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多年的阅历，雷斯编瞎话时极为流利，而且没有一丝神色上的异样。
他好歹也算是一个大魔法师，虽然事先并没有准备过，但如今临场发挥，仍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哪怕是零一行三人中，那个似乎极为擅长魔法的老鼠，也没有发现雷斯现在教给他们的，不过是一段拗口的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
只不过，在其中，雷斯却悄悄掺杂上了可以引起神明注意的祷文。
当然，仅仅是这样，仍然是不够。
好在，在使用复杂的魔法时，需要同步在心中完成对特定图案的观想，这是常识。
也就是说，雷斯可以借此机会，绘制出法阵。
问题在于，和施放法术时观想的图案相比，法阵要复杂的多。
如果零他们仍然处于高度警惕，对雷斯做了什么也极为关注的状态，想必在雷斯完成了一半的绘制后，他们就会制止雷斯的行动。
“必需想一个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就在雷斯一边讲，一边苦思冥想的时候，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不一定非得一次画完整个法阵。仪式的要求很宽松，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我完全可以装作记错冥想图，分成不同的部分，将法阵画出来。”
“只要他们没有一直在关注着我在画什么，这方法就可行！”
雷斯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快疯了。
但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如果没有神明的对他的帮助，他现在也许连灰都不剩下了。
杀掉亵渎了神明圣物的人，而后向神明祈求宽恕，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必须去做的事情。
大致在心里演练了一下，雷斯发现自己确实可以做到分割那个法阵，于是开口说道：
“我们不如回到书房......”
......
林凌没想到，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查看面板的样子竟然是这样。
不，林凌早已有所预料，他只是刻意不去想这一点。
想想也对，系统又没有配备时停的技能，别人的眼里又看不到面板，那在其他人的眼里，林凌的样子，肯定就是正在发呆。
林凌都已经能想象到，等以后更多的人熟悉了他，说不定在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一个新的传说：发呆的零。
传说，有一个名为零的巴别塔成员，拥有一种特异功能：在发呆之后，他就能使自身获得强化，或者在一团乱麻的时候找到破局的方法，或是未卜先知般的提前知晓某些信息。
人送外号：发呆的零。
“不，我在想什么呢......”
林凌将这奇怪的想法赶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他观看其他人的记忆，实在是太久了。
虽然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是要知道，林凌这是将别人的心中的一切，照单全收。
这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可是非常惊人的。
再加上，这终究是其他人的记忆，哪怕有着系统的协助，它与林凌之间，仍然有着些许不兼容，让林凌感到略微不适。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不适感也在渐渐加重。
还好，死灵法师的记忆就快结束了。
林凌发誓，如果还有下次需要用到使用读取记忆这个能力的时候，他一定会只看主要的内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全都看一遍了。
最起码，也要快进一下。
这次，主要是因为，林凌在死灵法师的记忆中，发现了许多与他想象中不同的地方，因此才来了兴致，想看看真相是什么。
结果，事实也正如林凌从蛛丝马迹之中所察觉到的：
如果遮去人名，只是大略的描述自己主观感受中的事，那大概很少有人能猜得到，这其实是同一次事件。
甚至有可能，即使结合了死灵法师的记忆，林凌目前所知的，仍然不是事件的全貌......
不过，这种想法就有点偏向于阴谋论了，林凌暂时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除此之外，林凌比较在意的还有两件事：
其一，就是声称自己是个正常人的死灵法师，在最后的一刻似乎也疯了，至少在林凌看来是这样。
仔细想想，这种疯狂症状，似乎是在林凌摧毁了“圣物”之后，才发生的。
“希望以后，在我的身上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林凌没敢细想，迅速把自己的注意力切换到了下一件事上。
那是林凌的失策。
他万万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候，死灵法师的脑袋里竟然策划着这种的东西。
他也有些庆幸。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之前就有些怀疑雷斯是不是被死灵法师给附身了，而且下手也足够果断，说不定还真的会被死灵法师得手。
他之前完全没想过，沟通神明的仪式，竟然能以这种像儿戏一般的方法实现。
被拆散开的，夹杂在虚假魔法中的祷文？
画在白纸上的，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法阵？
竟然想着，仅仅依靠这种东西，就能与神明沟通。
林凌觉得，不是死灵法师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两者都疯了。
......
第一个部分的法阵。马上就要完成了。
零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异样，还在和雷斯极为正常的聊着天。
雷斯心中的欣喜，马上就要藏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仿佛要让他心脏停止跳动的一句话：
“我刚才还是一直在想，死灵法师真的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吗？”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提起这件事？
雷斯原本以为，零会选择向自己学习魔法，就是因为他已经信任了自己。
可现在看来，事实却似乎并不是这样？
雷斯不知道这时该说什么好，只能佯装愤怒的发难道：
“零，你......”
雷斯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没来由的感受到了轻微的眩晕。
这是......什么？
雷斯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对劲。
夺舍给他带来的额外增益，就是他对自己身体的绝对掌控。
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的眩晕，绝对是外来的某种东西对他施加的影响。
可是，究竟是什么？
雷斯正在思考时，突然注意到了对面，正盯着自己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