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5年春,初生之土。
面对着大好的局面,两位隐藏在幕后的棋手却不约而同将一切推上赌桌。
诺克萨斯为了军事胜利,艾欧尼亚为了政治胜利,两者皆认为,时机已到,机不可失。
拉林战役的失败同时刺激着两方做出疯狂的抉择,一者为了希望,开始困兽之斗的挣扎,一者为了统一,开始蓄谋已久的计划。
斯维因正在不断集结兵力,肃清卡西奥佩娅埋下的‘钉子’,确保自己队伍的纯洁性,这场战役,只能有一个指挥的声音,那就是他,斯维因!
苦说正在磨刀筹划第一次政治协商会议,那些固执的、落后的声音应该彻底被消除,普雷希典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联合政府!
命运玩笑在此刻交汇,两个已经红眼的赌徒非但没有开打,反而开始舔舐各自的伤口,整个艾欧尼亚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期,风和日丽,花红柳绿。
两股风暴已经集齐了所有的条件,正在看不见的地方酝酿,不断的酝酿,阴谋与阴谋不断交织,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毁灭碰撞早已注定,只等最后蝴蝶煽动翅膀。
再一次来到普雷希典,林克不禁感叹变化之大。
相比于去年,普雷希典又是一番别样景象。
人流明显比去年更多,进城的人排着漫长的队伍,却无人抱怨,因为周围皆是着甲卫兵。
排队的人形形色色,从衣着上看,差异之夸张让人瞠目结舌,天南地北的人们聚集于此,受兄弟会邀请,共襄大事。
纳沃利兄弟会的据点负责人不断为林克进行讲解,林克这逐渐明白了为何服饰差异原因。
艾欧尼亚大陆远小于瓦罗兰大陆,但仍一望无际。
初生之土主要由三片陆地组成,气候宜人、面积最大的艾欧尼亚;丘陵遍布的芝云尼亚;以及罕有人烟的伽林和霍极。
最南边的行省天气炎热,与符文之地的赤道接壤,地图狭长诸如伽林、霍极两省。
最北边的行省气候丰富多样,占据着艾欧尼亚最大的土地,加起来的土地面积是伽林和霍极十几倍大小,诸如纳沃利、尚赞、三林(拉林、葵林、乌林)。
尽管有如此之大的地理差异,但他们仍有一个共同的称呼:艾欧尼亚人。
如果说最开始的民族认同起源于数万年前的瓦斯塔亚霞瑞时期,所有艾欧尼亚人都有共同的祖先。
那么将一切延续维持下来,就离不开灵界的功劳。
在艾欧尼亚,敢于数典忘祖者,是真的会被先祖戳脊梁骨的,当然,没有先祖的除外。
这里特指瓦斯塔亚人,他们的灵魂已经变异,充满狂野魔法,死后灵魂会自然消散,不入灵界循环体系,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与生活方式。
所以,在普雷希典,林克没有见到瓦斯塔亚人。
林克断定,这里面必定离不开影流的手笔,不过林克不在乎。
虽说吗喽的命也是命,但敢对人伸爪子的吗喽,还是死掉的好,巴鲁鄂的战场上,兄弟会可没少收集那些兽化的瓦斯塔亚人的罪证。
背叛就是背叛,不管有多么崇高的原因,伤痕已经被刻下,只能用血去偿还。
或许,新政府成立后会展开清算,又或许会彻底接纳这些少数族裔。
这不是林克该关心的事情,这是艾欧尼亚人自己内部的事情。
他现在只担心苦说,这个老登别在他的两个好大儿手下翻了车。
慎统合了所有‘鸽派’,里面鱼龙混杂,尽是一些投机派与投降派,也不乏一些真正遵守自然之道的上师与长老。
而劫自然也不缺乏追随者,‘鹰派’以他为中心,日益壮大,仇恨可不是什么容易消弭的东西,总有人在诺克萨斯的屠刀下幸存。
两派之争几乎每天都会在普雷希典的议会厅上演,针锋相对,各有各的道理。
让林克无语的是,兄弟会的话事人,‘影’,竟然是鸽派的二号人物。
用脚趾都能猜到影的身份,除了苦说这老登之外,还能有谁?
这一手釜底抽薪,把自己的两个好大儿玩的团团转,这也是这次会议邀请之所以能通过普雷希典议会厅,下发艾欧尼亚各地的重要原因。
人人都知道,兄弟会的话事人悲天悯人,见不得半点杀戮。
什么地狱笑话?
激进派要砍掉所有叛徒的头,而保守派处处反对!反对的理由很简单,他们认为激进派不够激进!
林克不好评价,苦说这一手是真的秀,操作骚的让他有点看不懂。
等待的时间总是短暂,易自进入普雷希典后,就默默充当起守卫的角色,拿着不知道哪里捡到的木剑开始喝酒,酒不离身,整日醉醺醺。
还能说什么呢?只要别死于酒精中毒,林克巴不得主动跑腿,亲自给易哥买酒,易哥他老人家都一剑开天门了,喝点酒怎么了?
兄弟会据点的门被推开,带着面具的身影走了进来。
“哎呀,我就说今天喜鹊怎么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老朋友来啊。”
他转身大喊:“还不赶紧给贵客再沏一壶茶!我们有要事相谈!”
门口站岗的人飞快将将茶沏好,给三人斟满,自觉的关上门,离开了原本自己的岗位。
绽灵花茶热气袅袅,林克眼睛一亮,这种品质的好货色他已经很久没喝过了。
影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动声色的摩挲着自己的面具:“这位是?”
林克吹着滚烫的茶水嘟囔道:“自己人,信得过,不用试探了。”
影转过头,易正举起酒壶向他致敬,他也点点头,双方算是打过招呼了。
影接着问道:“他知道多少?你知道,这样让我很难办。”
他在那醉鬼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那个醉鬼,应该已经摸到了登峰造极境的门槛,与自己处于同一境界,正面对上,他没有胜算。
林克满意的放下茶杯,显然这茶水让他很满意。
“没多少,他就是个打手,没脑子的那种。”
易哥闻言又一次举起酒壶,开始醉生梦死般的享受。
影终于放下心来,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林克不会坑自己。
本来摸鱼的易,余光扫过影的脸,随即一口酒水忍不住喷了一地,指着苦说的脸,声音的开始结巴,显然惊的不轻。
“我滴天!kukuku~”
酒精的作用下,那大舌头终究还是没能喊出声来。
苦说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现在相信你说的了,他确实不用动脑子。”
林克笑道:“是吧?好久不见啊,苦说大师,别来无恙。”
苦说回应道:“客人远道而来,还是先喝杯茶解解乏吧。”
这一场面,亦如一年前初见,只是此时,两人的心境却早已不复当初。
林克还是那个林克,但...苦说,未必还是那个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