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气得一脸涨红:“你……”
大嫂赶紧上前相劝:“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快,先回屋去洗洗,晚上替你们接风洗尘。”
这时,徐妙锦突然瞟向皇宫方向:“咦?皇宫里是不是着火了?”
一听此话,徐辉祖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结果,却被徐长安一把拽住:“大哥,不好意思,姐夫说了,你回家后一样还是要被软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解禁。”
“你……你……”
“大哥,你这是何苦?姐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换作其他人,恐怕早就杀头了。
大嫂,你劝劝大哥,还有,切记不能让他离开一步,否则到时候,恐怕大姐都保不住他了。”
一听此话,大嫂吓了一跳,赶紧吩咐下人:“你们一定要盯紧了,绝对不能让老爷离府。”
徐辉祖怒声道:“荒唐,这个家是谁在做主?”
徐增寿慢腾腾道:“大哥,认命吧,现在还真由不得你做主,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徐辉祖:“……”
另一边。
朱棣看到皇宫失火,当即率人赶了过去。
负责控制皇宫的乃是张玉,他率了一千人马入宫,没有遭遇一丁点抵抗,宫里的人一大半都跑了,剩下来的全都跪在地上迎接。
朱棣一到,张玉当即上前禀报:“殿下,宫里都搜过了,没有找到陛下。不过发现了三具尸体,两具女尸。
一具是吕太后,一具是吕太后的近侍女官吕芙,还有一具男尸……”
“嗯?”
朱棣一听此话,不由皱了皱眉,快步走向那三具盖着白布的尸首。
男尸?
后宫除了嫔妃、宫女、太监之外,哪里来的男人?
而且,还是与吕太后死在一起。
朱棣上前揭开一看……却是一具面目全非,已经烧焦的尸体,从特征来看,的确是个男人,而且与朱允炆的体态也有些相仿。
“允炆,你这傻孩子,四叔叔是奉你皇爷爷的祖训前来诛奸臣的,四叔叔是来帮你的,你怎么就这么傻……”
大明第一影帝,非燕王朱棣莫属!
李景隆上前道:“殿下节哀!国之不幸,先帝为宵小所惑,以至升暇……”
说到这里,当场跪了下来。
他一跪,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李景隆大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为江山社稷计,臣,恳请殿下速正大位,早登宸极之尊。”
一行人也跟着道:“臣等恭请殿下速正大位!”
“不可!”朱棣转过身来,说道:“今天子自绝于天,当于宗室中择有德有才者为帝。本王才德疏浅,不堪当此大任。”
“殿下……”
“不用说了,张玉!”
“在!”
“收敛先帝遗体,以天子之礼厚葬。”
“是!”
朱棣又瞟向一众人道:“先帝,之所以自绝于天,皆因听信奸臣之言,昭告天下,即刻捉拿齐泰、黄子澄、方孝孺。若有包庇者,与奸党同罪!”
“是!”
一众人齐齐应声。
京师沦陷,京中官员大致分为三类:有的亡命出逃,怕被清算;有的顺应大势,俯首称臣;有的誓死不事二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夜。
朱棣留在御书房内翻阅积压的奏章,并先后召见了一些亲信议事。
徐长安,也在召见之列。
见面之后,朱棣说道:“长安,眼下里京师的局面颇有些混乱,各衙门几乎停摆,必须要尽快恢复。”
“嗯,这是自然!”徐长安点了点头。
“还有,我想让你先兼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接下来,必然要清理一批迂腐之臣,特别是于泰、黄子澄、方孝孺之流。”
“姐夫放心!”徐长安一脸凝重道:“清理之事姐夫不必担忧,你安心处理国事,恶人,我来当!”
“嗯?”朱棣皱了皱眉。
徐长安笑了笑:“姐夫,我可没有挤兑你的意思,我是说真心话。”
朱棣抬手拍了拍徐长安的肩:“好!那就交给你。”
他理解徐长安的苦心,是不想让他一登基便大开杀戒。
该杀谁,不该杀谁,二人心里都有数,所以,他大可放心让徐长安放手去做。
次日,一些大臣纷纷前来投靠,比如户部右侍郎夏原吉、兵部侍郎刘俊、大理寺少卿薛岩等等数十人。
接下来,一众大臣又纷纷上疏请求朱棣正天位,登基为帝,被朱棣拒绝。
并回复道:“予始逼于难,不得已以兵救祸,誓除奸以安宗社,为周公之勋。不意少主为奸臣所蔽之固,不亮于心,自绝于天。今奉承洪业,当择有才德者。顾予菲薄,岂堪负荷?”
当然,这只是一番假谦让。
朱家每个皇帝登基之前,都要推让再三,以示谦恭。
一众大臣继续劝谏:“天生圣人,以为社稷生民,今天下者,太祖之天下。生民者,太祖之生民。
天下岂可一日无君,生民岂可一日无主?况国有长君,社稷之福。
殿下为太祖嫡嗣,德冠群伦,功施社稷,宜居天位,使太祖万世之鸿业有所托,天下之生民,永有所赖。不宜固让,以孤天人之心。”
这番话,与其是说与朱棣听的,还不如是说给天下人听的,旨在向天下生民宣告燕王即位的合法和必然性。
一众藩王也联名上疏:“天眷圣明,宏开景运,宜正大宝,永系万邦。恭惟大兄殿下,龙凤之资,天日之表,祯祥昭应于图书,尧舜之德,汤武之仁,勋业已彰于宗社……”
在一众臣子的合词劝进之下,朱棣终于答应登基为帝。
不过,他却先去了一趟孝陵拜谒皇考皇妣,此举不仅仅是为了表达孝心,同时也有一层深意。
奉承宗庙,便意味着他继承的是太祖帝的皇位,而非朱允炆。
祭祀归来,对群臣道:“诸王群臣以为奉宗庙,宜莫如予,宗庙事重,予不足称,今辞弗获,勉徇众志,诸王群臣各宜协心,辅予不逮!”
随后,朱棣登上了奉天殿,即皇帝位,改元永乐,翻开了一段新的历史篇章。
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废除朱允炆改得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
比如好好的午门,朱允炆听从了方孝孺等人的建议,给改成了端门,还有一些官名也改来改去。
这些,朱棣统统都给改了回来,一切恢复洪武帝时期的旧制。
接下来,又开始论功行赏。
特别是从北平一路追随他的那些将士,更是予以重赏,该晋升的晋升,该封爵的封爵。
张玉、朱能二人乃是追随他最久的亲信,左膀右膀、忠心耿耿,立功无数,故而册封为国公,与世券,子孙世袭。
对于张玉、朱能二人来说,这,可以说是莫大的荣光,不枉一番出生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