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有四京。
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以及南京应天府。
而东京开封府,又称为汴京或汴梁。
乃是当前的首府。
此时。
宋徽宗在汴京迎来早朝,正高坐龙椅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掌印太监张钦全,扯着嗓门呼喊一声。
话音刚落,就见曹勋站了出来,高声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
宋徽宗微抬眼帘,柔和道。
“曹爱卿,你有何事?”
曹勋深吸一口气,道。
“檀州发来急报,辽人不断掠杀我檀州百姓,还试图攻占檀州,檀州危在旦夕。”
“宗泽元帅祈请陛下发兵援助,与大辽决一死战!”
闻言。
群臣哗然。
“怎么,前不久,不是才与辽国达成议和吗,怎么还打?”
“哼,辽人乃蛮荒之人,懂得什么信义,自然是想打就打了!”
“十万辽军,这可如何匹敌?”
“哼,咱大宋还怕了他们不成,依我看,发兵援助宗帅,杀辽人一个人仰马翻。”
“你倒是说的容易,宗帅与辽人交兵已久,根本就不是对手!”
“依我看,不如再派人求和。”
“……”
见群人议论纷纷,掌印太监扯着嗓子道。
“肃静!”
众人才渐渐止声。
宋徽宗微一沉吟,目视曹勋,温言道。
“曹爱卿,辽人势大,你意下如何?”
“陛下,辽人欺我大宋太甚,理应发兵援助宗帅,与辽人决一死战!”
曹勋慷慨激昂道。
“不可!”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太尉童贯越众而出,高声道。
“陛下,曹大人此言,乃祸国殃民之说,万万不可采纳!”
“你……”
曹勋气的一瞪童贯。
童贯却假装没有看见,继续道。
“宗泽与辽人数次交战,都以战败而告终。”
“辽军十万铁骑,乃是虎狼之师,我大宋如何能敌?”
“盲目开战,只会惹得辽人大举进犯,到那时,我大宋就危险了啊。”
童贯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宋徽宗的脸色。
见宋徽宗面色有些不悦,童贯心里一跳。
于是赶紧改口,大声道。
“但是,”
“辽人背信弃义,却不能就此作罢,以臣之见,不如派兵增援宗帅。”
“待挫败了辽人,再议和,也可彰显我大国宽厚的风范!”
宋徽宗闻言,点头微笑,道。
“爱卿之言,深得我意,不知何人可担当此任?”
曹勋大喜。
立刻走了出来,躬身道。
“陛下!”
“今有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担此大任!”
宋徽宗温言点头道。
“王爱卿熟读兵书,确可担当此任,那就拟旨吧!”
“遵旨。”
众人躬身答应。
似乎想起了什么,宋徽宗又道。
“寡人不是已经答应,将公主赵鸢赐婚给耶律国珍,如此厚赐,辽人尚不满足,是否太过了?”
童贯赶紧道。
“许是辽人有些着急,想早点迎娶公主。”
宋徽宗点点头,道。
“如此,待王爱卿挫一挫辽人的锐气,便送公主去大辽完婚吧,以免两国再生事端。”
“再赠一些黄金布帛给辽人,安抚其心。”
“告知宗泽,以坚守城池为要,切勿主动与辽人冲突。”
随后。
宋徽宗淡然道。
“寡人乏了,退朝吧!”
……
朝堂外,童贯与高俅等人目视曹勋离开,目光阴沉。
“童大人,曹勋公然与您作对,实在是太猖狂了,不如……”
高俅身后,一位大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扯!”
童贯瞪了一眼那个大臣,沉声道。
“曹勋乃前朝元老,况且,他与宗泽、韩琦等人交往甚密,眼下岂可动他?”
那大臣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再说话。
“待时机成熟,再见机行事吧!”
高俅也点点头。
……
曹勋府上。
几位主战的大臣也聚集在了一起,为节度使王文德践行。
他们对此次出兵,充满了信心。
“王大人能文能武,率兵增援宗帅,一定能大获全胜,挫败辽人。”
一位大臣举杯向王文德敬酒。
“到那时,趁着陛下高兴,再劝谏陛下,一举进攻,将辽人赶回老巢,未尝不可!”
又有一人说道。
“正是如此,王节度使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曹勋也举起了酒杯,笑意盈盈的望着节度使王文德。
“诸位大人,但请放心!”
节度使王文德四十多岁年龄,长得虎背熊腰,慷慨道。
“区区辽人,怎敢屡次犯我边境!”
“此次我率兵出征,定要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壮我大宋国威!”
言毕,一饮而尽。
“旗开得胜!”
“凯旋归来!”
以曹勋为首的主战派大臣们,一齐举杯。
……
后宫。
宋徽宗退朝以后,来到了休息的地方。
在写了一会儿书法以后,他又挥毫画了一幅画。
书法,乃是传世的瘦金体。
画也非常惊艳,确为不世之佳作!
“陛下,该歇歇了。”
掌印太监张钦全弯着腰,送上一杯姜茶。
宋徽宗嗯了一声,缓缓坐下。
忽然问道。
“鸢儿去了韩琦府上,有些日子了。”
张钦全赶紧笑道。
“陛下,看来是想念小公主殿下了,奴才这就安排人,去接小公主殿下回来。”
宋徽宗不置可否。
片刻后,又道。
“你觉得寡人将鸢儿赐婚给大辽,是否有些过了?”
张钦全一震,深思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道。
“陛下,您最疼爱小公主了,小公主心里自然也知道。”
观察了一下宋徽宗的脸色,张钦全又道。
“陛下为国家社稷而思,小公主向来知书达理,必然能明白陛下您的一番苦心!”
闻言。
宋徽宗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还是你这个老家伙,懂寡人的心思啊!”
宋徽宗叹息了一声。
张钦全赶紧赔笑几声,伺候宋徽宗坐下喝茶。
“待鸢儿回来,就准备她的大婚吧!”
“一旦与辽人联姻,想必辽人就可以罢兵言和了。”
顿了顿。
宋徽宗有些疲惫的道。
“吟诗作画,养心修道,那是何等的惬意,这天下人,偏要打打杀杀的。”
眼神忽然有些黯淡了下来,自语道。
“寡人若有一员绝世良将,替寡人荡平内忧外患,该多好……”
张钦全低垂着头,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