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略显凝重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就好像是黑帮大哥审问小弟为什么勾引嫂子时小弟说了一句，“哥，大嫂说她想自己动”一样。
光头壮汉的话噎在嗓子眼，好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也不是打算去让你当牛郎.........”
壮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一半又卡到了嗓子眼里，似是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小比崽子在笼子里还有心思讲冷笑话，落到那群人手里还不如去夜场当牛郎，好歹经历了快乐球的洗礼之后能收获大把的钞票不是？
哦，说不定有M会认为那是奖励。
他将这些蓦然升起的诡异想法晃出脑海，转过身便打算回到车上。
等这一单干完，自己又能歇息两个星期了。
“哥，大哥，能让我给我媳妇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吗？我保证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眼看着壮汉转身就要走，原本已经瘫在笼中的中年男人不知从哪里又涌上一股力气，爬起来对着壮汉的背影大喊。
光头壮汉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时，眼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干外包的，之所以对这些阶下囚和颜悦色，无非是对方将来进了那个诡异组织，没准就能一飞冲天。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万一呢？
自己已经和那些家伙展开了交易，估摸着这辈子也和他们扯不开关系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他干这些烂沟子的买卖没指望自己能有个善终，只是想多过几年快活日子而已。
“我说了，你乖乖配合，囫囵保全一条性命没什么问题，你要是再想搞些歪七歪八的事情，老子直接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他鄙夷地看着中年男人，“我怎么知道你和你婆娘有没有什么危险暗号，要是报警了说不定还得给老子惹上一身臊，老老实实待着，识时务一点，你身边这位小兄弟就很有眼力见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吗？类似的话别给老子说第二次，再有下次，老子直接宰了你！”
中年男人身子一颤，有些畏惧地又缩回了笼子角落，眼底似乎闪过了一抹晶莹。
陈宁静静地看着二人的交流，眼中字幕却没再次跳出给予他什么提示。
废物玩意儿！
陈宁默默辱眼，对这种没有警惕意识的金手指表示深深的唾弃。
“我的伢儿还等着钱救命..........”
“我起早贪黑，白天做销售晚上做代驾，当了两年销冠，好不容易快要攒够钱，为什么，为什么？！”
耳边再次开始了中年男人的循环播放，陈宁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今天旷工了一天，没去给人当家教，说不准还会因为放了别人的鸽子导致被辞退。
一个课时80，一堂课就是160，这么好的工作他上哪找去？
【胸无大志。】
字幕总是在最没有用的时候出现说着最没用的话，陈宁撇了撇嘴，直接闭眼屏蔽了那垃圾字幕。
这边这个碍眼，那边那个污染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的循环播放逐渐停止，接着就是一阵扒饭的声音，陈宁睁眼瞥了一眼，发现对方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刚刚那副世界崩塌的模样。
这就是两年销冠的抗压能力？
陈宁有些惊异，有一说一，如果不是眼睛告诉自己他目前的生还率尚有九成五，他是绝对无心在这里闭目养神的。
人活着在绝大多数时候比什么都重要，陈宁对于这一点拥有清晰的认知。
似是察觉到了陈宁的目光，中年男人抬起头和陈宁对视，脸上挂起了一个略显牵强的笑容。
“老弟，见笑了。”
他扯了扯嘴角，“我叫路虎，当年我爹给我起这个名儿就是希望我将来能开上路虎，结果路虎没开上，被人关进笼子里当猴儿。”
“也不怕你笑话，你比老哥我强多了。我看你小子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指不定就能逃出去，出人头地。”
“要是老哥真过了，你又出人头地了，没事多念叨老哥两句，我在地底下也算是脸上有光了。”
一边说着，他又一边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凑合着过活吧，没准还真能囫囵着活下去呢？”
“你不会死的。”
陈宁扫了一眼路虎，认真开口，路虎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
相比上一个牵强的笑容，这次笑的就轻松多了。
“嘿，小兄弟会说话，是个当销售的好材料！那老哥我就承你吉言咯。”
陈宁也笑了起来，他刚刚这话倒还真不是在安慰路虎，他是看见的。
【路虎，职业销售，业绩惊人，已开口窍，当前生还率，97％】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眼前的路虎生还率居然比自己还高零点二成，看来这个职业销冠大抵是没什么水分。
不过口窍是什么玩意儿？这是混进去了什么他看不懂的新名词？
陈宁隐约感觉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决定向着屑眼不耻下问。
学习嘛，不寒碜。
陈宁最喜欢学习自己不懂的东西了。
“眼爷，口窍开了是什么意思，不如给小弟科普一下？”
陈宁恭敬的语气让眼睛相当受用，随即缓缓敲出一行字幕。
【此间关系，有大因果，其中涉及大苦难，非常人所能窥视。】
【小陈，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陈宁的嘴角扯了扯，对这眼的评价再度降低一个百分点。
“能不能说人话？”
他面带浅笑，努力做出一副温和的模样。
眼前字幕跳动了两下，最后归于一行文字。
【俺也不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