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笑笑拽住她，“木头，没用的！我们当年去青山中学查过多少次？查到什么了吗？那届学生一毕业，谁还能知道细节？校方一口咬定高考压力太大自杀，谁都缄口不提，根本查不到什么？当年警察也把日记当成查证重点，还是什么都没查到，更何况九年后的现在，校长都不知道换过几茬了。”
“评论人肯定知道什么，现在只有查这个评论人ID，或者追查这几个名字……确实现在去学校也没用，学校不可能给我们九年前毕业生的信息，真查出什么对学校影响不好。”
“学校就是要让这事盖棺定论，不会深究的。尤其现在去找校方，人家只会觉得，我们在挖十多年前的成年烂事，不骂人就算客气了。”
“笑笑，你说我们再找人私下查呢？”南木掐着手机，摁着那副评论截图照片。
“去哪找靠谱的人？我们九年前也找过，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
南木慢慢的一字字的吐出，“没结果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们找的人不行，真没查出结果，另一个是查到了，可是没胆量告诉我们或者公开。”
看着南木黑梭梭的瞳孔，欧笑笑一个激灵，不敢再深思，“我问问我爸，他门路广，比我们胡乱找人靠谱。”
“只能如此了。”熟悉的无力感漫上来。
“木木，你想过没，就是查到这几个人和当年阿笙的死有关，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除非当年是有人亲手推阿笙下楼，否则任何精神上的摧残都很难入罪，因为这么久远，固定证据几乎不可能，法律很难再追究……但是，笑笑，我还是要知道原罪是谁，能制裁的不仅仅是法律。”
南木喃喃自语，“其实，最好的惩罚方式，不外乎拿走所追求的、毁坏所珍视的、失去所在乎的……”
“当年阿笙到底经历了什么？十年了，你还放不下……”
南木看着手里的清茶，茶叶在其中浮浮沉沉，找不到出路，“……校园欺凌只是开始，我怀疑后来阿笙，遭遇了一种很有力的神经控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日记前半部分写得很隐晦，后面的记录又很凌乱……我一度怀疑是毒|品控制，可当时日记本作为重要证物，交给警方，我也说了自己的怀疑，也做了尸检，却没有查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木头，其实我们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南木的眼神重新聚焦在欧笑笑这里。
“把《青鸟》影视化。”
南木愣了愣，转而问，“这有什么用？”。
“小说的受众小，可还能砸出来有价值的匿名评论，如果扩大它的影响面……说不定心里有鬼的人就坐不住了。”
“制造一根打草惊蛇的棍子？”
“嗯，把它拍成电影，可以直接宣传是真实事件改编，扩大影响。”
南木心道，这不失为一个迂回的办法，心里默默道，阿笙，你想活在我的故事里，那我就让这个故事再鲜活一点，如果顺便还能揪出淤泥里毒蛇就更好了。
可是拍电影，没那么容易吧？“拍电影需要做什么？”
“你先负责剧本改编，我联系拍摄的事。”欧笑笑先是两眼冒光，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钱。”
“得需要多少钱？”对这方面，南木完全没概念。
“如果不请大明星，在演员、场面、服装、效果等方面尽量避免额外支出，所有资金仅限维持正常制作、发行的小成本电影，也需要这个数。”笑笑说着比了一个指头。、
“一……一百万？”
“我们需要保证电影质量，演员即使不是大明星也需要请专业演员，拍摄和后期剪辑制作也不能太省，保守的粗略算一下也要一千万……”
“穷人真心玩不起这个。”南木很是沮丧。
“自己投资还是别想了，只能拉投资。这样，小木头，你先把剧本弄好，我们再拿着剧本拉投资。”
南木想到了金牌编剧刘长青，“嗯，虽然只能现学现卖，我试试吧。”
欧笑笑也想到文学圈子里有作家兼|职编剧的，便点了点头。
看到南木从刚刚提起这个话题就一直情绪不高，欧笑笑大力的揉了揉她凌乱的齐肩发。“我说，木头，你就顶着这一头毫无造型设计的发型，天天与帅哥见面啊？”
南木摸了摸头发，很顺滑，“我这造型怎么了？我觉得还不错，自然随性。”
“不行，你这发型明显拉低你的颜值水平了，我带你去找我的tony老师。”
看着笑笑那一头夸张的玉米卷，南木敬谢不敏，“你的发型师吗？还是算了……”
“好了好了，你要相信我。走起！”
坐在理发店里南木，就听到笑笑冲一个气质干净清爽的男发型师说，“这是我妹妹，一定要好好帮她设计一个惊艳的发型。”
就听到发型师笑着问笑笑，“没有和别人说，是我给你做的头发吧？可别出去砸我招牌。”说完转身看着镜子里的南木，“想要什么样的发型，还是听听主人的意见吧。”
听到这里，南木有点放下心来，“剪短一点显得清爽就好。”
发型师过来松松抓起南木的头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型，“剪一个赫本头怎么样？你五官立体，脸却瘦小，赫本头挑气质，挑人，不好驾驭，但你驾驭起来没问题……应该可以达到你姐姐说的‘惊艳’。”
看着镜子中发型师诚恳的眼神，南木点头说好。
两个小时的时间没白等。
“哇！木木木木头，你是这街里最靓的那个仔！”笑笑明显被南木的新发型煞到，拿着摄录机就没放下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南木也有点被自己惊艳到。
黑色的原发色，不规则短短稍齐的刘海，微卷的造型，蘑菇头短发，凸显出细腻的五官。
南木今天穿了一条烟色打底的茶歇裙，主打复古风，有种时光倒流的美感，可爱俏皮中展现妩媚风情，黑发更显得白皙的小脸清丽绝伦，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三十如许的女人。
从理发店出来，笑笑举着摄录机一直退着走，镜头里的南木沐浴在初夏柔软的夕阳下，美得令人心动。
陆绪觉得自己真的心动了。
往来的人群里，自己第一眼就看到了她，自在随意的和朋友走在街角边，她换了新发型，也更适合她，骨子里的美丽风情再也藏不住，引来路人的频频注目，陆绪的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乔公还在一边安排，“小赵，一会儿直接送我回公司，然后就跟着你陆哥，公司那边暂时不会再安排你其他活了，从今天起，你就是陆绪的助理，明天跟着进组，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啊。”
司机座开车的小伙子，略显激动，“好的，老大，我都知道了，任何事情只跟你和陆哥汇报。”
“陆绪，进组后只负责拍好自己的部分，其他事情一概不参与，至于后期制作戏份删减的事，现在说太早了，拍好点后期制作我也好谈。陆绪？看什么呢？”
接触了一段时间，乔公了解到陆绪是一个办事认真专注的人，说话办事的时候很少走神，见陆绪一副出神看着什么的样子，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哎呦！哎呦呦！不得了。少见的……小赵，停车停车！”
小赵还没把车停稳，乔公就风风火火的窜下去，圆滚滚的身材很有幽默感的快速掠过。
“好了，笑笑。别拍了，可不可以正常点。”南木实在受不了往来路人的注目礼，伸手合上摄录机镜头。
“这么不爱面对镜头？白瞎了这一张漂亮的脸。”
“是啊，对啊。我也觉得以您的外在条件，不呈现在镜头里太可惜了。”只见旁边冲过来一位胖胖的大叔，边擦汗边热情的插言。
南木、笑笑：……
见两人莫名的看着自己，乔公忙掏出名片自我介绍道，“我是寰宇世纪的高级~经纪人乔公，如假包换的。”
南木出于礼貌接过名片，北京寰宇世纪演艺经纪有限公司乔公。
笑笑用气音小声告诉南木“公司是真的，乔公我也听过，没见过。听说确实是个胖子。”
乔公马上笑道，“鄙人确实是个颇具才华的可爱胖子，这个不用怀疑。”
欧笑笑略显尴尬的笑笑。
南木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没有考虑过到演艺圈发展？你的气质很独特……”
“不好意思，我不是学表演的，也不会演戏。”
“这个可以经过后天的培训，我们现在也有‘明星特训班，而且如果气质和角色相符的话，完全可以本色出演，就你的长相气质来说，戏路还是很宽的。”
“对不起，我确实不喜欢演戏，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不喜欢演戏……那唱歌跳舞？可以参加‘练习生’？或者做模特？平面模特？完全可以先拍广告啊！”
“那……都不喜欢呢？”
乔公：……
欧笑笑插言：“她不入圈的。”
看着这位经纪人一脸遗憾的样子，南木积极的搭话，“但我喜欢写东西，最近对剧本创作感兴趣，你们有剧本创作培训班吗？”
“这个——并没有。”愁死个人。
乔公战败归来。
陆绪一脸笑而不语，果然如此，冲小赵勾勾手，“拿来吧。”
小赵不死心的和乔公确认“没成功吗？是不是你看上去不太可信？”
乔公卷起手中的合同，冲着小赵头顶一顿拍，“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像骗子吗？！”
小赵心道你还知道。
陆绪道，“乔哥当然长得很诚恳，只是人家志不在此，”说着拍拍小赵，“愿赌服输。”
小赵一脸愤愤，掏出三百给陆绪，“陆哥，你赚一个升斗屁|民的钱，良心不会痛吗？！”
“并不，你可以安息了。”
乔公：……绝交吧，这些世俗的年轻人！
夕阳日暮，华灯初上。
惊艳时光的那个女孩，已转过街角，消失在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