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州,指的是以幽州、云州为中心的十六个州,自古便是中原地区的天然屏障,兵家重镇。
五代时,却被“儿皇帝”石敬瑭主动献给契丹,令得中原地带失去了屏障。
这便相当于一座城池拆去了围墙,直接暴露于敌军面前。
因此,燕青才会形容如今的宋朝就像是没穿衣服的女人,相当形象。
历史上,直到元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命徐达、常遇春挂帅北伐,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便攻占了元朝大都。
至此,流失数百年的燕云十六州方才回归中原统治。
表面上,澶渊之盟令得宋、辽两国维持了百余年的相对和平。
但,也正因如此,也令得一向能征善战的契丹人忘了居安思危,也或,他们根本不懂得居安思危。
这就给了野心勃勃的女真人机会。
女真人虽然穷,但贫穷有时候也是一大优势,也就是中原百姓常说的那句俗话:光脚不怕穿鞋的。
女真人没有固定的家,打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园。
他们根本不存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说。
因为根本就没有粮,没有饷可发。
越是没粮没钱,便越希望打仗。
一打仗,他们便可以抢粮、抢钱、抢女人、抢地盘、抢牛羊……
反之,辽国发展多年,掌权的都是贵族,一个个安于享乐,自然不希望卷入战争,一心求和。
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女真人高歌猛进,抢占了不少地盘,并创立了大金政权。
辽国却节节败退,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
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本着“趁它病,要它命”的心态,宋朝一方不惜与虎谋皮,决定与女真人联手,共同伐辽。
这日上午,梁中书着人将燕青唤到廨房。
“参见相公!”
“燕青,如今边关战事再起,我留守司也将调兵奔赴前线。
这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时机,我想派你前往蓟州一带策应大军,你意下如何?”
梁中书没有用命令的语气,但既然话已出口,燕青自然也不可能拒绝。
何况对他来说,这的确也是一个机会。
“小将自当效命!”
“很好!”
梁中书一脸欣慰。
随后,梁中书取出地图抬手指点:“这次,朝廷的主要目标是蓟州、檀州、平峪三城。
攻城自有朝廷兵马,你主要负责后方策应,率兵剿灭零星敌军、逃兵以及安抚百姓。”
“小将遵命!”
“还有……”
梁中书又细细交待了一番。
次日,燕青仅率两百精兵,一路水陆并行向着蓟州方向而行。
蓟州一带正是燕云十六州的地界,虽为辽国属地,但当地百姓乃至于官员绝大多数都是汉人。
这也是梁中书特意叮嘱燕青一定要安抚当地百姓的原因。
毕竟,朝廷想要收回燕云十六州,那就一定要取得民心。
民心所向,必能事半功倍。
一出宋境,燕青带着队伍专挑荒僻之地行军,以免暴露行踪。
这日,来到了蓟州附近一个叫饮马川的地方。
燕青吩咐先扎营休息,同时派了几个探子分头巡逻,一有异常情况便及时回禀。
扎完营,手下一个姓严的都头前来禀报:“燕指挥,口粮不多了,要不要派人去前线借粮?”
燕青笑了笑:“无妨,我自有主张,实在不行还可进山狩猎。”
“哦,那属下告退。”
不久,一个探子匆匆回禀:“禀指挥,西面有一伙人,看样子像是附近的山匪。”
“哦?有多少人?”
“约十五六人。”
“严都头!”
“在!”
“立刻率人拿下那伙山匪,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遵令!”
严都头当即点兵离开了营寨。
那伙人的确是饮马川的土匪,匪首有三人。
一个叫裴宣,绰号“铁面孔目”,一个叫邓飞,绰号“火眼狻猊”、还有一个叫孟康,绰号“玉幡竿”。
不过,此刻三人皆在山上,山下率队的乃是个小头目,准备出来劫掠过往客商。
结果没等到客商,却等来了一队煞星。
严都头等人一出现,那伙山匪便感觉有些不妙……怎么这伙人竟是宋军的装束?
难不成宋军已攻下了蓟州?
严都头大喝了一声:“劝尔等束手就擒,否则,就地格杀!”
众匪面面相觑。
随之,作鸟兽散。
“咻咻咻!”
几支弩箭射出,
当场便射杀了三个小喽啰。
如此一来,其他小喽啰吓到了,一个个赶紧跪下,大声求饶。
他们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对付过路行商时,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凶神恶煞。
如今遇上了训练有素的禁军,气势上便先输了一头。
过了一会,严都头将那伙土匪绑着带了回来。
燕青一审,果然是邓飞的手下。
之前,严都头提到口粮时,他说自有主张。
其实打的正是饮马川这伙土匪的主意。
这些个土匪天天大鱼大肉,不缺口粮。
一旦夺下山寨,既解决了队伍的口粮,同时也有一个相对固定的据点。
于是,燕青先放了一个小喽啰回山报信,随之押着其余小喽啰向着山寨拔进。
单从人数上来讲,他所带的兵马与对方大致相当。
但要论战斗力……悬殊可就大了。
何况,燕青此次挑选的皆为精兵强将,对付这些个乌合之众,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且说那小喽啰回到山寨一报信,便令得整个山寨乱作一团。
有胆小者竟吓得从小路溜之大吉。
邓飞、裴宣、孟康三人则聚在一起紧急磋商。
“二弟、三弟,这燕青可是武状元,在江湖中也颇有名号,且带了不少精兵,咱们恐怕不是对手。”
邓飞皱眉道:“奇怪,他统兵不去前线打仗,怎么想起攻打咱们山寨?”
孟康接口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恐怕攻打是假,招安是真。”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邓飞,一副恍然的样子:“对,恐怕真是这样。”
裴宣却皱了皱眉:“就算是招安咱们,怕也没安好心,说不定会让咱们去冲锋陷阵,做挡箭的靶子。”
“那怎么办?”
是拼、是逃、还是降?
三人各抒己见,意见迟迟不能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