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神的一瞬间,斯坦利已经跳过火堆,直接朝他扑过来。
坐在地上没处借力的哈利直接被他骑在地上,等他一手抓住斯坦利的棍子时,恶狠狠地说:“我必须送你回去,现在就送。”
突然,树丛里有动静,两人僵住在洞口,朝下面看去。
火光照亮来人,只见安东尼拿着一个包袱,从黑暗中钻出来。“送回去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小子,千万别给我惹事。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安东尼确实块头要大一些,而且表情很严肃,确实像个坏人。“把木棍扔了。哈利你赶紧起来,让你看着他,不是让你逗他玩。”
为了尊严,哈利当着安东尼的面,做着恶狠狠的样子在那训斥着。
斯坦利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反正古灵精怪的表情两人都没发现。
第一轮守夜的任务安东尼主动揽下,他让两人先去睡。
可是累了一天的安东尼也确实很困,哈利的呼噜声就像是催眠曲,他也跟着犯困。
亚瑟守在附近,他也有点盯不住,蚊子太多了。
正在赶蚊子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简直就像地狱来的声音,因为山洞里的安东尼是这么认为的。
“哈利,你鬼叫什么?”他壮着胆子,恶狠狠地质问道。
声音的确是他发出来的,却令人难以置信,一个成年男子的喉咙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吼叫声。
眨了两眼安东尼才看清:斯坦利就像一个小鬼似的正骑在他的身上,尖刀抵着哈利的喉咙。
躺着的哈利总算镇定下来,斯坦利的脸上尽是得逞之后的坏笑。
刀被哈利轻松夺下,“小子,你在干什么?不知道我们是坏人?”
“我是狐狸,印第安狐狸酋长。我们会在夜晚割破敌人的喉咙、摘下他们的头皮,谁让你不陪我玩。”
“安东尼,要不我们把他送回去去吧,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
一天的时间,哈利看上去确实憔悴不少,白天受了两次伤,又被蚊子盯了一阵,晚饭也没吃上。
“可以,我也这么想。”之前他出去是侦察情况,然后顺了一件女人的外套回来,准备明天取钱的时候用。
回来的时候他很聪明,绕过了亚瑟布置的黑人暗哨。
作为前英国职业军人,他的侦察素养一点没有丢,而且他把对军人的荣誉也捡了回来。
内心的不安和良心的责备让他一整晚都心神不宁,哈利的尖叫使他更加清醒。
当他安东尼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斯坦利坐在旁边生起闷气来。“我让父亲多给你们一些钱,就让我在这里玩几天,行吗?”
你还想玩几天?半天我都快熬不住了。’哈利心里这样想,但并未这样表达出来,“孩子,你回去吧。医药费我就不找你要了。”
“不行,坚决不行。你们不能半途而废。我可以让家里多给你一些钱。”
安东尼不想再纠结下去,把斯坦利直接捆起来,然后给他穿上衣服,直接扛出洞口。外面的亚瑟听清楚情况后,已经慢慢地溜下去。
“安东尼,我们不会被抓去坐牢吧?”哈利担心失去自由,心里有点害怕。
“要不你把孩子带回山洞?”
“算了。”
“那我们的钱都拿出来吧,但愿能起点作用,哎。”
夜色中,他们骑马缓缓地走向斯科特庄园。
巡夜的黑人很快发现情况,召集着人出来。
两人只是在外面骑马驻足,斯坦利已经被拿掉麻袋坐在安东尼前面。
庄园大门被打开,两个白人监工,一群奴隶都被武装起来。
斯科特从容地拄着文明杖,一身华贵的丝绸睡衣外面披着法兰绒的大衣。
正主来了,哈利和安东尼这才规规矩矩下马。
他们无视被一群人包围,只看向斯科特本人。
“先生,你的孩子回来了。另外,为了表示歉意,我们掏空全部身家也只是凑了20美元,希望能取得你的原谅。”
斯科特没有发话,儿子斯坦利却开口辩解道:
“爸爸,他们对我可好了。要不是被绑着,我都不想回来。”
他仍旧没有发话,一名白人监工在他的示意下把斯坦利拉了回来。
另外有两人的脚步声传来,豪斯曼和贝利也从客房下来,手里拿着从厨房顺擀面杖。
“斯科特先生,请等一下。”
声音从庄园外的黑漆漆的泥道传来,亚瑟打马在前,后面黑人小跑着。
等他下马把偷听的情况说出来,不管是斯科特本人,还是在场的其他人,甚至奴隶们都开始憋不住笑起来。
“先生。我总算明白你说斯坦利淘气是怎么一回事了。”
安东尼把帽子摘下来,严肃又诚恳地说:
“我们以英女王皇家陆军的名义向你起誓:白天的错误行为不会再发生,我们后悔那么做。”
说完,两人一起鞠了一躬。
“钱我收下了,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最好立刻滚出南卡罗莱纳。”
20美元他收下以后并未收入自己腰包,而是把它分给了帮忙的人们。
除了闷闷不乐的斯坦利以外,这无疑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斯科特说的话就是庄园里的法律,没人胆敢有异议,况且人们还得了赏赐。
与此同时,斯科特承诺的1500美元的谢礼也即刻兑现了,亚瑟并未推辞。
这种行为,让一旁的贝利觉得亚瑟是个财迷,而斯科特本人却很欣赏这种做派。
在场的人当中,恐怕只有豪斯曼能知道他的目的。
......
回到雷尔夫种植园。
早上
亚瑟起了个大早,单独出去了一趟,又很快骑马回来。
贝利、豪斯曼、亚瑟约定好吃过早餐就去斯科特的工厂里面参观。
难得的丰盛的早餐让三人不由得多吃了一些,所以乘坐马车会好受一些。
路过河边的水力磨坊,再往下游走了一英里,就能看到圆锥体的高炉顶部。
高炉、精炼炉、制造厂,依次排开。
这里面就像一个大杂烩,比起匹兹堡的铁厂来,它显得更加杂乱无章。
看来工厂良好的外表蒙骗了不少投资人。
一条长长的又红又烫的金属条飞快的移动着,由粗变细,它依次通过安装在石质台子上的辊轧机,变成需要的形状。
炙热的台子之间,强壮的轧钢工人用钳子夹住金属,将铁条快速准确地引导进下一套辊轧机中。
这种艰苦危险的工作,若是有人能设计出一种可以连续不断地通过辊轧机的机器,工人们一定会欢呼雀跃。
听说在纽约已经有人在开发类似的装置,据说效果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