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肯定也知道……”秦钟当即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这几日,他在造办处观察火器坊火器的制造流程,发现重要步骤都是在封闭房间进行,光凭自己根本不可能弄清楚细节。
反而引来造办处人员的疑惑。
再不停止观察,他只怕就要被当做密谍给抓起来了。
“钟哥儿,你终于肯找姐夫帮忙了?”威德帝听了,摁住秦钟肩膀笑道。
“之前你去了造办处,我跟你姐就猜到了你的想法。”
“好小子!有问题不第一时间找姐夫帮忙,是不是不拿姐夫当自己人?你再这样姐夫可要生气了?”威德帝笑骂道。
秦钟尴尬的挠了挠头,“姐夫帮的已经够多。我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姐夫。”
“钟哥儿,做人确实不可以事事求人,可这种一句话的事,没必要浪费时间,知道吗?”威德帝教育道。
秦钟心道:‘这世上,有几件事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当然,他不可能傻傻的说出来。
他之所以这样做,要的就是在威德帝面前立一个独立自主、懂事听话的人设。
“多谢姐夫教诲,我明白了。”秦钟面露恍然之色,感激道。
威德帝笑容愈加灿烂,“孺子可教也。”
“钟儿,你姐夫虽这么说,可自己能解决的事还是要自己做知道吗?你若事事求他,他到时必定生厌。”曹可儿上前拉住秦钟的手,叮嘱道。
“你们姐弟俩?”威德帝指着秦钟姐弟,哑然失笑。
可他不就是喜欢曹可儿那既知进退温婉可人,又据理力争敢爱敢恨的性子吗?
“姐,你放心。我知道的。”秦钟点头,然后看向威德帝,“姐夫富有四海,我遇到的事姐夫都可以一句话解决,可我若事事让姐夫帮忙,岂不是显得太无能了些。”
“你啊!”曹可儿听了,笑着揉了揉秦钟脑袋。
威德帝则感觉心中一阵舒坦。这小子,可太会说话了。
“钟哥儿这话说得对。好好干,以后绝对是个男子汉。”
“这样吧。你既然对各种器械好奇,姐夫这就传一道口谕,以后你可以自由进出造办处各坊,有什么问题各坊的师傅也必须回答。不过,你不能将宫中的独家技艺传出去知道吗?”
威德帝一摆手,叫来一个太监,帮秦钟解决了麻烦。
同时也生出大力培养秦钟的想法。
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有天赋又合心意的少年,可不能让他蹉跎岁月。
“钟儿,姐姐不能阻拦你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可那火器实在危险,你平时多加小心,知道吗?”曹可儿担心秦钟,拉着秦钟的手叮嘱道。
秦钟反手握紧曹可儿玉手,“姐放心吧。危险的事我都交给别人去做。不会伤着的。”
……
造办处,火器坊。
秦钟拿着大周最先进的火绳枪,仔细研究。
“秦大人,这火绳枪乃老夫亲自锻造,不说是大周最好的,也是最好的一批。”他的身旁,一个五十来岁的黑壮老人得意洋洋的道。
“我可以拆开看看吗?”秦钟把玩一会之后,看向老人。
老人闻言,微微一愣,模样有些为难。
“你放心。我只是想看看这火绳枪的细节,会小心操作,绝不损坏枪身。又或者老师傅你来拆?”秦钟微微一笑,说了自己的想法。
名叫冯晋祥的老人有心拒绝,可想到威德帝的口谕,只得干涩的道:“还是老夫来拆吧。”
“那就劳烦老师傅了。”秦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火绳枪交到老人手中。
两刻钟后,火绳枪拆了又重新组合。
“老师傅,我可以试试这枪吗?”秦钟又道。
冯晋祥幽怨的看了秦钟一眼,最终还是领着秦钟向造办处总管禀报,然后到试验场试枪。
“砰!”一声巨响。
远处靶子应声而落。
秦钟疏通了一下枪管,填装弹药,再次扣动扳机。
“砰!”
这次没打中靶子。
“砰!”
“砰!砰!”
秦钟又连打了几枪,直到这枪烫的有些用不了,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秦大人。这枪还好使吧?”冯晋祥见状,忍不住上前问道。
“挺好的。就是我用着不是很顺手。”秦钟应付道。
他已经知道这枪的性能效果,已经想到改进方向。
“不顺手?怎么可能?秦大人说说是什么问题。”冯晋祥老人不舒服了,自己做的枪质量高,怎可能不好用。
秦钟嘴叫勾起笑容,“这枪的准头差了一点。火绳燃得也快了些。装弹也不是很方便。要我说还有改进空间。”
冯晋祥原本还怀着听意见的想法,可刚听秦钟说了一句,脸色便变得难看起来。
自己这枪已经是大周最好的枪之一,这小子分明是故意找茬。
“哦!秦大人认为还能如何改进?老夫愚钝,始终未曾有甚办法。”冯晋祥冷哼一声,戏谑的看向秦钟。
秦钟呵呵一笑,“本人还真有一些想法。”
说着,他便拿起地上的火绳枪,将自己知道的改进办法与冯晋祥说了。
冯晋祥一开始还面带不屑,可很快他的眼神便凝重起来,因为他发现秦钟说的改进办法似乎还真有可行之处。
“至于这火绳燃烧过快,我有一法子可延长燃烧时间。”
“什么办法?还请秦大人指教。”
如此,秦钟当场给眼前这位大周顶尖火枪师傅上了一课。
冯晋祥听后眼睛睁大,如颅灌顶,很多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迎刃而解。
“秦大人,你这些办法听着似乎可行,可一切还得试过才知道。”听完,冯晋祥心痒难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尝试一番。
“不过秦大人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实在匪夷所思。真乃天才也。”他看向忍不住夸赞。
“冯老师傅尽管去试。我也好奇我的这些想法究竟能不能实现。”秦钟见冯晋祥听从意见,心中最后一丝担忧风消云散。
“嗯。”秦大人跟我来。冯晋祥带着秦钟回到火器坊,直接开始改造。
……
“秦大人,外边有一个名叫耿固的龙禁尉想要见你。”
秦钟正在造办处侍卫休息处小憩,突然有一太监进门来报。
“耿固?他找我做什么?”秦钟疑惑的站起身来。
很快,他脑中有了想法。
“行。我这就出去。”他答应一声,重新披上龙禁尉的衣裳走了出去。
“秦小兄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你饶过我好不好?”走出造办处,远处树荫下的耿固便跑了过来痛哭流涕道。
秦钟:“……”
皇上的惩罚这么快就见成效了?
两天前,上驷处。
几个龙禁尉将养马的任务交给耿固,便自顾自的休息去了。
更可恶的是,那几个龙禁尉将活都交给他还不满足,每次来检查都故意找茬,这次也一样,他们休息够了回来,随便乱说了两个小问题,便一群人又将他打了一顿。
被打后,几人得意洋洋的离开。
还安排他将马圈里的马粪清理干净。
耿固忍着牙处理伤口,想到这几天受的折磨,洗马、扫地、掏粪、他越想越气,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侍卫处的龙禁尉指挥使王诚上报。
王诚听后,装模作样的找了另外几人,却不处理他们,而是任由几人向他报复。
今儿,他再受欺负,终于忍耐不住再次上报。这次他带了更多的证据。
结果一如往常,事情不了了之。
他怒问王诚,是不是包庇几人,扬言要向上上报,结果王诚只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好好想想,你最近得罪了谁。”
耿固闻言,顿时明白,自己找秦钟麻烦,真被盯上了。能买通龙禁尉指挥使王诚的也只有当今圣上一人。
“竟然真是因为秦钟?”
“皇上对这小子也太宠爱了吧。亲自下手整我。”
这么想着,他已经心服口服。秦钟如此受宠,自己惹上他被整也是应该的。
“哦。我为什么要饶了你?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啊?”秦钟看着眼前眼眶通红,鼻青脸肿少年,嘴角勾起笑容。
皇上果然说到做到,这才几天耿固已经成了这样。
耿固抓住秦钟衣袖,“秦兄弟,你知道的。这事不能直说。总之只要你愿意饶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没问题。”
秦钟也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见耿固已经受了惩罚,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就不再报复。
“做牛做马倒是不必了。以后别那般狗眼看人低,不小心就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我这边会帮你求求情,愿不愿意原谅你,全看你的造化了。”
“多谢秦兄弟!多谢秦兄弟!我说到做到,以后一定对秦兄弟为首是瞻。改掉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坏习惯。低调做人。”耿固闻言,大喜,拉着秦钟衣架说道。
那伏底做小的模样,看着令人舒坦。
侍卫休息处,刚巡逻回来的李天宇、张立国两人以及谭运偷偷看着树荫下的两人,对秦钟的受宠程度愈加震惊。
口谕造办处全力配合,整治与秦钟不和之人,这TM也太好了吧。
……
夕阳西下。
坤宁宫。
一身华服的当今皇后孙梦彤坐在梳妆镜前,默默打扮自己。
她有着一颗显目的泪痣,瓜子脸、玉口琼鼻,有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女王气质。
她的身子曲线玲珑,丰乳肥臀,尤其是凳上的那一个大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而她也确实是为威德帝生子最多的后宫嫔妃,威德帝两子三女中有一子一女都是孙梦彤所生。
可惜两人的婚姻乃昌隆帝指派,并没什么感情,威德帝每次回来,也都是例行公事,不愿多待片刻。
尤其是曹贵人入宫以后,威德帝到坤宁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已经半年未在这边过夜。
“皇上又去了延禧宫?”少顷,孙梦彤见威德帝始终未曾出现,开口问道。
“是的。皇上一处理完公务,就往延禧宫去了。”贴身宫女萍儿说道。
孙梦彤闻言,轻咬嘴唇,最后一把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推出。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娘娘。”萍儿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另有丫鬟收拾地面。
“那曹贵人就那般好?为了她,整个后宫都被皇上抛之脑后?”孙梦彤想到曹可儿那娇媚的模样,以及威德帝与曹可儿卿卿我我的样子,嫉妒的道。
萍儿闻言,紧咬牙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她扶着孙梦彤柔软的身子,“娘娘。皇上只是暂时宠爱曹贵人。娘娘万不可因此伤了身子。”
“对!对!皇上只是图个新鲜罢了。要不了一年,皇上腻了。就会回心转意。”孙梦彤闻言,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口中呢喃道。
……
延禧宫。
威德帝将群臣递上来的奏折全带到延禧宫,一边与曹可儿闲聊,一边批改奏折。
“可儿,天气热了。朕明日准备到西山园林避暑。你要不也过去吧。”威德帝批改完一份奏折,抬起头看向对面低头缝制衣裳的娇艳美人,开口说道。
曹可儿闻言,抬起蠄首,“去西山园林?如今事务繁多,去园林避暑,不太好吧。”
威德帝常带着曹可儿处理公务,她自然知道这几个月威德帝有多繁忙。
昌隆帝去世,大周百废待兴,很多事都需要威德帝去做决断。
尤其是大周军队,这些年在昌隆帝的纵容下军队糜烂,欠项、空响严重。
在大将军杨通武的建议下,大周军队正进行着剧烈的改革。军中老弱病残被淘汰出去,偷奸耍滑之辈则被严厉惩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没事。在西山也能处理公务,你只管跟着便是。”威德帝笑道。
昌隆帝在时,一年有半年在西山园林避暑,威德帝跟在昌隆帝身边学习五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那太好了。皇宫虽大,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这西山园林还没到过呢。”曹可儿闻言,放下心来。
威德帝微微一笑,拿起下一份奏折,随后便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可儿,快看。你义父秦邦业竟也写了奏折。且让朕看看都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