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殿,这衣服还有吗?送我一套如何?”
“若是能从关东活着回来,我再想想到底要不要送吉良殿一套。”
“嗯?我也要去关东?”
“不用,就是有些人想要跟着去而已。”
交谈间,吉良义昭感觉有些不对劲,当然不是高阳御的话有问题,而是这旗帜有大问题。
还不待他开口发问,高阳御提起道:“旗帜不是透明的,画师在两面都描绘了颜色,火焰和字迹会变化只是因为我给了些东西让画师掺了进去而已。”
微微顿首,吉良义昭想要发出一声感慨,但派去侦察的人回来了。
“两位殿下!本证寺着火了!而且还出现了塌方!”
“什...么......”
火烧进本证寺不要紧,问题是塌方会不会影响进攻呢?
不知道,不清楚。
“传令各部先行撤回,以防受到地龙牵连。”
地龙即指地震。
在突然意外的情况下,西三河众各部紧急撤离了门前町。
要么是在休息,要么是在观摩着大火。
不知道烧了多久,直到日悬中天时,才见火势有了退却。
町内外上百米还是热的无法站人,个别废墟上还有火迹。
好好的一座门前町,自亲鸳上人弘法肇基,莲如上人大加拓展,几代本证寺坊官苦心经营,才有如今规模的门前町,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至于本证寺。
烧入本证寺的火焰被扑灭了。
“还好,若是本证寺也烧讨一空,怕是高阳殿就要被净土真宗惦记了。”泷川一益这么说道。
然而高阳御无所谓地表示,“净土真宗的其他势力离三河太远,即便是被惦记了也没什么的,而且我还要将这本证寺给改造一番呢!就算现在没有烧掉,过会也是要拆掉的!”
不久,本证寺派人来谈判了,但实在没有什么好谈的,自然而然就谈崩了。
下午时分,战斗打响,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寺院的大门不知怎么的一下突然大开。
这让西三河众蜂拥而进,原本还要僵持一会的局面瞬间被打破。
而这正是本多正信的功劳。
只是......
夜晚的营帐内,高阳御向本多忠真问道:“正信呢?他人呢?”
“他去近畿了,说是五年之内必定会回来。”本多忠真回道。
“眼下我正是缺人之际,正信这一走,谁能够取代他的位置呢?”高阳御皱起眉头,距离出阵关东的时日不知道剩多少时间,若是没有合适的人留守在西三河,那......
‘不对,或许他可以。’
“他说,义昭殿下可以。”
“你就不行吗?”下意识地,高阳御问了一句。
“如果您愿意,我自然也可以。”
“好,现在我要下达德政令,宣布免除百姓拖欠本证寺的债务,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办吧!”
战事结束,军势各自带回。
只不过吉良义昭是和高阳御一起回的岡崎城。
“这本,这本,还有这些,军役薄上记载的石高根本不对,这摞是虚高的,这摞是虚低的,全都退回去让他们重报!不然就检地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岡崎城的评定会议正在进行着,不过主持的人既不是高阳御也不是吉良义昭。
“一般都是往低的报,这怎么还有往高的报的呢?我真是搞不懂,不管了进行下一项!”
评定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采用的家老合议制,最后议定的结果再交由大名决定是否通过。
当然也有很多大名大权一把独揽,其下属家臣团只需听命行事即可。
对于这种东西,先前高阳御是交给本多正信的,然而本多正信走后,原本的想法是要交给吉良义昭的。
结果被吉良小百合给抢了。
‘说起来,这些事情我光是听听就能够感觉头疼了,还有那些账本,是怎么看出来虚高和虚低的呢?’
“远江的商人已经接手了原本本证寺的商贸,原址上本证神宫也处于修建之中,根据后续的出阵情况,工期可能会延后很久......”
在将一桩桩事情逐步解决或是安排下去后,吉良小百合开始提及最重要的一项——出阵关东的人员。
“此事,高阳殿已有安排,西三河出阵三千足轻,彦右卫门、水野忠重、鸟居元忠、本多忠真、本多忠胜、榊原康政六人随军,吉良义昭、石川数正、酒井忠次、大须贺康高四人负责打理西三河四郡事务,其余人不做要求,愿意去者为旗本,不愿意去者为奉行众。”
说完,吉良小百合看了眼高阳御,好似是在说你真的懂吗?
这安排她事前不知道。
如果知道,这场评定就是吉良义昭来主持了。
她真的很想问问,什么叫做彦右卫门、水野忠重、鸟居元忠、本多忠真、本多忠胜、榊原康政六人随军?
但已经这样了,改是不可能改的。
她只能按照这个安排照着读下来,不清楚具体情况如何,对这个安排稍有更改,都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小的问题。
评定结束。
吉良小百合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原地,在这大广间只剩四个人的时候,毫不客气地询问道:“高阳殿,您知道什么叫做奉公众、申次众、相伴众、评定众吗?”
“自然知道。”高阳御点头,“奉公众是将军的直属卫队,申次众负责向大名传达将军的指令,相伴众是守护大名组成的将军出行时的随员,评定众只是一个空头衔。”
“原来您知道相伴众是什么意思啊!”吉良小百合的话有些阴阳怪气,不过这里的都不是外人。
高阳御和吉良义昭,还有一个小小的昧见姬户冢昌。
“怎么了?”高阳御问道。
“您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吗?”吉良小百合看向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吉良义昭。
“安排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吧!”
“但是用词上面有,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不知道要如何更改,既然都不在意,那就当我没有问过吧!”吉良小百合看向高阳御,“对不起,冒犯了。”
“额,你也没做错什么吧?”
“或许您认为我没有做错,但是我认为我做错了,那么我就做错了。”
错误是被定义的,听着这语气,看着这眼神,高阳御知道该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