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与两位进士较量,场上好不热闹,而谢贤一旁也在巧妙地探听凉王的心思。在这大华天下,能觊觎龙椅的,除了当今圣上,便是青州的宁王和这位凉王了。作为皇帝的心腹,谢贤心中明白,宁王是非除不可的,至于手段,自然有待皇上定夺。
凉王这边,才情出众却淡泊名利,久居凉州深居简出,皇帝对他也是宠爱有加。因此,谢贤此行凉州,有一件要事,便是代表天子前来探望凉王。
比试很快见了分晓,李明远竟将两位进士击败,旁观者无不震惊。夏侯勇却从容不迫,隔着人群对马阳平和祝枝清说道:“二位大人不必挂心,这李明远虽是我府上家将,秀才出身,但皇上都曾亲自夸赞他,败在他手下,二位大人不丢人!”
“秀才夏侯勇,那可是口才了得,谁说文人只会捧人?”面对满堂歌姬家丁,他声音洪亮,直指俩位进士,语出惊人,还把圣旨都搬了出来,让对方哑口无言。
一旁的凉王早就手痒,忍不住对李明远挑起战端,“小家伙,有点意思,让本王来领教领教!”
“凉王请!”李明远从容应对,胸有成竹。
“听着,上联是‘不设藩篱,恐风月被他拘束’!”凉王得意洋洋地吟道。
“下联则是‘大开窗户,放江山入我胸怀’!”李明远应答如流。
“死生一度人皆有!”凉王继续出题。
“意气相倾山可移!”李明远不甘示弱。
“莫忧世事兼身事!”
“却道新花胜旧花!”李明远对答如流,渐入佳境。
“老鸦踏断老枝头,鸦飞枝落!”凉王越玩越起劲。
“仙鹤归来仙谷涧,鹤唳涧鸣!”李明远紧跟其后。
“好!”谢贤和祝枝清由衷赞叹。谢贤更是转头对夏侯勇赞叹,“侯爷,这小子才华横溢啊!”夏侯勇听得心花怒放,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眼光还不错嘛!
凉王与李明远一番激辩,却意外地没捞到半点好处。凉王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可王爷的气度毕竟不同凡响,一笑置之,调侃道:“哈哈,玉门侯果然慧眼识珠,你确实有两下子。不过,可别太得意,书山有路勤为径,不懂的问题尽管来找我。”
此话一出,旁边的文官们都不禁红了脸,凉王明明辩不过人家,还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让人家多读书,还请教自己,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凉王大获全胜了呢。
凉王这一败,马阳平和祝枝清心中倒是平衡了些。想那凉王,大华闻名,先皇在位时就屡受赞誉,多年不理政事,读书时间自然充足,学问定有精进,连他都败下阵来,可见这李明远确是才华横溢。
凉王嘴角挂着淡定的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转头对谢贤道:“谢大人,你可是咱们文官的领头羊,这会儿是不是该你露一手了?”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位老兄拉下水,自己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谢贤本想装傻充愣,却被凉王硬生生拽到了对阵的前沿。他望着对面泰然自若的李明远,不禁感慨:“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了。”
凉王赵长文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一代新人换旧人。想当年本王在京城,那也是风光无限,如今一转眼,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谢贤正欲发言,却被凉王伸手制止:“谢大人,这些话以后再说,今日你必须得让这小子见识见识,否则本王可不轻饶。”
“凉王放心,谢某定当竭尽全力!”谢贤斗志昂扬。
“谢大人,请!”李明远礼貌地行了一礼。
谢贤抚摸着胡须,朗声笑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华,我怎能占你便宜?还是你先来吧!”
他看着李明远,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欣赏。让李明远先出题,不只是出于风度,更是为了帮凉王还个人情。毕竟凉王未能接下李明远的挑战就撤退,这并非胆怯,而是输不起。身为皇帝的弟弟,凉王若败给李明远,那可就丢尽了皇家的脸面,这责任赵长文承担不起啊。
“来来来,我这学生献丑了,先生请听,上联是:但以诗书教子弟!”
“哈哈,我这老夫就接下联:莫将成败论英雄!”
“接着来,壮士奋挥锥,报韩已落秦皇胆!”李明远越说越起劲。
“大王烦借箸,兴汉终函项羽头!”谢贤一饮而尽,接口就来。
“三过其门,虚度辛壬癸甲!”
“八年于外,平成河汉江淮!”
“始皇安在哉?万里长城筑怨。”
“好对!老夫对:姜女未亡也,千秋片石铭贞!”
“谢大人真是博学多才,佩服佩服!”李明明远拍手称赞,心中却有些打鼓。他不过是把前世的对子搬出来而已,现在酒醒了大半,脑筋也清楚多了。心想,这回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四品官员都在场,还有那位王爷,自己这般出风头,恐怕会招来记恨。得赶紧刹车才是。
谢贤正准备大展身手,却见李明远似乎要鸣金收兵,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凉王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李明远,他要找回场子,这比赛哪能说停就停呢。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还没比试就打算认输,跟我打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难道你以为我不如徐大人?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想轻易离开!”凉王醉意朦胧,被李明远一激,话语都有些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