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垣准的座位很完美,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属于动漫里标准的主角位置,很自由。
他的前排是加藤惠,右手边隔着过道是三浦优美子,无聊时倒是有了合适的观察对象。
新垣准的到来,并没有改变班级的日常。平冢静讲课的水平很不错,就是总让学生记笔记。
岛国的国语科目,新垣准第一次接触,相比于云里雾里的死记,他心思放在了阅读上。
另一边,认真听课的三浦优美子,皱着眉看了新垣准好几次,对他频繁翻书的声音很不满。
但也仅止于此了,一向高傲的少女,不愿意和他这种人主动搭话,硬是忍耐了一节课。
新垣准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一节课就看完了课本,但也只是看完,没记住什么内容。
岛国的高中,讲究的是阶层和团体,错过了开学融入集体机会的新垣准,下课后连个过来搭话的都没有。
三浦优美子则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下课铃刚响完,就有两个女生围过来,话题也全围绕着她。
现充……真是美好啊。
新垣准起身打了个哈欠,被迫跟着平冢静去了办公室,交代了自己的情况:
“我身上的伤都好了,但记忆只回来一小点,考试肯定完蛋。”
“学习可以慢慢来,身体没事了就好,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打工我也打算停了,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
“社团呢?你有想要参加的社团活动吗?”
“这个暂时没有计划,以后再说吧。”
“那就行,我来给你安排吧,放学后过来找我。”
习惯穿着西服的平冢静,有种颓废又潇洒的气质,她端着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轻松化解了新垣准的申辩,让不得不接受她的安排。
——很明显,高中才刚刚开学十天,「侍奉部」就已经成立了。
走出办公室,新垣准已经猜到了答案,很期待和雪之下雪乃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可以试探一下,开学那天把我撞进医院的,是不是她~”
回到班级,新垣准拿出下节课要用的历史书,无聊地观察起了班级里的同学,比企谷八幡也刚好看过来。
不喜欢讴歌青春的大老师,日常习惯就是观察同学,然后在心里施以批判和吐槽。
但在真实的人际交往方面,比企谷八幡一团乱麻,甚至连和新垣准对视都不敢,慌忙低下了头。
“大老师的高中第一年就是这样荒废的吧,引以为戒。”
新垣准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将这条提醒记录下来,又写了一些其他事项。
叮叮叮~!
上课铃响,班级里的小团体迅速分散,几乎是以固定的路径回到了座位上,有一种默契而整齐的美。
三浦优美子收好了国语课本,不紧不慢的翻找起了历史书,然后她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奇怪了…是我借给谁了?”
面容姣好的金发少女,坐在椅子上摆出沉思的表情,讲台上老师让翻开课本,她只能再次尝试翻找。
然后,她没找到。
“……”
新垣准不是一个喜欢看人笑话的人,但三浦优美子的表现真的很好笑。
她心里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装出了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但其实无论她做什么,问题都没有任何改变。
明明是和周围人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小麻烦,但她就是不肯找别人寻求帮助,也不肯选择放弃,只顾逞强。
连着翻找了三次都一无所获,三浦优美子终于理解了现状,但心里的怨气并没有消失。
——反而更加严重了。
于是,散发出女王气质的少女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新垣准的一眼:
“很好笑是吗?”
“不,我受过专业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
新垣准将双手叠在课桌上,抿着嘴唇不笑出来,毫不躲闪地和三浦优美子对视着。
他从不会助长任何人的嚣张气焰,别人瞪他,他一定瞪回去。
而被新垣准这样盯着看,三浦优美子彻底愤怒了,她继续瞪大了眼睛,试图从气势上压倒新垣准。
然而,她瞪大眼睛装凶狠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噗…”
新垣准没能忍住,将头埋进胳膊里,笑的浑身颤抖。
三浦优美子的脸瞬间红了,她感觉到了浓浓的屈辱,恨不得打新垣准一拳:
“你不是说,你不会笑吗?”
“对啊,除非我忍不住。”
新垣准回话时都没止住笑容,他看着气鼓鼓的金发少女,抬手示意她别冲动:
“我是坚定的男女平等主义者,你如果对我动手,我可是会还手的哦。”
“你——”
三浦优美子从没有这样被羞辱过,她很想辱骂新垣准,但她不太擅长骂人,也觉得那太不淑女了。
五官端正,气质绝佳,如女王般存在的少女,一直都是班级里现充的顶峰。
以往,同龄人都在她面前都是自惭形秽,什么时候都避让她。
偶尔,就算有人惹了她,叶山隼人也帮忙教训那人,三浦优美子根本不需要自己下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所以她毫无攻击能力。
但是这一次,三浦优美子感觉自己忍不住了了——她都已经这么忍让他了,他竟然还在笑!
“新·垣·准!”
“三浦优美子!新垣准!”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对两人的玩闹终于看不下去了,用手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两人安静。
瞬间,全班的视线都转过来,三浦优美子坐在椅子上,紧抿着嘴唇,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水。
而新垣准,则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装作自己正在认真听讲。
值得庆幸的是,历史老师没有让两人出去罚站,很快又开始讲课,看过来的视线也大部分挪开了。
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的三浦优美子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胳膊里,压低声音哭了起来。
“……”
新垣准用手揉了揉脸颊,开始回顾刚刚发生的一切,思考着要不要道歉。
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也没打她,也没骂她,就是开了个玩笑,她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