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原本是个街头泼皮,从小便喜欢干架,倒也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一次,牛二在街头设擂,与人使钱比试相扑,结果无一人是他对手。
李管家正好路过,眼见牛二本领不俗,有心招揽其为心腹。
牛二求之不得。
毕竟,能进入太师府那自是一桩美差,多少人想进都进不了。
李管家的提议自是有私心的。
如若牛二输了……输了就输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又没押什么赌注。
但要是赢了,牛二一旦得到太师重用,他自然也跟着沾光。
听到李管家所说,蔡京不由瞟向燕青笑道:“不知燕都头意下如何?”
燕青拱手回道:“只怕小将学艺不精,惹蔡相见笑。”
蔡京摆了摆手:“无妨,输赢不重要,权当彼此交流一番。”
不久后,一行人来到院中。
早有人摆好了桌椅,桌上摆着水果、茶水、糕点、脯干等。
府中女眷听闻有人在府中比试相扑,一个接一个兴致勃勃赶了过来。
“小人给老相公请安!”
牛二一到,便跪到地上给蔡京行了个大礼。
“呵呵,起来吧。”
“多谢老相公。”
这时,李管家说道:“牛二,这位便是从大名府押送生辰纲至京的燕都头,是个相扑高手,你可要虚心求教。”
牛二瞟了燕青一眼,颇有些不以为然。
在他眼中,燕青就跟个白面书生似的,还敢称什么相扑高手?怕是沽名钓誉之辈才是真的。
不过,当着蔡京的面他倒也不敢狂妄,拱了拱手,大大咧咧道:“小人牛二,见过燕都头。”
燕青微笑着回了一礼:“足下不必多礼!”
牛二又道:“俺是个粗人,出手没有轻重,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这句话,可就赤祼祼有些轻狂了。
当然,燕青懒得去计较。
说一千句,道一万句,还不如实打实干一场。
李管家笑了笑:“好了,二位准备好便可以开始了。”
话音一落,牛二便大踏步走到场中,背略略一弓,双拳紧握、手臂前探、肌肉紧绷……
“嗬哈!”
随着一声大喝。
“嗤!”
又是一声清脆的帛裂声。
他身上的短衫竟被生生震破,化作片片碎布崩落在地面,亮出了一身黝黑的肌肤、结实的肌肉。
两边手膀上,则是一双醒目的左青龙、右白虎的刺青。
“好!”
李管家忍不住带头呼了一声。
“不错,不错!”蔡京也抚须而笑。
那帮女眷倒是沉着,毕竟牛二虽然强壮,但相貌着实不怎么样,属于典型的莽夫,却不是她们喜欢的菜。
随之,燕青也脱下了外衫。
“哇!”
“好漂亮的花绣!”
“天啊,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花绣。”
“看他长得白白净净,像个书生一般,恐不是那黑大个的对手……”
一时间,那帮女眷已顾不得矜持,一个个脱口惊呼,还有人替燕青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好个俊俏小郎君。
也不知成家没有?
要是被那黑大个给打伤了,定饶不了那混帐东西。
就连蔡京的眼中也忍不住掠过一丝惊艳,继而也开始替燕青担心。
这也正常,燕青看起来像极了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未曾经历风吹雨打,怎么可能打得过又高又壮的牛二?
再说那牛二,一见燕青通身花绣,一看便知出自刺青名家之手。
一时间,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同时,又心生几分自卑。
而自卑往往又会转化为狂妄,借以掩饰一个人内心里的自卑。
于是,牛二勾了勾手指:“你先来,让你一手。”
“得罪!”
燕青也不客气,腿部发力,如风驰电闪般冲到了牛二身前。
“砰!”
不等众人回神,牛二却已腾空而起,四肢着地扑倒在地上。
什么情况?
现场鸦雀无声。
李管家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甩了甩头,瞪大眼再看:没错,扑倒在地的的确是牛二,而非燕青。
场中,燕青微笑着瞟向牛二,拱手道:“承让!”
牛二终于回过神,一轱辘翻起身:“俺不服,你耍诈!”
一听此话,李管家赶紧瞟了一眼蔡京,随之装模作样斥了一声:“牛二,休得无礼!”
燕青笑了笑道:“切磋而已,李都管不必动怒。”
蔡京默不作声,只是皱眉看了李管家一眼。
“再来!”
牛二冲着燕青喝了一声。
燕青退开几步,抬手示意:“请!”
这次,牛二不敢狂妄地说什么让你一手了,他必须在这么多人面前捞回一局,挽回颜面。
于是乎,全身力量爆发,低头着,躬着腰,如一头疯狂的野猪般冲撞而来。
宋朝盛行的相扑与摔跤还是有一些区别,可以视为摔跤与近身格斗的综合。
眼见着牛二如野兽般冲撞而来,燕青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
“小心!”
场边,有几个女眷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直到牛二近身之际,燕青方才侧移一步,转身,搭手……
牛二又一次腾空而起,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个圈。
“砰!”
这一次,摔了个四脚朝天。
现场,又一次鸦雀无声。
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牛二已重重跌落地上。
“妙!”蔡京第一个回过神来,忍不住击掌呼妙:“好一记四两拨千斤,妙极!实在妙极!”
刚才这一招,燕青的确用了巧力,借了牛二的冲撞之力,轻轻一搭手便是一个过肩摔,摔得牛二七荤八素。
“多谢蔡相夸奖,小将取巧罢了。”
这么一说,蔡京更是一脸赞许:“胜而不骄、沉着稳重、身手不凡、机敏过人……呵呵,世杰真是好眼光。”
燕青正待回话,谁知那牛二却不懂事,竟又摇摇晃晃站起身,瞪着血红的牛眼冲着燕青道:“俺不服,再来过。”
蔡京怒了,冷冷喝了一个字:“滚!”
李管家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跪下:“太师息怒,都怪小人不好,小人这便带牛二下去。”
一见李管家跪下,牛二终于清醒了。
也赶紧跟着跪下:“老相公恕罪,都怪小的不好……”
张干办走上前来,一把扯住牛二的手:“走走走,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内心里,却暗自窃喜。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张干办屈居李管家之下,早就想取而代之,自然乐得落井下石。
明里是在骂牛二,暗地又何尝不是暗指李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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