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如春的山谷之中,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靓丽少女,正坐在一体型足有丈许出头的苍猿肩上,另一边的肩头之上,还坐着一只体型小巧的金丝猴。
“猿兄再快些!”
苍猿闻言,口中发出低吼,似在回应少女,让少女坐稳一些,然后当着便加快了速度。
“吱吱吱吱!”小猴也抓耳挠腮的吱哇乱叫着。
苍猿如此大的体型,赶起路来,丝毫不亚于少女施展轻功。
一人一猿一猴很快就回到了湖边,眼瞅着草屋近在眼前,苍猿急忙放慢了速度,就连先前吱哇乱叫的小猴,也安静了下来。
只见草屋前,湖水畔的一块青石之上,身着青色道袍,头发有些散乱的曹临正在闭目打坐冥想,神融天地。
曹临虽不能口吐兽语,但却能够通过念力同这两只灵性极高的猿猴交流,要知道,这一点连跟他们朝夕相处的小昭都未必能够做到。
一道荆钗布裙的倩影出现在草屋门口。
“回来了?”黛绮丝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岁月却在其脸上并未留下痕迹,瞧着还是二十六七的模样,虽然荆钗布裙,未做打扮,但一身风华仍旧难掩分毫。
“娘!”看到黛绮丝,小昭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好奇的看着湖边打坐的曹临问道:“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一早,你走后没多久,你师父就回来了。”黛绮丝笑着道。
小昭点了点头。
“忙活一天了,肯定饿了吧!你先去洗洗手,饭马上就好了。”
厨房就在外头屋檐底下,顶上打了个简易的棚子,上覆茅草枝叶,黛绮丝将蒸好的一大锅熏肉和米饭混在一块儿,端上餐桌。
分成五份,一大四小。
先前还在湖边打坐的曹临,在米饭出锅的一瞬间,就结束了打坐,来到餐桌旁坐下。
“师傅!”小昭恭恭敬敬的将一小碗米饭端到曹临跟前:“您先吃。”
“嗯!”曹临道:“吃过这顿饭,师傅就要走了!”
“师傅!”小昭先是一愣,旋即不解的看向曹临:“是小昭哪里做的不好吗?”
曹临摇头道:“不是你做的不好,而是留在这里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
“至于你们母女二人,若是不想被波斯明教的人找到,在此地隐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待你《小阴阳功》修至大成,《乾坤大挪移》应该也能修至第六层,若想修成第七层,至少也得踏入先天境界才行。”
“师傅!”小昭却不舍的看着曹临。
曹临道:“你修炼的时间尚短,功力尚浅,这谷里的鲜桃和湖中的银鱼,是天下不可多得的灵物,能够在短时间内,助你提升功力,此等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若是就这么离开,未免得不偿失。”
“等你武功有成,若是想我了,再来武当寻我,也是一样。”
“师傅!小昭舍不得你!”小昭不舍的看着曹临,美眸之中,已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自懂事开始,小昭就从未体会到父爱,黛绮丝对她也是严厉多过关隘,更是在她十二岁时,就把她送到了光明顶。
只有跟在曹临身边的这几年,小昭才真正感受到了曹临和黛绮丝的关爱,在小昭心中,曹临虽然只是师傅,但却跟父亲无异。
“傻孩子!”曹临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娘想想,难道你忍心看她被波斯明教的人抓回去,处以极刑?”
小昭看了看旁边的母亲黛绮丝,眼中自是不忍。
曹临又看向黛绮丝道:“你修炼的《九阳神功》,威力虽强,但在修至大成之前,需得将九阳内力行遍全身,贯通诸脉,打通天地二桥才行,这是一道关隘,迈不迈的过去,就看你自己的运道了。”
“多谢老爷提醒。”黛绮丝恭敬的道。
吃过早饭,曹临便孤身一人离开了这座四季如春的神异山谷。
虽然山谷内的天地元气较之外界要浓郁一些,但跟昊天世界根本没法相比,与其在山谷内苦修,倒不如趁着如今自己已然整合一身所学,修为大进,再去找张老道打上一场,于战斗之中印证双方所学,比之在山谷里潜心苦修的进益绝对要大的多。
在曹临看来,这世界最大的机缘,既不是《九阳神功》,也不是《乾坤大挪移》,更加不是隐藏在倚天剑和屠龙刀中的《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而是张老道这个此方世界最大的bug。
别人都是练武,可张老道已经走在了修仙的路上。
纵使没有曹临到来干涉,以张老道天人合一的境界,迟早也能踏入如今的境界,只是花费更多的时间罢了。
炼气化神和炼神还虚的修炼,跟昊天世界的修行之法是相通的,归根结底就是不断的蕴养神魂,使其壮大,但更重要的,却是心灵层次的修行。
除了日积月累的冥想壮大神魂之外,还需要灵光一闪的心灵突破,也就是所谓的悟道。
如朝小树,在大剑师境界停留多年,春风亭一战之后,褪去枷锁,如鱼跃大海,花开彼岸,观鱼既入之命。
曹临刚下昆仑山,不急不忙的朝着武当山赶去,路上便听不少江湖人提及,近些年来,杨逍同魔教天地风雷四门,跟昆仑派的摩擦日益加剧,数年间,双方爆发了多次冲突,昆仑派也曾多次向其余五派求援,可赶来支援的却只有远在嵩山的少林派和崆峒派。
武当作壁上观,峨眉宣布封山,华山掌门鲜于通身故,华山二老自顾不暇。
传闻少林派曾派人上武当质问如今的武当掌门宋远桥,为何枉顾同道的求援。
宋远桥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昔日五大派在武当山上逼死他五弟的时候,又何曾将武当当成是正道一方的盟友。
少林派僧人强自辩解说那是张翠山自甘堕落,与魔教妖人勾结所致,与他人无关。
然后就直接被宋远桥让人打下了武当,还放出话来,武当绝不会掺和同明教的斗争之中。
“这个远桥,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魄力。”酒肆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曹临一边喝着店家自酿的廖糟,一边听着周遭众人谈论武林的八卦,下意识便感慨了一句。
宋远桥的性子他多少也了解一些,处事严谨,为人正直,只是缺了些魄力,少了几分果断,有些瞻前顾后,但是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如此果断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