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闻言,狠狠瞪了一眼柴天。
随即踏上两步,定了定神,微一沉吟,问道。
“令千金,有何症状?”
韩琦想了一下,道。
“四肢痿软无力,不能言语,表情呆滞。”
众老者纷纷低声耳语,柴天却是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白贺思索了一下,又问道。
“犯病有多久了?”
“算来,应该十日有余。”
韩琦想了一下,补充道。
“起初症状并不明显,让府中医士开了药方,谁知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逐渐加重了。”
柴天默默琢磨着韩琦说的话,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饮食情况如何?”
白贺沉默片刻,又问了一句。
“茶饭不思。”
“可还有其他明显症状?”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症状了。”
闻言,白贺神色沉重了几分,没有起初那般自信的样子。
如果只有这些症状,那对症的病可就多了去了。
他作为药王谷的亲传弟子,医术自然是相当了得了,可也不能凭着这几点症状,就断定是哪种疾病。
一时间,白贺陷入了两难。
“可否,让在下查看一下令千金的面色?”
白贺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琦摇摇头,随后沉声说道。
“除非你能确定是哪一种病,有十成的把握,且准备下药治病,否则不能见人。”
“这……”
白贺脸色一僵,有些进退两难。
众老者低声耳语一番,也是一个个疯狂摇头,没有丝毫的头绪。
“这病症太奇怪了,而且没有要点,很难精确断定是何种病症啊!”
“是啊,老夫行医半生,也是从未见过。”
“看这白贺的样子,似乎也是拿不准。”
“连药王谷的亲传弟子都没有头绪,我等看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正是,正是,太情有可原了!”
……
见众人议论纷纷,韩琦脸色一沉,目视白贺,问道。
“白先生来自药王谷,可有良策?”
白贺脸上一红,又不能说自己真的看不出来,那岂不是把药王谷的人都给丢尽了。
只好说道。
“待我先开几副药,给令千金喝下,观察一下反应,再调整对策!”
闻言,韩琦微微摇头。
原本以为,药王谷的人来了,一定会有办法,今日一看,又要失望了。
先前那些医士,无一不是这种措辞。
这岂不是说,还是要拿病人来试药?
“不必了!”
韩琦断然拒绝。
白贺涨红了脸,攥紧了手,最后还是悻悻退下。
“难道,真的没有人能认识这种病吗?”
“我韩家,真要为此而承担不可知的严重后果?”
韩琦心情沉重,无心说话。
正打算挥手让众人出去。
目光扫过,却正看到柴天面带淡淡微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差点忘了这个打人的小子!”
韩琦心头火起,心想我还没收拾你呢,你倒给我悠哉的很。
当我韩府是什么地方了!
“你,可有良策?”
韩琦一扫柴天,淡淡问道。
见韩琦问到了柴天,白贺心里一喜,刚才的落寞也忘掉了,顿时双眼发光。
终于轮到你小子出丑了!
妈的!
看我待会儿如何落井下石,报刚才那一巴掌之仇!
“正是,韩大人,就让他也试试吧!”
白贺赶紧说道。
心想这病如此怪异,连我都没有头绪,你一个师承无门的野小子,还能看出个蛋来?
只要你出一句不会来,我就怂恿韩大人砍了你的脑袋。
“我已有计较。”
柴天淡淡道。
“哦?”
韩琦明显吃了一惊,这个回答完全出乎预料。
刚才之所以问到柴天,不过是想借机给柴天一个教训,给他在自己府上动手打人的行为,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倒没想到,柴天竟真能识得此病。
“你放屁!”
白贺急了,跳出来骂道。
“小子,在韩大人面前不要胡说八道,凭你也能识得此病?”
“你要真能识得此病,我就表演一个倒立吃屎!”
柴天扫了一眼白贺,冷冷道。
“那你最好快点去茅厕,做好准备。”
“你……”
白贺气的嘴唇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柴天见状,心里直摇头。
这个白贺自称是药王谷的亲传弟子,心性却如此轻浮,被人一激就暴跳如雷,段位也太低了。
想来那个药王谷,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当下懒得再搭理白贺。
“病人是不是受到过什么刺激?”
柴天问韩琦。
韩琦心中一震,还是点了点头。
“是否,今日常默默流泪不止?”
闻言,韩琦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难道这小子,真识得此病?
“正是!”
韩琦赶忙点头。
“那我已经确定了,给我七日,我定能让她恢复如初。”
“没有戏言?”
“如果七日治不好,请大人摘了我的脑袋。”
“如何治疗?”
“采用针灸之法,再辅之以汤药,当然,针灸是最重要的!”
柴天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什么,针灸之术?他竟然会针灸之术?”
白贺瞳孔一缩,不可置信的望向柴天。
针灸之术虽然自古以来就有传承,但,会这种医术的人,普天之下也是凤毛麟角。
就连他们药王谷的谷主,也仅略懂一二而已。
相传,只有华佗一脉的传人,才精通真正的针灸之术!
然后,华佗一脉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韩府之中呢?
“这……难道这位小友,竟是华佗一脉的传人?”
灰胡子老者一脸震惊。
“要是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今日我等算是没有白来啊,竟能见识到传说中的针灸之术!”
“正是,日后吹牛,老夫也比别人要强上许多。”
众人议论纷纷。
“你竟懂得针灸之术?”
韩琦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上前一步,目光迫切的打量着柴天。
作为一位朝廷大员,韩琦见识广博,自然听说过针灸之术。
当然,他更懂得会这门医术的珍贵之处。
“听说皇宫里的首席御医,也会针灸之术,今日倒让我也遇见了一个!”
韩琦目光炯炯。
“既如此,其他人退下,小兄弟,就请你准备治病吧!”
韩琦挥手让其他人退去,独留下了柴天在屋中。
“好。”
柴天点点头。
“请韩大人也出去吧,留我跟病人两个就行。”
柴天淡淡说道。
“什么!?”
韩琦瞳孔一缩,针灸之术,难道如此隐秘,竟连我也要回避?
但。
若如此,那位贵人,岂不是要与柴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想到这里,韩琦心头一热。
绝对不行!
那人的身份,如何能与一名青年男子独处一室?
若叫外人知道了,就算是他韩琦位高权重,也得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