禁尉，还当我们队长，你配吗？”耿固在秦钟身后喋喋不休，他身材高大，表情桀骜，一看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秦钟依然不说话。
周围人纷纷向秦钟看来。
贾宝玉面红耳赤，他没秦钟那种定力，见耿固这么说自己兄弟，终于忍不住了，“耿固是吧？能不能少点话？不就是爷爷厉害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爷爷爵位高，我都得经过选拔才能当上龙禁尉。这秦钟算个什么东西？”耿固眼睛一瞪，声音也大了起来。
“谁在说话？”高台上，王诚猛地向几人看来。
他面色严肃，愤恨的道：“这里是皇宫，这是龙禁尉的训练场地，什么人竟敢说话？给我站出来。”
“不出来是吧？”见无人说话，王诚缓缓走了过来。
“王大人，是我说话了。秦钟父亲不过以五品官员，他凭什么当我们的队长？我不服。”耿固站了出来，脸上桀骜不驯。
王诚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心中叫苦，这些少爷怎这么能惹事？
前儿昭武侯耿卫才入宫求情，将自己孙子耿固给塞了进来，还特意让自己多多照顾，结果这小子才入宫一天便惹出麻烦来。
“好。敢作敢当。还不算无药可救。可本官刚刚不是说了吗？秦钟只是暂时担任队长，过几日可更改。你难道听不懂？”王诚先夸赞了一句，然后严肃的看向耿固。
“报告指挥使大人。我自荐担任队长。希望指挥使大人给个机会。”耿固大声道。
王诚深吸一口气，终究没有发火，“好。直接让秦钟担任队长确实不妥。不过你公然抗命，待会围箭亭跑两百圈，不到数不许停。”
“现在，你跟秦钟比试一番。若你能胜他。我便让你当这个队长。”
“秦钟，出列。”
“多谢指挥使大人成全。”耿固大喜，嚣张的看向秦钟。
那眼神，仿佛秦钟已经被他打倒在地上。
“秦钟，请指教。”
秦钟没多说话，直接摆出一招右前虚步云手掩掌。
这些人既然不服，那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哼。装模作样。”耿固冷哼一声，直接一个垫步侧踢，向秦钟攻来。
秦钟左脚一用力，瞬间平移数步，然后不等耿固收脚，反手往耿固腰间就是一拳。
“啊！”耿固痛呼一声，猛然转身又向秦钟打来。
秦钟双手一用力抓住耿固拳头，同时抬脚往耿固下身踢去。
这次耿固也有了准备，他猛地跳起，将秦钟脚踢开，然后双手用力从秦钟手中挣脱。
秦钟轻蔑一笑，欺身上前双拳快速出手，不等耿固反击便数拳砸在耿固身上。
“厉害！”
“好快的拳。耿固完全不是对手。”
众人发出惊呼，对秦钟另眼相看起来。
刚刚他们或许也对这个少年不屑一顾，那么现在他们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对手。
秦钟的拳法经过后世无数武道宗师的改良，此刻他每使出一招都是极度的合理与凛冽，将耿固这个半吊子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耿固是个倔性子，自然不会认输，他捂着头，硬抗秦钟攻击。
秦钟却忽然收手，待耿固疑惑的松开双手，才猛然跃起，一个飞脚将耿固踢出三米开外，痛苦挣扎。
“指挥使大人，耿固败了。”一个龙禁尉快速上前给耿固检查伤势，然后说道。
王诚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将他带下去疗伤，好了就让他去跑圈。”
“知道了。大人。”
两个龙禁尉抬着脸色苍白的耿固到箭亭之中。
“大家都看到了。耿固败了。还有谁不服秦钟？想当队长的，现在都可以上来挑战，只要击败秦钟。这个队长就是你的。”王诚看向众新人，冷酷的道。
这些新人刚刚或许也心怀不满，可此刻已经知道秦钟的能耐，哪还敢多说话？
“没有人吗？”王诚又问了一遍。
“那秦钟继续担任队长。以后你们谁再惹事，本官绝不轻饶。”
接下来，王诚借着这个机会又将众人训了一顿，这才让秦钟归队。
“钟哥儿，你刚才真厉害。那耿固被你几拳就打倒了。”休息时间，贾宝玉跟在秦钟身边，钦佩的道。
激动过后，贾宝玉叹了一口气，“唉。早知道要入宫担任龙禁尉，我便早跟你一起练武了。现在练了一会，我就全身酸痛。”
年前，义忠郡王未谋反前，龙禁尉足额足数，每添加一人都要经过层层选拔，甚至无数钱财，贾宝玉一纨绔子弟根本没机会，贾母、贾政自然也不会强制他练武。
可情势转眼变了，一场政变让龙禁尉死伤殆尽，空缺无数。大周这些勋戚但凡家中有个年轻的，便想方设法将他塞进宫中，期盼他们被选中担任龙禁尉。
贾宝玉便是被父亲贾政强迫着送进宫中。
“你就是秦钟？之前听宝玉说过你，看你白白净净的，没想到功夫这么好。”正说着，与荣国府交好的四王八公子弟围了上来。
此时，说话的便是镇国公牛家年轻一辈的牛勇。
他们与贾家交好，又都是康武帝北伐时起家的勋贵，如今贾家亲戚受皇上喜爱，自然生出交好之心，纷纷上前。
“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兄长如何称呼？”秦钟微微一笑，别人态度和善，他自然也不会无故立敌。
接下来的时间，秦钟跟在贾宝玉身旁，将同在龙禁尉的四王八公后人都见了一面。
远处，耿固看着人群中言笑晏晏的秦钟，再看看还有一百多圈的箭亭，咬牙切齿。
这仇，他一定要报。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王诚又教导众人弓马骑射。
这几样秦钟都未曾学过，可贾宝玉这些勋贵子弟却多少了解一些。
幸好经过之前的立威，众人已经不敢小瞧秦钟，之后再未找过秦钟麻烦。
……
“好累啊。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再这样，我迟早死在皇宫。”
又过了两日，第一阶段的训练终于结束。
贾宝玉几乎是趴在马车上返回荣国府。
“再坚持一段时间。等第一次选拔结束，就知道你能不能留下来了。”秦钟微微一笑，将帘布放下，催促贾宝玉下车。
“我到时候肯定落选。”贾宝玉艰难的起身，并说道。
他根本不想当那什么龙禁尉，若不是父亲逼迫，他一点也不想在皇宫多待。
“这可不一定。我看许多人表现比你还差。”秦钟跳下马车，看向巍峨的贾府大门。
“就算选上了，我也不去。我宁愿生病，也不愿意去受苦。”贾宝玉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若是通过，他就装病，故意感染重病。
秦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贾宝玉是真一点也受不得苦。
“钟大爷，你这身飞鱼服真好看。”绛芸轩，贾宝玉躺在床上，众丫鬟将秦钟团团围住。
秦钟伸开手，任由众人欣赏。
贾宝玉如今还不是龙禁尉，并无穿飞鱼服的资格。
“钟大爷，我可以仔细看看嘛？到时候我们大爷也得了飞鱼服，我好帮我们大爷改进。”袭人一心想着贾宝玉，她见秦钟的飞鱼服比自己见过的都要好，忍不住想要研究。
秦钟看着眼前细挑身材，容长脸面，穿着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的少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作为贾宝玉屋里的大丫鬟，袭人模样成熟，前凸后翘，胸襟丰满，虽不是最漂亮的，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可以。”
秦钟点头答应。
袭人当即上前，一点一点的打量秦钟的飞鱼服，甚至上手查看纹理。
那细微的呼吸声传入秦钟耳中，让秦钟好一阵心猿意马，就在袭人打量纹理的同时，秦钟双眼也丈量起来。
他发现袭人的桃子形状有些独特。
那模样，正好……
“这飞鱼服有什么好的？我就不喜欢穿。”床上，贾宝玉终于回过神来，他见袭人看个没完，忍不住开口。
袭人莞尔一笑，“爷不喜欢没事。奴婢可要做好准备。免得以后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