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靶眼的赏金第二天就到账了，充分展现了保罗的打钱效率。
六十三万美金。
这是一个手里有着三条人命的杀人犯的价钱。
事实上，洛克斯相信，死在靶眼手里的人，绝不止三个，只是证据确凿的只有这么几位。
毕竟，被杀名单里，不包括靶眼的亲生父亲，而靶眼亲口承认了自己弑父的事实。
目前来说，这已经是一件陈年旧案，是否属实，无从考证，谁也不能从一罐子骨灰里，确认靶眼父亲的死法。
洛克斯没有深入调查的心思。
他只处理自己能处理的事。
靶眼的赏金，他从中拿出五十万，投入股市，买了史塔克公司的股票。
目前他的炒股资金正好凑了个整，五百万美金。
周六这天，洛克斯不打算出门，从清早起来便开始坐在书房里，制作决斗卡牌。
叮咚！
接近中午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洛克斯抬眼看向监控。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外，身材修长，文质彬彬，戴着酒红色墨镜，手持一根盲人拐杖。
看到男人的形象，一个名字在洛克斯的脑海中浮现。
马特·默多克。
这个人白天是律师，晚上则是夜魔侠，也被称为超胆侠，拥有远超常人的感知力，视力除外。
“夜魔侠都来了，下一个又是谁？迈阿密什么时候取代纽约，成了宇宙中心。”洛克斯腹诽。
原本他只是想跟一些普通的黑帮组织打打交道，没想到各个超级罪犯和超级英雄也是轮番亮相。
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史黛西听到门铃声，慢悠悠地爬了起来，踩着一双拖鞋，开门迎客。
看到马特的盲人拐杖后，史黛西以为他走错了路，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好，我叫马特·默多克，是一名律师。”
马特递出一张名片，明知故问道：“我想找莫里斯先生，请问他在家吗？”
洛克斯看到这一幕，莫名有些想笑。
以夜魔侠的感知力，完全能够在脑海中以近乎3D影像的模式，具象化周围的一切。
哪怕隔着门墙，也能察觉到他就坐在二楼的书房里，但为了扮演盲人律师，马特不得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让洛克斯有些感同身受。
这些隐匿身份的超级英雄，都是好演员。
“在的，请进。”史黛西很自觉，没有多问什么，仅仅是让开身子，邀请马特进屋。
洛克斯也没摆谱，他收敛桌上的决斗卡牌，摘下智能眼镜，而后起身走出书房。
与马特打过招呼后，双方落座。
“默多克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洛克斯逢场作戏，装模作样地问道。
“我来这里，是为了靶眼的案子。”马特开门见山道，“从奥康纳警官那里，我已经了解了整个案件，所以我希望你能作为出庭证人，证明靶眼杀死了那位可怜无辜的酒保。”
“证据不是已经很充分了么？”
洛克斯不想出庭指认靶眼，目前来说，在伊西斯和保罗的双重信息封锁下，游侠的身份还是比较保密的。
一旦他露脸出庭，指不定哪天就有狂热份子抱着炸弹来找他复仇。
就算炸不到他，炸坏了他家的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不，证据不够充分。”
马特轻轻叹了口气：“那家地下酒吧没有监控，几个目击证人，也没有一个是亲眼目睹靶眼杀人，他们的描述，大多是靶眼与酒保起了争执，然后在靶眼离去的时候，酒保倒地身亡。”
“那根凶器牙签，虽然检测出了靶眼的唾液成分，但我们难以证明，靶眼能够在二十米之外，利用一根牙签，杀死一个人，这在法官以及陪审团看来，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马特指出案件的关键，证据链不够完善。
“如果靶眼聘请一位善于雄辩的辩护律师，这甚至有可能被认定为一场栽赃陷害。”
洛克斯听后，眉头紧蹙。
他想起了《插翅难逃》中，豪哥请来的那位颠倒黑白的律师，辩论到最后，把豪哥说的都怀疑自己是否杀过人。
这就是没监控的弊端，靶眼杀了人，竟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还得靠辩论来给靶眼定罪。
沉吟片刻后，洛克斯忽地灵光一现，想到一个点子，他看向马特。
“如果能证明靶眼拥有利用牙签杀人的能力，是不是这次的案件，就能盖棺定论了。”
“当然，我有这个信心。”马特脸色郑重，“请相信我的能力，我是一位专业的律师。”
洛克斯笑了笑，想起一位法律先锋，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这么专业，为什么不替靶眼辩护呢？”
马特一怔：“替靶眼辩护？”
“对啊。”洛克斯点头，“既然你知道靶眼的辩护律师，会如何替他脱罪，那你成为他的辩护律师，不就能规避这一点了吗？或许你还能从他口中，听到他承认自己杀人的事实。”
马特愣了半晌，方才理清逻辑，这是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可我不能这么做，我是有职业节操的。”他的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如果我成了靶眼的辩护律师，我就得尽职尽责，用我的法律知识，维护他的法律权益。”
“你当然要捍卫他的法律权益，但这不影响你为正义慷慨执言嘛！”
洛克斯面带微笑：“我以前接触过一位年轻的律师，他那时接过一个官司，也是替罪犯做辩护。”
马特洗耳恭听，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非同寻常的故事。
“在他的据理力争之下，那位罪犯的底细被曝光的一干二净，两百万赔款变二十年有期徒刑，二十年有期徒刑变无期徒刑，无期徒刑变死刑。”洛克斯语出惊人。
马特听的目瞪口呆。
良久，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讷讷道：“你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律师，还是卧底？”
“他是一个喜欢说真话的人。”洛克斯笑道，“在法庭上，最应该做的，不正是说真话，讲证据嘛。”
“为了正义，背刺当事人，这简直是赌上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他是一个勇士。”马特感慨。
“所以，默多克先生，你能为正义支付多少代价呢？”洛克斯轻声问，审视着这位盲人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