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投影展开后，犹如一个虚幻的沙盘，映射出整座城市的空间布局。
几个红蓝光点闪烁其中。
比尔第一时间看向虚幻沙盘的中心区域，那里坐落着一座豪华奢侈的建筑——极点俱乐部。
而极点俱乐部，正是十戒帮与黑帮此次交易的场所。
为了混淆视线，他们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地理位置偏僻的地方进行交易，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将交易地点定在人多眼杂的市中心，来了一波灯下黑。
但是此刻，极点俱乐部的位置，一个特别的金色光点正在闪烁，无比引人注目。
“你有你的援手，我也有我的打手。”
洛克斯口中的打手，指的是氪金大佬托尼·史塔克，也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钢铁侠。
在钢铁侠刚出道的时期，以托尼老师爱出风头的习惯，没可能在决战的时刻不到场。
尤其对手还是颇有恩怨的十戒帮。
仇恨值拉满。
看着面沉如水的比尔，洛克斯淡然开口：“你偷天换日的计划的确很容易混淆视线，极具迷惑性。”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但遗憾的是，从一开始，我就锁定了你们的头目。我想，在最终交易的场合，他作为领头人，总不可能不露面，完全交给自己的下属。”
“带着答案解决问题，事情就会简单的多。”
洛克斯微微一笑。
在这场躲猫猫游戏中，在保罗跟比尔斗智斗勇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看好戏了。
如果不是比尔绑架鲍勃这个人质，他都不一定出门。
说不定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隔着监控系统，观看极点俱乐部爆发的战斗。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比尔目光死死盯着洛克斯，喉咙滚动，提出心中的疑惑。
“我听到过他的声音，也见过他的长相，依靠一些高科技在茫茫人海中，锁定这样一个特征明显的人，其实不算太难。”
洛克斯说，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跟十戒帮的小头目打过交道，对方脾气暴躁的很。
他利用表面是电子手表的微型电脑，导入十戒帮小头目的信息，结合声音与长相，近乎百分百地还原对方的真面目。
而这，自然会引起托尼·史塔克的注意。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但洛克斯觉得，要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那就说明，那头龙还不够强。
托尼·史塔克的黑科技超越整个时代，遥遥领先。
十戒帮的人大多数都是军火贩子，产品出自史塔克工业，科技点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然也不会把初代钢铁战甲当做破铜烂铁，卖给奥巴代亚·斯坦尼。
以十戒帮这群人的普遍认知水平，怕是绞尽脑汁，都无法预测到自己无声无息间就被盯住了。
洛克斯很清楚，自己这边有权限限制，不可能全面调动人工智能贾维斯的力量。
但史塔克就不一样了。
刚向大众公布钢铁侠身份的史塔克，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行事百无禁忌。
只要洛克斯指出一个拥有足够价值的目标。
那么他相信，史塔克立刻就会动用各种技术手段，锁定那个目标，将对方扒得底朝天。
并且，出于炫耀自身的小癖好，史塔克即便查清楚十戒帮小头目的信息，也极有可能不告诉他。
十有八九，史塔克会在决战时刻穿着钢铁战甲马克三号，化身钢铁侠，闪亮登场，机械降神。
比尔布局的重点是计划本身。
而洛克斯更加关注的却是，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一个人后，就能知道那个人面对一件事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计划可能赶不上变化，因为世事无常。
但一个人，除了突逢大变，行为处事方面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料事如神，不如识人之明。
这个时期的托尼·史塔克的经典发言是：“我一个人就能维护世界和平。”
嚣张跋扈，目空一切。
洛克斯确定了这一点后，也就不再把重点放在如何对付比尔，而是放在如何引起史塔克的注意。
正如保罗所说，他是一个侦探，他的主要任务，不是与穷凶极恶的罪犯火拼，而是寻找线索与证据。
线索有了，证据有了，那他的任务就已经圆满完成。
事不必躬亲。
之后的事，落不到他的肩上，他也无需踮着脚尖硬抗。
比尔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蹙眉说道：“他平常出行都带着人皮面具，你是怎么……”
话没说完，比尔突然反应过来。
他遗漏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制造人皮面具的史黛西已经被策反了。
史黛西当然见过他们所有人的真面目，只要如实向洛克斯透露，那么他们的伪装都将毫无意义。
他只顾着反向利用史黛西的卧底身份，混淆视听，掩人耳目，却是百密一疏，忽略了史黛西本身的价值。
比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洛克斯的眼神中涌现强烈的恶意。
“我越来越后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痛下杀手，留了几分力气，要是那时候杀掉你，现在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了。”
闻言，洛克斯微微一怔，倒是不知道比尔留手这一茬。
不过打在太阳穴这种容易致命的地方，能不能活下来，纯靠运气，原主显然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
也无所谓了。
两人的记忆合在一起，也是一种突逢大变，谁又能说得清他是谁，他自己都不敢妄下定论。
这或许是一个哲学上的问题。
洛克斯没有深入思考，看着目露凶光的比尔：“后悔也没用，事已至此，你还是坦然接受吧。”
“我的计划可以失败，但你必须死，亦或者，你杀了我。”
比尔心中那消退的杀意，再次暴涌而出，一双虎目恶狠狠地盯着洛克斯。
他的计划失败，意味着替贝莉铺就的美好未来，将会就此破灭，化作泡影。
比尔无法容忍这一点，他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新仇旧恨，我们一起清算！”
事情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洛克斯并不惊慌，目光晃了一眼虚拟沙盘，有些怜悯地看着比尔：“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比尔寒声问道，他全身肌肉紧绷，摆出战斗姿态，像是狩猎的猛虎般，随时都有可能暴冲而出。
“我们被发现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洛克斯的身后，传来一声震天巨响，厂房的大门轰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