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想睁眼，睁不动。
想动一下手指，都是一阵彻底的虚脱感笼罩全身每一个角落。
除了听着耳边女声的絮絮叨叨，再也做不到别的事情。
“白大哥怎么还没醒啊？”
“白大哥怎么长的？怎么生的这么好看？”
“白大哥会不会是我们师门中人，我看他对本门武技比两位师兄还熟……”
坐在一边耳朵都快起茧子的师兄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师妹啊，从昨天回来你到现在已经念叨了一百多次‘白大哥’了，能不能消停消停？”
“但是白大哥就是厉害嘛~”
“而且也比师兄好看。”
“师兄你该努力努力了，《铁马行》练得不好，差点拖了白大哥的后腿。”
“……”师兄烦躁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而后索性钻出门外。
看着师弟像个孩子似的赌气出门，林惊羽笑着摇摇头，转眼看向趴在床边凑在白兄脸边端详的自家师妹。
“咳咳！”
知道你白大哥好看，但是能不能稍微矜持点，师兄还是个人吧？我杵在这你看不见还是咋样？
你白大哥伤的是重，可师兄我就没伤了么？
白兄强势上榜，一百零一之后顺序后移，结果你猜怎么着？
嘿！我又下榜了！
这一上一下，全TM是耻辱啊！
师兄我也被伤的很深好不好？
“嗯？”女少尉回头看了眼师兄，“怎么啦？”
小的师兄都懂事的走了，大的师兄怎么还这么不知趣？
你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很煞风景的知不知道？
万一白大哥醒了以后第一眼看见的除了春桃这张可爱的小脸以外还有师兄你那张大脸盘子，指不定那点感动的心思就被冲到九霄云外去了。
到时候师兄你负不负责？
林惊羽装作没看懂自家师妹眼里的嫌弃，只是一脸正色地说着“正事”，“说实话，你觉得白兄像是我们师门中人么？”
“不像。”女少尉摇头。
她只是说着玩的。
天策府哪有外门弟子？
府里的任何一个长辈传授弟子都是有记录在册的，而且由于天策府的职责原因，门中长辈大多也都是循规蹈矩之辈，基本上不会做出私传武学的行为。
最关键的是，白大哥破阵的战斗她全程都有关注。
尽管白大哥所向披靡，但凭借的全都是单纯的战斗理解以及背水一战的实力加成。
用起枪来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没有任何招式可言，都是简单的直来直去。
如果真要学过天策府武学，不至于一点招式的痕迹都不露出来。
这个重要的发现推翻了她此前的全部猜测。
至于别的招式不传，只传一个“天龙扑月”这种可能……
这陷阵之术完全只在人多的战场上有用，属于是弥补个人能力的最后一个拼图。
放在师徒教学之中，这一招的重要性也得排在最后的最后。
收个隐藏的外门弟子就传这么一招，那不是纯搞笑么？
所以在她心中，并不真觉得白大哥是自家门人。
林惊羽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
“但正是因此，才更奇怪不是么？”林惊羽眉头紧蹙，“他如此了解我们天策府武学，‘天龙扑月’甚至只看一眼就会，你说他会不会是……”
“不会！”女少尉一口否定。
最了解你的，可能是你的敌人。
天策府门人游走于朝堂与江湖，两边都得罪了不少人，有暗中的敌人觊觎可太正常了。
她知道师兄想说什么，但白大哥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敌人？
林惊羽瞥了师妹一眼，自顾补充，“其实我早看见他了，在我们第一次使用‘天龙扑月’的时候，他就进来了……”
如果真的拥有看一眼就学会的天赋，那么理论上第一次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又何必还要师妹第二次施展给他看？
观察着师妹的脸色，林惊羽小心谏言，“……即便说不上敌人，这起码也是一点心机吧？”
女少尉瞪起眼睛，气鼓鼓地回道：“为什么不是白大哥遵守规矩，我们不传，他宁愿不学？”
“你也说了，当时情况紧急……”
“正因如此，更显白大哥品质珍贵！”
“……”林惊羽呆了。
眼里全是迷茫，不知道原来还能这么解释。
“昏迷”中的白季逐渐适应了头疼欲裂的感觉，可以理解外界发生的对话。
听见两人对话，已经忍不住想要起来辩解了。
‘凭什么不能是你们愿意教才能通过《天书》判定？你们不开口教我能学到个der啊！’
“坏了！”女少尉忽而一拍手道。
林惊羽神色一惊，“什么坏了？”
“还不是你干的坏事？！”女少尉反瞪他一眼，起身就想走。
可是看看床上躺着的白季，面色又陷入了两难。
“有什么事要去就去啊……”林惊羽开始反思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需要师妹去擦屁股，“这里我看着，他醒了我第一时间叫你……”
看着师妹犹豫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并且和他说你一直在旁边看着。”
“嗯。”女少尉面色严肃地点点头，给师兄竖了个大拇指以后转身就跑。
看着师妹匆匆离去，林惊羽附身用手肘顶着膝盖，一边啃着指甲一边思考。
‘我究竟干了什么坏事了？’
‘不严重吧？’
‘可是看师妹的样子好像很在乎……’
……
当然在乎！
女少尉快步疾跑。
满心懊悔不已。
都怪师兄！没事做什么好人？
喜欢用自己的名声来替白大哥牵线搭桥做那牵线月老。
现在好了，如果被牵线的两人当真，以后春桃怎么办？
有枣没枣打一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一时心动的，先争取机会再说，最后成与不成也要接触了才知道。
当年自己母亲就是这么干的。
女少尉现在最懊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前天晚上和师兄一起张罗的红娘之事。
再想想自己还拉着人家姑娘说了半天白大哥打败自家师兄的“英勇”表现，女少尉现在恨不得回到当晚给自己两巴掌。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这不是制造敌人么？’
‘都是师兄的错！’
当务之急，是在白大哥清醒之前赶紧打消那个渔女心里的念头。
不趁着他们没有正式在一起的时候动手，难道要等男人都被抢光了才偷偷在被窝里流眼泪吗？
反正你们也没个名分，先让春桃看看怎么个事。
急匆匆冲到河畔，女少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水边戏水的姐姐。
对方看着水面，有些走神。
是在想“情郎”？
不许想白大哥！
远远的，女少尉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一边小心靠近，一边打量着对方的背影和自己的条件稍作比较。
‘她比我高……’
‘她腰比我细……’
‘她那里也比我大……’
‘她脚也好白好好看哦……’
“！！！”
‘不过她皮肤没我好！’
‘以后我和白大哥成了，一定多给她买点护肤品！’
女少尉心中打定主意，这才背着双手缓步靠近，同时轻咳一声引起对方注意，“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