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警车的时候，洛克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看向面色有些苍白的鲍勃。
“走吧，可以回家睡觉了。”
鲍勃没有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看到丧鞭那具无头尸体的恐惧，他挪动身体下了车，有些腿脚发软。
看到这个状况，洛克斯轻轻拍了拍鲍勃的肩膀，以示安慰。
鲍勃的胆子不算小，但接连面对绑架、定时炸弹、无头尸体，这些事件对他来说，冲击力确实大了一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洛克斯。”
坐在后座的比尔突然开口。
洛克斯看过去。
比尔并没有看他，目光直勾勾看着前方，钢铁侠正被贾维斯喊来的支援人员抬起，送上史塔克公司的救援车。
“托尼·史塔克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吗？他是全球最大的军火贩子，在十戒帮军事基地杀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什么他能逍遥法外呢？”
比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
“你的罪名不是贩卖军火，而是走私军火。”
洛克斯面色如常，无视比尔话语中的嘲讽。
“至于杀人，我想，可能是因为大家都觉得钢铁侠杀都是一些坏人，而那些坏人又罪该万死，所以惩处罪恶的人，就成了超级英雄。”
“超级英雄就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比尔收回看向钢铁侠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的洛克斯。
“罪犯就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洛克斯反问，“普通人就该默默承受罪犯的伤害？”
比尔沉默。
洛克斯又道：“可能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即便是正义，也免不了使用暴力来制止暴力。”
“不是任何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和机会。”比尔低声说。
洛克斯轻笑了声：“等你出狱后，如果无处可去，可以来找我，我给你留一个保安大队长的工作。”
比尔一愣，诧异地看着他。
“我只是给你一个额外选项，希望你到时候别像史黛西女士一样重操旧业。”
洛克斯看了一眼比尔旁边坐着的贝莉，后者紧紧抿着嘴唇，盯着他的脸庞，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却始终没有开口。
“你觉得对她好的做法，未必是她想要的。”
闻言，比尔的目光闪了闪，缓缓点头：“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两人的交流到此结束。
洛克斯关上副驾驶的车门，骑着小绵羊摩托车，带着鲍勃，驶向地下停车场的出口。
“贝莉会因为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再次接受你么？”鲍勃突兀地问。
“什么？接受我？”洛克斯没懂他的意思。
“你把比尔送进了监狱，发生这种事，你跟贝莉之间，还有继续发展的可能吗？”鲍勃一副八卦脸。
“没有了吧。”
洛克斯淡淡道：“她知道我的做法没有错，可能不会怨恨我，心里却不可能没有芥蒂，或许很多年后，她会释然，但不是现在。”
鲍勃了然，轻叹口气：“看来又只剩下咱们两个相依为伴了。”
“以后，像今天这种事，可能还会发生。”
洛克斯骑着摩托车冲出地下停车场的出口，灯火璀璨的城市迎面而来，黑夜像是浓厚的绸缎，遮盖天穹。
“在没有惹到更大的麻烦之前，你趁早退出侦探二人小队，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你要抛弃我？”鲍勃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洛克斯这是打算既与新欢决裂，又抛弃旧爱？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洛克斯瞥了眼后视镜，神情认真。
“啧，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佛罗里达人。”鲍勃挺起胸膛，“知道外国网友怎么评价咱们么？”
“怎么评价？”洛克斯明知故问。
“可以不活，但不能没活儿。”
鲍勃竖起右手食指，抬了抬黑框眼镜：“要是因为怕死，就放弃这精彩的大好人生，那简直是对生命的亵渎。”
“是啊，早死早超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洛克斯决定让鲍勃的人生体验更加刺激一点。
他右手一拧，油门到底，在鲍勃因为风压而扭曲变形的表情下，强势闯入来来往往的车流，奔驰在夜色环绕的繁华都市里。
翌日。
史塔克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连夜运回史塔克大厦，身上的钢铁战甲也被拆卸下来，他自身状况良好，只是脑袋还有些昏沉。
“贾维斯，昨晚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他呼唤一声，揉了揉额角。
“正在为您播放战斗记录。”
贾维斯调取监控视频，展现在史塔克的眼前。
史塔克抬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打开，架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静静观看战斗回放。
直到丧鞭手中的反重力震动器凭空消失，出现在洛克斯的手中，他才出声喊停。
“等一下，贾维斯，这小子耍了什么把戏，他是怎么拿走那件反重力武器的？”
“隔空抓取。”
“我知道是隔空抓取，问题是，他怎么做到的？”
“先生，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是一种超能力，如果您想了解的话，可以亲自询问一下您的雇主？”
贾维斯冷幽默了一下。
“我的雇主？你在开玩笑吗？贾维斯！”
史塔克听到贾维斯的话，当即有些坐不住了，犹如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站了起来。
“没有人可以雇佣托尼·史塔克做任何事，除了他自己！”
“只是一个玩笑，先生，您不必当真。”
“很好，这当然是个玩笑，我没有当真！”史塔克双手平摊，抬在胸前，微微晃了晃，很正经地强调。
“是的，我明白，先生您不用解释。”贾维斯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缓，“只是洛克斯或许不这么认为，他说您是他的打手。”
“那也是一句玩笑！”
史塔克指着贾维斯的投影幻象，希望后者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
贾维斯息声，没有任何反馈。
约莫十秒后，史塔克无奈地收回手指，他双臂环抱，来回踱步，喃喃自语。
“我不是他雇佣的打手，他是我雇佣的业余侦探，总的来说，他的工作完成的还算不错，在战斗中帮我化解了一次危机，作为雇主，我应该予以嘉奖。”
停下脚步，史塔克再次看向贾维斯的投影幻象：“贾维斯，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您先取缔信息支援协议。”贾维斯真诚道。
“嗯？”史塔克明显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他提了很多问题，我难以解答，甚至对其中的一些问题，感到困扰。”贾维斯说，它虽然不在了，但洛克斯一直没放过它，不停利用电脑发送各种问题。
毋庸置疑的是，它被信息骚扰了。
最要命的是，它没有权限屏蔽洛克斯的骚扰信息，必须耐心做出解答，即便是那些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这让它时不时有种宕机的冲动。
“他现在正是青春期，荷尔蒙旺盛，对一些男女之事好奇很正常，多给他放一些科普视频就好了。”史塔克没往正处想，鲍勃前面那几天，没少拿着电脑看电影。
“青春期确实是一个让别人困扰的时期，充斥着太多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贾维斯有感而发。
“但那也正是创造力最为鼎盛的年纪。”史塔克若有所思，“你的话提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嘉奖他了。”
这时，小辣椒佩珀·波茨走来。
史塔克挥手关掉贾维斯的全息投影，笑着伸开双臂，给了佩珀一个大大拥抱，而后是法式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