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之家。
洛克斯带着贝莉进门。
他没有开灯，贝莉也没有开灯，整个客厅只有一个光线昏黄而又暧昧的台灯亮着。
“洛克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请别人来你的家里做客。”
贝莉双手攥着裙边，神情期待而又紧张。
“是的，你是第一个。”
洛克斯回话的同时，目光瞄向茶几上的台灯。
“我离开前没有关灯吗？”他一时回忆不起来，直到听到一道轻微的破空声。
前一秒还在打量周围环境的贝莉，突然间全身紧绷，脖子上多了一根针式飞镖。
接着，她两眼一翻，当场昏睡。
“shit！”
洛克斯低骂，一手扶住瘫倒下来的贝莉，一手重重拍击墙壁上的开关，打开了客厅的灯光。
不出所料，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脑袋反光，穿着黑色风衣的独眼龙。
尼克·弗瑞，从不敲门的神盾局局长。
此刻，他手里握着一把麻醉枪，那根令贝莉陷入昏睡的麻醉针，正是由这位不请自来的拜访者射出。
“你还是这么不长记性，洛克斯，总是忘记你家里的灯是开着还是关着。”
尼克弗瑞私闯民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面对洛克斯的冷睨，毫无愧疚之情，甚至反客为主。
“下次不会了，尼克局长。”洛克斯将贝莉扶到沙发上，没好气道，“我会记住这次的教训。”
“是么？你从这次的教训中，得到了什么宝贵经验？”尼克弗瑞表示愿闻其详。
“教训就是，店里就餐，不要打包回家。”
洛克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与尼克弗瑞隔着茶几对视。
也不算完全对视，毕竟尼克弗瑞少了一只眼睛。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洛克斯丝毫不敢大意。
众所周知，尼克弗瑞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哪怕只是跟对方闲聊，也不能掉以轻心。
“哦~洛克斯，自从你被娜塔莎救出来以后，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你满脑子都是这种少儿不宜的事了吗？不得不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让我失望。”
尼克弗瑞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日后再也不关灯，这种机灵一点的话呢。”
“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尼克局长。”
洛克斯从容应对：“自从超能力觉醒以后，我感觉身体里的荷尔蒙分泌加速了，简直火力爆棚，而且，我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现在每天晚上燥热的睡不着觉，总得找方法泄泄火。”
“是的，看得出来，这一点不难发现，最近一周你看电影的时间比以前多了一倍。”
尼克弗瑞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毫不避讳地暴露出自己翻阅了洛克斯浏览记录的事实。
“只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你这段时间的审美好像从东方风格回归到西方风格了。”
“这是为了弥补理论与实操之间的差距。”
洛克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总不能拿着神矛局的枪，指着神盾局的盾。”
“你老是使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方式修辞。”尼克弗瑞微微摇头。
扫了一眼沙发上昏睡的贝莉，他接着说道：“为了泡妞，连自己的超能力都暴露了出来，还拜托科尔森帮你收尾，你当神盾局特工是什么！你的私人管家还是私人保姆？”
“我这么做，难道不是配合你们的工作？”
洛克斯反问。
“一个超能力者，不仅见义勇为，而且事后报备，全世界你能找出第二个像我一样省心的人吗？”
尼克弗瑞被问住了，愣了两秒，想起不受拘束的钢铁侠，又想起难以控制的浩克。
就连身为神盾局特工的鹰眼和黑寡妇，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隐瞒他的小事。
与之相比，洛克斯确实配合的不能再配合，省心的不能再省心。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洛克斯刚刚获得超能力，还没到令他头疼的时候。
“不得不说，你说服我了，洛克斯，看来你的佛罗里达辩论赛冠军不是捡来的，确实是真材实料赢回来的。”
“闲话就到此为止吧，尼克局长。”
洛克斯起身走向卧室，很快拿回来几张纸，送到尼克弗瑞面前。
“这几天我反复研究了自己的超能力，数据都记录在上面，我知道你是为此而来的，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洛克斯交出半真半假的能力分析图，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将窃物的距离、重量限制削减一半，体力消耗、施法间隔放大数倍。
对尼克弗瑞倒是没有太多隐瞒的必要，主要是防着九头蛇安插在神盾局的卧底。
尼克弗瑞拿起能力分析图，独眼淡淡一扫，顿时发出一声嗤笑：“以后你打算当一位街头魔术师，还是盖世神偷，亦或者是一位歌舞伎贵公子？”
“都是不错的建议。”
洛克斯揉了揉眼角，又向后捋了捋头发。
“反正不会当一名特工，眼睛和头发对我这样的美男子来说，都挺重要的。”
这波贴脸开大让尼克弗瑞收起了笑容，一只独眼微微瞪大，一句“妈惹法克”差点脱口而出。
最后，他还是按耐住了脾气，放下能力分析图，又将剩余几张纸平摊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你变成盲人了么？尼克局长。”
洛克斯没大没小地开着玩笑。
记忆里，在父母去世后的这三年，洛克斯·莫里斯从未听到过尼克弗瑞的正面评价。
对方扮演着一个永远都在鸡蛋里挑骨头的“严父”形象，所以两人的相处谈不上多融洽，一个奉行打压教育，一个时刻反抗老旧顽固势力，简直势同水火。
“臭小子，有时候我真的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一顿棍棒教育，这样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尊重长辈！”
尼克弗瑞黑着一张脸，对洛克斯的玩笑极度不爽。
整个神盾局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敢这么当面戳他痛点的人。
洛克斯微微收敛年少轻狂的架势，视线落向茶几上的几张纸，那是一些画工精美的素描图。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一辆高机动性、人工智能辅助的摩托车，两套高强度织物战衣，两把电力充能的镭射手枪，一柄振金长刀，一张伪装面纱……行侠正义总得有一身标志性的行头。”
洛克斯每说出一个装备，尼克弗瑞黢黑的脸庞便阴沉一分，最后几乎到了怒火喷发的地步。
“几百万上千万美元的装备，你这么一张嘴，我就得给你如数配齐，只为满足你那中二的超级英雄梦？”
尼克弗瑞手指敲击茶几的桌面，面色不善。
“你这么狮子大开口，搞得我都有点怀疑，到底你是神盾局的局长，还是我是神盾局的局长。”
“神盾局的局长当然是你，尊敬的尼克·弗瑞先生，除了你之外，无人能够担此大任。”
洛克斯笑着回答，前倨后恭，马屁拍的震天响。
“虽然我的超能力不是特别强大，但我想，总会派上大用场的。在那之前，佛罗里达也需要一位超级英雄，就像纽约需要最近那位风头无两的钢铁侠一样。”
“你不如直接去抢银行。”尼克弗瑞冷哼，“就像你给那位蓝白条纹内裤先生的建议一样。”
“如果是我的话，就不是抢了，而是窃。”
洛克斯从衣兜里掏出右手，把一个黑牛皮钱包放在了茶几上：“只是我觉得，做一个万众敬仰的超级英雄，总要好过做一个人人喊打的窃贼。”
看到那个无比眼熟的黑牛皮钱包，尼克弗瑞不禁伸手入怀，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内口袋。
“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但你未经允许乱偷东西的行为，我很不喜欢。”
尼克弗瑞的语气依旧严厉，但神色缓和了很多。
能够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窃走他的钱包，这足以证明，洛克斯的超能力，比他预料中的更加优秀，没有纸面数据看起来那么简单。
“再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我希望能够收到你赠送的生日礼物，尼克局长。”洛克斯浅笑。
“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当生日礼物？你倒是真敢想。”
尼克弗瑞叠起桌上的几张素描图，搓成纸卷，又从衣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顺手点燃，动作潇洒的好像是在点燃一根加长版雪茄。
“我看送你一盒安全套，更适合你现在的年龄需求。”
他将冒着黑烟的小半截纸卷扔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到洛克斯的身边，俯身拿起茶几上的黑牛皮钱包。
“在做超级英雄之前，先做好你的友好邻居和模范学生吧，洛克斯。”
“拯救世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小鬼。”
说完，尼克弗瑞直起腰杆，整了整风衣，转身走向门外。
洛克斯看了昏睡不醒的贝莉一眼，又看向尼克弗瑞的背影：“她还要多久才会醒？”
“八九个小时，这会是一场好梦。”尼克弗瑞头也不回，“再跟你的电子玩具聊一夜感情吧。”
“你个老混蛋。”
洛克斯脸黑，尼克弗瑞已经扬长而去，他嘀咕道，“走这么快，着急回家种棉花么？”
说着，他伸手摸向身后，抽出一条真牛皮的皮带，扔在了茶几上面。
门外，大步流星走了几步的尼克弗瑞，突然感到裤腰一松，而后长裤便是褪到了大腿根。
“妈惹法克！”
一声低骂，在黑夜中响起。
尼克弗瑞回望熄灭灯光的房间一眼，终是没有放下脸再回去一趟，兜起裤子，不太风度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