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你是准备去哪?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详细一点。”
豪斯曼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来自卡罗莱纳州南方,后来去了北部,非常喜欢研究各类机器。
一年以前,我自己也有一艘蒸汽船,而且还有我美丽的妻子......”说到这里,豪斯曼哽咽着,他又说不下去了。
缓了一下后,他接着道:“我在那边有一座农场,一栋两层的白色房屋。后来......”
“没问题,已经很详细了,不是吗?我现在就聘你为格林武器制造公司的首席工程师,你看怎么样?”
“首席工程师?”豪斯曼喃喃一句。
“是的,我们特有的职位。就是管理所有机器,你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没问题,请问我的工资是多少?忘了跟你说,我还欠着银行一大笔钱,加上利息应该有上千美元。”
亚瑟还真是被难难住了,就他自己而言,也只算有点钱而已。
要是聘为普通工人,凭借他们家作坊的人脉关系,也能打听出一个合理的薪资。
可现在他自己弄个特殊职位,还不知道怎么开价。
“你原来是什么职位?”
“船长,一艘100吨的内河小船,纯蒸汽动力。还记得当初我们去詹姆士河下游接它的时候:
刚从里士满的船坞驶出,太阳照在它新漆的船壳上反射出白光,充满机械的美感,真不舍得用来驳接旅客。
当时我的工资是8美元/周,再后来我借钱把这艘船买了下来,自己经营一条不太繁忙的内河航线。”
豪斯曼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诉说自己的不幸。
“遇到我的天使以后,我决定给她最好的生活。把驳船做了一个很大的改装,为此又向银行贷款。
就是把蒸汽机的锅炉、气管等放大一些。在我们结婚后不久,去新航线适航的时候,锅炉炸了,她离开了我......”
他再也绷不住,眼泪开始从捂着脸的指缝间流出,低沉的呜咽声,令人同情。
过了许久,当豪斯曼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亚瑟给他开出的是10美元的周薪。
按照当前混乱、不稳定的经济情况看,这个薪资标准不算低。
赶了一天的路,睡意很快袭来,豪斯曼的呼噜声比亚瑟还要发出的早。
.......
果然,亚瑟的礼貌换来了早上干爽的衣服,除了额外花费的50美分外,应该还有他帅气外表的增益效果。
看那胖女人的眼色就知道了,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出门时,豪斯曼提了一个小要求:“可以帮我买包烟吗,从我未来的工资里扣。”
吧台后面的货架上,的确有一些自制的烟、酒;透过不太厚的灰尘,还能依稀辨别出来。
左边的货架上还有叫不出花色的印花布、两桶散发恶臭腌鱼。
右边的景色好得多,几袋面粉、一个火药桶、貌似还有几块干酪躺在那里吸灰尘。
其他的零碎物品也不少,大多都埋在微尘里,辨不出什么形状。
这里的环境,由不得亚瑟不担心。
“豪斯曼,你确定要?”
好吧,他没有回话,应该是要定了。
“夫人,请问一包烟多少钱?”
“建议你们还是抽雪茄吧,10支算你一美元,怎么样帅小伙?”
“又不是我买烟,别他妈盯着我。”亚瑟脸上微笑着,心里大骂着。
“呃,你还是把上面那包烟给我吧。”豪斯曼不想当冤大头,坚持要一包卷烟。
“15美分,另外赠送你一支雪茄。谁让你是半年以来第一个叫我‘夫人’的人。”
她圆滚滚肥腻腻的脸上,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起码夫人自己认为是这样的。
说完,她又是一个秋波明送而来,亚瑟已经快招架不住,悚然的感觉几乎窜上头顶。
他两步就冲到门口的马车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好像慢一步,女人就会把他吃掉一样。
屋里,胖女人传来的哈哈大笑声,他装作听不见。
“上帝作证!亚瑟,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人,哈哈......”豪斯曼刚刚坐下,就拿他开涮。
这一幕,使他心情大好。说完,就把刚才买的烟拿了出来。
亚瑟递过去火柴“好心”地提醒他:
“给!别怪我没提醒你,看样子是她自己产的。”
此时的美利坚,很多手工从业者还是能自给自足。
类似这样的小旅馆,都会把自家产的东西拿出来摆上。
不过个品质什么的,就完全凭运气。
“这样的烟我经常抽,虽然比不上进口的加勒比雪茄......”
接过亚瑟手里的火柴盒,豪斯曼自信满满地点上,吸了两口就已然后悔:
“F**K,咳咳咳......什么玩意儿,这是能给人抽的?一股恶臭,甚至比不上胡桃树叶子烂掉的味道。”
“行了,刚刚我说什么来着。你试试手里的雪茄吧,虽然是赠送的,说不定味道更好。”
看着亚瑟戏谑的笑容,豪斯曼打消了继续抽烟的想法。
与此同时,他也熄灭了找老板娘麻烦的打算,因为马车已经走得太远。
此外,对方的身躯起码是豪斯曼的两倍,万一冲突起来,两人未必能讨得什么好处,这是主要原因。
豪斯曼犹豫一阵就已经把它们全部扔下了车,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是什么牌子。
这个体验,太糟糕了!
车夫似乎明白两人的遭遇,回头给了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州府——哈里斯堡
又经历了一天半的折腾,亚瑟与豪斯曼总算抵达哈里斯堡。
两人的屁股已经快被颠熟,下车的时候必须扶着马车门。
作为宾夕法尼亚的州府,这里的空气和街道明显好了不少。
完全可以放心呼吸,可以放开步子。
起码两脚落地的时候不会莫名其妙地陷进去,更不会因为恶臭而吃不下饭。
花园般的小城市,到处都充满油画一般的风景。
正要感慨两句,豪斯曼凑上来说:
“亚瑟,晚上我们去哪儿吃饭,姜饼虽然好吃,不过要是能换个主食,你就是我的英雄。”
“你还真能吃苦。”
估摸了一下身上所带的钱,亚瑟决定去一次餐厅,真正的餐厅,就是那种带橱窗玻璃的明亮地方。
两天的相处下来,豪斯曼已经把亚瑟当成饭票。而且,他还在昨天晚上立下誓言,要帮亚瑟挣钱。
对此,亚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不过觉得他应该有些用处,但还试不出他具体的水平如何。
不管如何,起码亚瑟的第一名工人有了。
在一家田园风的餐厅里,两人都点了牛排,狠狠地过了把嘴瘾。
亚瑟还是第一次在餐厅里吃饭,第一次让一位看起来像大家闺秀的小姐服务。
身着白色窄圆领印花布裙的她,让二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如果给葛丽娜买一件,她一定会跳起来亲我。”
亚瑟的心声服务员当然听不见。如果只看亚瑟欣赏她衣服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美色迷惑住了。
“想什么呢?”豪斯曼好心提醒他,“她还在那边偷瞄你。她好像把黄油从手摇搅拌器中甩出来了,正在围裙上擦手。该死的,你应该回头看看,她正在舔手指。”
豪斯曼两眼继续盯住那个俏丽的女服务员,仿佛亚瑟才是被迷晕的人。
“请打住,豪斯曼。你要是想吃黄油的话尽管过去,我可没兴趣。”
“为什么?”
“没钱。”
“哈哈...咳咳......亚瑟,你的保守品质果然令人敬佩。”
看着豪斯曼被呛成红色的脸和脖子,以及他扭曲的样子,亚瑟笑得很开心。
不过他身后的姑娘却有点难过,手里的船桨型搅拌棍几乎就要被折断。
两人无心看她的表演,各自闲聊起来,应该续杯的时候却不见女孩过来,因为她有了新的目标。
只在一棵树上挂绳子,绝对不是白种女人的品德,她习惯甚至乐于寻找下家。
亚瑟结账后,餐厅外面开始有人嚷嚷起来,声音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