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太沉重了,这封信不是别的,正是周副主席写给炎守财的那封嘉奖信,
这封信在炎锋心里的地位还不是非常高。
但炎锋知道这封信在他二伯炎守财的心里绝对顶得上万千山脉的沉重,
炎锋流着泪一字一句看着这些平凡中夹杂着浓重感情的句子。
炎锋明显的觉察到这就是周副主席的心里话,
就像一位大哥向自己的亲弟弟般说的鼓励的话,真挚热烈。
看完信炎锋面向南京炎家的方向低头跪下,无声的哭泣起来,
这封信顶的上别人无数的褒奖,有了这封信他炎锋现在做再多的事情都是值得的。
程毅看着炎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炎小子,好好地”。
炎锋紧紧的抓住程毅的手,“队长,谢谢你,”说着便向程毅拜了下去。
程毅一把将炎锋扶起来,没有让他拜下去,“我们共产党人不相信这些,
你也不必谢我,这是你二伯应得的,只是王胖子虽死但倭寇仍然没有除尽,我说的话你应该明白”。
炎锋没有接话,程毅这些人的做事风格他很了解,
只是在炎锋的心中还有隔阂,执念虽然消散不少,但依旧还在。
大牛的事虽然慢慢不再让炎锋伤心,但炎锋绝不希望他身边的这些人还会有任何一个成为下一个大牛。
“炎小子,你知道什么是中国共产党吗?”程毅看着发呆的炎锋突然问道。
炎锋从发呆中缓了过来,是啊,这段时间他跟着的就是一只中国共产党的队伍,
这只队伍从刚开始时的饥饿悲凉,到现在的动不动撼动一方霸主的地步。
虽然这中间有他炎锋的功劳,可是很多却是整个整体在参加行动,炎锋想到怎么回答程毅这个问话了。
“你不就是中国共产党,在日军坝上死去的老张不就是共产党,
七子的手臂不就是共产党,还有皖东死去的那八百新四军不就是共产党,”
炎锋一股脑的说出这么多他曾经见过的义无反顾和视死如归。
程毅看着炎锋,他的眼睛湿润了,但他湿润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精光,
他知道炎锋的心活过来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丢下同伴独自逃生的人了。
程毅了解炎锋,他知道炎锋心里有执念,还知道炎锋那些商人的习性,
但这些事他就跟老鬼一样都没有挑明去说。
程毅希望这些事都是炎锋自己去想,自己去体会的。
现在看来炎锋是已经体会到了,但还有一丝没有体会透,
程毅不知道这个心结是大牛,这件事炎锋也一直闭口不提。
听到了炎锋的回答,程毅转身离开,程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也在心里下定了一个决心。
这个决心跟炎锋有关,那就是无论如何他要让这个还未真正成长起来的年轻战士好好活下去。
时间总是走的悄悄,半个月时间就又离他们而去,在马场的这段时间,
所有人都尽心尽力的喂养着这些战马。
因为有老鬼的关照,这个马场的生活还是不错的,炎锋也趁着这时机会好好安逸了一把,
只是警惕性极高的炎锋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事情。
程毅经常外出探查,而且频率非常之高,炎锋知道只要这种情况出现,就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炎锋有几次想跟着程毅一起去,但是被程毅给婉拒了,
程毅总是要炎锋让好好休息,说什么好钢用在刀刃上。
但炎锋隐隐觉得,程毅这好像是在跟他隐瞒什么。
炎锋虽然多想但没有多说,他知道程毅有铁的纪律,
程毅要是不说就算他多问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复。
炎锋依旧过着安逸的生活,闲下来就去霍霍那些战马,
说来也怪这些战马被炎锋霍霍倒还一天过得欢实。
时间久了炎锋才发现这些战马都是好战之徒,每当炎锋扬鞭东指,这些战马都极力冲锋。
炎锋不知道这些马都经历过什么,战争对他们来说又是什么。
这天来了几个人来接手这些战马,炎锋认出其中几个,他们都是杜家人,这些人都不认识炎锋。
但炎锋相信他肯定在杜家见过这几个面孔,这些人将战马赶出马场赶上船,走水路运到上海。
没有人知道在船只进入长江河道之后,急速转弯向南京方向进发。
杜家的船在海上享有一定的特权,这些战马也正是使用这些特权,
才能安全驶进南京地界并安全下船。
船没有在正规码头靠岸,而是在临时搭建的一个渡口用小船将战马一匹一匹运到岸上。
行动非常隐秘,而且很快进入山区,炎锋现在要是在这里他一定非常熟悉,
因为这就是他从日军的超级炸弹研究中心逃出来和程毅他们会合的那个地方。
战马被关在房间里,虽然拥挤,但马倌给他们都安抚一阵以后,
他们个个都显得十分安静,战马就像战士一样纪律也很严明。
战马被送走,炎锋跟着程毅来到南京城,期间炎锋回去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祭拜了炎守财。
程毅多次带人出去侦查,只有先前的两次带着炎锋,后来再没有带过炎锋,这样的事情经历了一个星期。
炎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剧烈,程毅带炎锋去侦查的第一天炎锋就明白了程毅的意图,
程毅这是要再次踏足那个日军超级炸弹的研究中心。
自野藤木这个超级炸弹专家死后,日军很快组织空投了另一个炸弹专家,
这一次日军聪明了,他们没有经过长江,利用运输机直接空投。
此时超级炸弹计划已经有了一定进展,联系到战马,炎锋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中共很有可能要强攻马家峪,直接从根源上破坏马家峪的研究中心。
战马拢共有三十多匹,仅依靠这些家伙冲进去的几率并不是很大,所以要想成功必须有相当规模的助力。
程毅最近每天出去回来都拖着极其疲惫的身体,至于他在门面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这天程毅将所有人聚在一起,告诉他们马上就要进行一个大行动,
而且自这个行动计划宣布以后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干任何事最少三个人一起。
这样是为了行动的绝对保密,最大程度防止行动计划外泄,
此次行动动用的人数超过一千五百人,
其中包括新四军的两个整编连、民兵、和附近所有的游击队员。
另外挑出三十多个精英组成敢死队,这些敢死队是真正意义上的敢死,
由他们骑战马完成最后的进攻。
全部计划都是围绕这三十多位军中精英制成的,一千人打冲锋,
冲散日军的机枪防御阵地,剩下五百人组织打援。
最终目的就是直接炸毁超级炸弹研究中心,此时日军的超级炸弹的研制程度并没有人知道,
如果已经有了一定成果,那么着三十个人冲上去直接爆破一旦引爆里面的东西,
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说这三十多位精英是真的敢死。
南京的雨来的总是莫名其妙,这天夜里大雨整整下了一夜,
趁着这场雨耗时五个小时一千人抵达自己的指定位置。
凌晨六时雨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程毅将所有人叫到堂前,
“闲话少说,直接布置任务,上级命令我们在马家峪山口浅滩位置设伏,
那里已经有县大队、区小队民兵挖好的防御战壕,炎锋留下来守家其他所有人都跟我上”。
听到这个命令除了炎锋所有人都显得很平静,
这样的打仗竟然没有他炎锋的份,而所有人还都不震惊,炎锋想不明白。
“为什么?”炎锋愤然大喊。
没有人理他,七子将自己的大刀,刀鞘再检查了一遍,
塞进刀鞘背在背上看了眼炎锋径直向门外走去。
喜娃拿起那曾经唯一的一把步枪,压满子弹,跟七子同样眼神的看了一眼炎锋离开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程毅是最后一个,炎锋眼巴巴的看着程毅,他希望程毅能带上他。
炎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软弱过,
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跟这帮土了吧唧的中共地下党成了一个整体,
他现在就是希望跟着这帮人不管干什么都行。
炎锋在这一刻真正的明白,这些人才是他能完全将后背交给的人,
在程毅这个团体里不可能再出现一个大牛,到死也不会。
程毅平静中带着微笑的嘱咐炎锋好好守家,但炎锋在程毅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柔软和诀别。
“你是不是知道这一战的结果?”炎锋看着程毅的眼睛突然发问。
程毅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不再看炎锋。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七子和喜娃还那么年轻,”炎锋声音中带着哭腔。
“他们必须去,因为他们是共产党员,这一战关系到太多的东西,
肯定会有人会牺牲,这座炸弹研究中心就像是一个钢铁堡垒,
可是如果我们不去攻破这个堡垒,一样会有其他人去赴死,既然总有人会死我们又有什么娇贵”。
程毅的语调依旧平稳,但炎锋还是听出了那种来自心底的自豪感,
程毅没有说什么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的大话,却已经深深地感染了炎锋。
“我没有资格去,仅仅是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吗?
那好,我现在就要加入你们,求你带上我行不行?”炎锋有些歇斯底里了。
此时程毅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了炎锋的话,程毅站住了,淡淡的说了句,“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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