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个个身披黄金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流光溢彩,便回头说道:“该是皇家军。”
张忠谋闻言,抬头仔细一看,果然是皇宫禁卫军,张忠谋大喜过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高兴地说道:“来人是王统领。”
一声清脆的“咻~嚓”之声响过,无名寻声看去,只见张忠谋利索地收剑入鞘,放松了警惕。无名会心一笑,心想既然来的是他们自己的人,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滞留,想到这里,便对朱友诚笑道:“朱大哥,小弟这就告辞了。”
朱友诚问道:“小弟要去哪里?”
“京城。”无名说着就上了马,拱手道:“后会有期。”
三人拱手回礼,只听见无名一声:“驾”,疾奔而去。
这时,禁卫军也到了跟前,只见那走在前面的:头戴金色凤翅盔,身穿金色鱼鳞甲,肩披黄金护肩铠,腰悬一柄御制腰刀,朱友诚一看便识来人正是皇宫禁卫军总统领王罡,一时心中疑惑。
王罡领着一队人马,十米外早早勒马停下,全部下马恭侯,王罡独自一人来到朱友诚面前,急忙跪下道:“叩见太子。”
太子道:“不必多礼,快起来。”说着双手扶王罡起来,又疑问道:“你们怎么来到这里?”
王罡急忙解释:“皇上病危,阉党异动,意图谋反,昨日皇上命禁卫军缉拿阉党反贼,一网打尽,并供出阉党与鲁亲王三皇子相互勾结,及三皇子早己暗中派出高手前来堵截殿下之事。”
王罡顿了顿道:“皇上惟恐殿下路途有甚闪失,命我等连夜赶来,还是迟来一步,我等该死。”王罡说着说着,便要跪下领罪。
太子见状,急忙拉住,说道:“王统领辛苦了。”
“父皇怎样了?”太子急切问道。
王罡面带愁容:“皇上正等着殿下进宫。”
太子沉吟片刻:“事关重大,快回宫。”然后又对王罡吩咐道,“叫几个禁卫军照料好刘真,我等先行。”
王罡回道:“是。”
王罡不一会安排好后,大喊一声:“回宫。”
王罡,张忠谋带着禁卫军护着太子,一路马不停蹄,狂奔回宫,深夜赶到宫中,朱友诚匆匆来到寝宫见父皇,只见寝宫灯火通明,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警戒森严。
常侍公公一路领着朱友诚进了寝宫。
朱友诚轻轻走进寝房,暗淡的灯光下,只见父皇半躺着身子,隐约看到了父皇花白的头发,又仿佛看到昔日父皇冲锋陷阵的豪气、登基时的神彩与辉煌、临朝百官跪拜的威严.......,这一切都在这暗淡的灯光下慢慢孤老、消散,直到终了。
一滴泪水夺眶而出。
“父皇。”朱友诚轻轻的喊了一声。
“我儿来了!”朱温厚一下子睁开双眼,双手撑床,努力想坐起来。
朱友诚急忙伸手搀扶:“父皇身体如何?”
“哦,无妨。”朱温厚温和回道。
朱友诚闻言,一下子扑了过去,就像小时候,伏在父亲的肩上恸哭不止。
朱温厚抱着朱友诚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朱友诚抬起来,喃喃说道:“父皇,你可把儿臣吓坏了!”
“好了好了。”朱温厚悠悠说道,“为父已经想好了,过些日子禅位给你。”
朱友诚闻言,很是诧异:“父皇身体健壮,再说儿臣也未准备好。”
朱温厚叹了一口气:“老了,今年六十有三了。”话说至此,突然厉声道:“此事不容再议。”
朱友诚诚惶诚恐,不敢声张。
朱温厚愠色道:“为父做皇帝几十年,不知道那里做错了,阉党与你三弟勾结造反,他们负我!”
朱温厚话说至此,一时气急,呼吸受阻,咳嗽几声,接着说道:
“今日不除,日后祸国殃民,我之所以假装病危,就是让他们高兴太早,露出真面目,以前朝廷地方官员弹劾司礼秉笔太监刘公公结党营私,意图谋反,我见他一向忠心温厚,从未怀疑,前几日朕称病在床,刘公公奏报说太子私自出宫,大肆敛财云云,应改立鲁王为太子。你三弟就籓兖州以来,凶狠残暴,荒滛无度,恶名天下,哪有做皇帝的样子,我看刘公公只不过是想利用他而己。”
朱温厚言毕,长叹一声:“唉——”又语气心长说道:“宠,不能集身于一人,信,不能偏信爱听之言,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帝王之术,在于制衡。“
朱友诚闻言称诺。
“何以治国?”朱温厚问道,“为父想听听你的见解。”
朱友诚答曰:“古有贤良者曰:王国之道富民,霸国之道富土,存仅之国富大夫,亡道之国富仓府。儿臣以为然。”
朱温厚又问:“何以为君?”
朱友诚不敢怠慢道:“民为天下,天下为民。”
“这,怎么说?”朱温厚追问道。
朱友诚解释道:“俗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天下无民,焉有其君?君者,天下之末。民者,天下之本,故民即天下,是谓民为天下。正如孟子所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朱友诚欣然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万物繁生。为君者,替天行道,行上天厚德,安民以乐生,故天下为民。”
朱温厚闻言甚喜:“吾不及汝,善哉!”
“还有两件事,一是择良辰吉日禅位,此事由我来操办。”朱温厚正色说道,“另一件事是关于你三弟鲁王造反之事,从明日开始,由你着手去处理,一切由你决断,等到禅位之后,家国所有大小事情,我不想再过问了。”
朱友诚应允道:“遵从父命。”
“困了,你下去吧。”朱温厚摆了摆手。
朱友诚出了寝宫,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手足相残是何等残忍,作为太子,他明白自己肩负着父皇的期望,也肩负着天下人的期望,自己可以拱手让出太子之位,但谈何容易,父皇不会答应,朝廷大臣自然会分成两派,必然给朝廷带来混乱,为什么?为什么生而为人,是如坚艰难......
太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向东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