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天策上将,参见邵王殿下......”
看到眼前这个意气奋发的青年,看到这位力挽狂澜的皇孙。
大殿内所有的人眼眶潮湿了,他们齐身跪拜下去。
晚上,整个‘春秋寨’内所有的火把火盆都被点亮,一片通明。
山寨内到处是十余人围在一起,他们旁边的篝火上烤着羊腿,他们面前放着酒坛子,他们喝酒吃肉,他们开怀畅饮。
大殿外,徐亚雄安排人挂上了‘天策上将府’的匾额。
在大殿的门口,竖起了三个旗杆。
左侧的旗帜上,写着:‘大唐邵王李重润’;
右侧的旗帜上,写着:‘天下招讨大元帅’;
中间的旗帜上,写着:‘大唐天策上将’。
大殿之内,也是灯火通明,在熊熊的火把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长桌。
李重润端坐在大殿之上,面前的桌上放着酒水菜肴。
他到现在还是莫名其妙的,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接下了这个所谓的‘天策上将’的名头。
不仅如此,他们还给自己安了个‘天下招讨大元帅’的名号。
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从控鹤监地牢逃出去的通缉犯的话,现在可好,他直接被推举成反贼的头领了。
徐亚雄、秦克敏等十六名文臣武将以及四五十名‘春秋寨’中的偏将、裨将端坐在长桌的两侧,山寨中的喽啰们不断的给桌上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看到饭菜都已经上齐了,徐亚雄站起身来,端起面前的酒碗。
“邵王殿下,众家兄弟,我们的祖上,都是大唐的开国功臣。
他们为了大唐,金戈铁马,浴血奋战。
如今,妖后武氏窃国,竟然自称皇帝,想要谋夺我大唐的天下。
大家伙说,咱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整个大殿内响起震耳欲聋的山呼之声。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徐亚雄继续说道:“想当年,隋炀帝荒淫无道。
我祖徐茂公,在贾柳楼召集四十六友共同反抗隋朝暴政。
玄武门,我等祖上,扶持秦王殿下;
当年武后将当今的太子殿下,当时的皇帝罢黜。
我祖父徐敬业身为江南道总管,却放弃妖后的招揽。
愤而与扬州刺史骆宾王启禀,意图匡扶李唐,虽兵败身死,但足以证明,我徐氏一族,效忠大唐,世代忠烈。”
“好......好......好......”
徐亚雄慷慨激昂的话,顿时又引起一片叫好声。
他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这才接着说:“如今,武曌无道,竟然听信小人谗言,想要戕害高宗皇帝的嫡孙邵王殿下。
我们这些大唐忠烈的后人,能不能忍?”
“不能......不能......不能......”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亚雄已经是泪流满面,他放下手中的酒碗,冲着李重润深深的作了个长揖:“天可怜见,如今将邵王殿下送到我们‘春秋寨’。
兄弟们,你们知道这‘春秋寨’是什么地方吗?”
不等众人回答,徐亚雄将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提高了声音说道:“这里,是忠义无双的关二爷,为了匡扶汉室,聚兵戍守荆州的地方。
弟兄们,今天,我们能与邵王殿下齐聚‘春秋寨’,
这就是高祖、太宗陛下在天有灵,将邵王殿下送到我们面前。
我们必当同心协力扶持邵王殿下,舍生忘死的匡扶大唐。”
“匡扶大唐......匡扶大唐......匡扶大唐......”
大殿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所有人高举手臂,嘶吼起来。
“满饮!”徐亚雄将面前的酒碗端起来,一饮而尽,挥手将酒碗重重的摔在地上。
“满饮......满饮......满饮......”殿内的众人欢呼起来。
“啪......啪......啪......”地上散落了一大片酒碗渣滓。
李重润的热血也再一次被点燃了,他站起身来,端起酒碗。
大殿内瞬间安静了,几十双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孤,替大唐的列祖列宗,谢谢诸位.....”
说完,李重润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将手中的酒碗重重的墩在桌子上。
“哗......”又是在场所有的人喝干了手中酒碗的酒,将酒碗墩在桌子上的声音。
随后的气氛,一次次被推向高潮,大殿内的人,排着队来向李重润敬酒。
虽然唐朝的酒度数比较低,但李重润在不知道喝了多少碗之后,也感到了有些醉意。
“殿下,我带罗山河来给您道个歉。”秦克敏身后跟着在‘春秋寨’外推了李重润一把的汉子来到他的面前。
“罗山河?”李重润揉了揉眼睛,盯着眼前的汉子。
这汉子身材健硕,面容粗犷。
“你也是罗成的后人吗?”李重润疑惑的问,他第一眼看到罗子铭的时候,对方的形象就和他想象中面若冠玉,白甲银枪的小将罗成联系在一起。
眼前这位,怎么看都和他想象中的罗成差距有点大啊。
罗山河憨厚的摇着头笑了笑:“殿下,臣不是罗成的后人,臣的祖上是罗士信。”
“罗士信?”李重润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这个大汉:“一条铁枪,两战来护儿的罗士信?”
罗山河点了点头,“殿下,白天推你那一把有点重啊,你多包涵。”
李重润连忙摇着头,右手握拳在对方胸前捶了捶,“无妨无妨,果然是一条好汉子。”
秦克敏和罗山河前脚刚走,秦梓蕙忽然提着一个酒坛子,端着满满的一碗酒来到李重润的面前。
秦梓蕙显然是有些醉了,如花似玉的面庞一片潮红,显得更加娇艳欲滴,她舌头打着结说道:“殿下,我......我想问您个问题。”
李重润对于秦梓蕙还是颇有好感的,他白天摔那一下的时候,秦梓蕙不嫌弃他身上污秽。
用小娘子贴身的丝帕帮他擦拭血渍,当时便让他还是感到一股暖意。
李重润微笑着看向秦梓蕙,“秦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孤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梓蕙听到李重润的话,脸色更红了,她的目光躲闪着,声如蚊蝇喃喃道:“殿下啊,我刚出生的时候,长安大慈恩寺的住持辩机法师对我娘说,我未来会成为王妃。
你可不可以让我做你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