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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兵圪台,其实就是一个高圪台。

招兵圪台是个下宽上窄转圈几乎四四方方的高圪台。从神洞方向看,也就是丈把来高,可要从西面看,三丈都不止。

关于招兵圪台,传说那可不少。

往远的说,传说,当年,女娲补天用的好多石头都是从这里开采的。后来没用完,就堆成了个高圪台。

这个传说,无从考证。

还有传说:招兵圪台是当年长平之战时,那个纸上谈兵的将军赵括修建的阅兵台,……

这个传说,自然也是无从考证。不过,招兵圪台确实是由大大小小四四方方的石头堆砌而成的。

近的呢?除了白胡子老头是从招兵圪台跳下去的。

还有,……

当年,刘秀的招兵旗就竖在招兵圪台上。后来,刘秀征伐王莽也是在招兵圪台上检阅的大军。

最近的就是,几十年前,高皇帝朱元璋曾经谒拜过招兵圪台,并且在这里呆了三天,饿的前胸贴后胸,多亏村妇送来了一瓦罐珍珠翡翠白玉汤……。

于是,也就有了今天的祭拜。

招兵圪台离神洞也就是二十来步远。一路拾阶而上。

朱祥皇命在身,双手捧着瓦罐,尽管走路一瘸一拐,但还是走在最前面。

朱模尽管是庶出[注:1],年龄又小,但毕竟是正儿八经册封的王爷,自然紧随其后。不过,朱模心不在焉,走走停停,不时回头朝后张望。

跟在后面埋头走路的是礼部侍郎胡濙。

招兵圪台台阶很特别。台阶宽度都一样,但有的台阶很高,最高的差不多有一尺半,大部分台阶却很低,最低的连半寸都不到。

朱模停在了第一级台阶上,回头瞅瞅胡濙,没话找话打哈哈,“胡侍郎,头回来招兵圪台吧?”

“回王爷,”胡濙双手作揖,“招兵圪台乃龙兴之地,下官早已仰慕已久,只是无缘拜谒。今日蒙圣上旨意,追随王爷,祭拜高皇帝,实乃三生有幸。”

“胡兄,这招兵圪台可不光是龙兴之地啊,”朱模跺跺台阶,呵呵一笑,“就这台阶也是有说头的。”

“王爷,龙兴之地,当然遍地是宝喽!”这些年,胡濙云游四方,听说的许许多多的传说,几乎都是神乎其神的演绎故事。对于这类传说,他就是听听而已,传说嘛,何必当真。可是,招兵圪台是高皇帝到过的地方,眼瞅着沈王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可不敢……

“喏。看见了吧?”朱模先是跺跺脚下的台阶,然后紧走几步,一只脚斜踏着上面的台阶,回头又是呵呵一笑,“胡兄,瞅瞅这两圪台一样不一样?”

胡濙跟着走上去,双手作揖,苦笑,“王爷,下官眼拙,实在是……”

“胡兄,你呀,……”沈王点点胡濙,淡淡一笑。

“王爷,下官可不敢欺瞒王爷,这招兵圪台可是龙兴之地,一切都是,都是天意使然,”胡濙瞅瞅天,苦笑,“天意,岂是下官这些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凡夫俗子参透了的。”类似的话,胡濙刚刚在神龙洞口就说过。

“胡兄,你真是……”沈王哈哈大笑,“难得糊涂啊!”

“王爷,实在是高抬下官了。”胡濙一脸谦恭,双手作揖,“下官有眼无珠,王爷过的桥都比下官走的路多,……”

“行啦!胡兄,你这高帽子,本王爷可戴不起。”沈王哈哈大笑,“不过,本王爷虽然是个大吃货,但这圪台,还是能瞅出个高低来的。”神秘地一笑,

“王爷,这……”胡濙尴尬地苦笑。其实,胡濙并不眼拙,虽然只走了几步,但他已经看出来了:两级台阶虽然都是青石铺的,但是第一级台阶很高,差不多有一尺高;而第二台阶顶多也就是三指来高。还有,第一级的台面铺的都是棱角分明的大块长条石,还煅刻着一道道横条纹,不过很平;而第二级的台面却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块,踩上去有些硌脚,最匪夷所思的还是,台面很窄,只有窄窄的一小溜,只能一只脚侧着上。

“胡兄,看见了吧?”沈王跺跺脚,又是神秘地一笑。“这可不是哪个人随随便便垒的,它可是有说头的。”

“还望王爷不吝赐教,下官洗耳恭听。”胡濙双手作揖。关于招兵圪台的传说,他并不陌生。有离开京城前圣上诏见时讲的,有朱祥的义父王钺叨叨的,还有来招兵圪台的路上沈王说的。不过,这台阶的高低也有说头,他还是头回听说。

“胡兄,这,你可难为本王了。”沈王连连摇头,两手一摊,苦笑,“其实这事,本王听说,倒是有一个人……”指指台阶下,“或许,本圄大师能能帮你指点迷津,……”

“王爷,咋不走了?”来的人是东门石。东门石姗姗来迟是心里有事。朱祥奉当今圣上口谕要上招兵圪台祭拜,沈王也发了话,他必须奉陪。圆通法师和应天几个人就藏在招兵圪台下面,尽管老天爷帮忙,招兵圪台上大雾弥漫,可他担心,万一……,他得见机行事。他还担心,生怕圆通法师和应天他们弄出点什么动静,那岂不……。所以,刚才他推说尿急解手,让沈王他们先走,实际上他跑到圪台下挨个嘱咐了圆通法师等几个人。

“等你呗。”朱模笑道,“这祭拜父皇,本圄大师不到,我们几个上去岂不失了礼数。”朱模说的是心里话。他走走停停实际上就是在等东门石。

“王爷,真是太客气了。”东门石紧走几步,瞅瞅胡濙,双手作揖,不好意思地,“胡侍郎,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行啊,本圄大师,你这脬尿可够长的喽。”朱模话里有话。“看来,今这招兵圪台要下大雨了。”

“唉!”东门石长叹口气,苦笑,“人老了,这毛病就……”

“行啦,再毛病那也是得道的高僧。”朱模瞅瞅东门石,跺跺脚下的圪台,呵呵一笑,“本圄大师,胡侍郎这可是奉旨祭拜,这回,圪台的说头,总可以说了吧?”

“这……”东门石一时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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