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图书室的门，季泠鸢任由小艾亲昵地挽住自己的手腕，整个人紧紧地贴在自己身边，随着自己迈步才患得患失地亦步亦趋。
就好像一个小拖油瓶一般。
尽管这种情况有些妨碍行走，但季泠鸢倒也没有强行分开她的打算。
因为据小艾所说，之前厮杀让她担心极了，可毫无战斗能力的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地躲在边上，等待着双方分出结果。
既然在战斗方面没什么用，那么干脆在结束之后发挥宠物黏人的优势，用贴贴来好好抚慰一下主人。
所以，就变成了这种情况。
虽然季泠鸢没感受到她所说的抚慰，甚至觉得这样一来自己还需要用力来拖动她。但既然自家的宠物自觉发挥主观能动性来讨好主人，她也没打算打击小艾的积极性。
蓦地，季泠鸢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图书室。
那里并没有人出来的迹象，也就是说，枚宫玖月还在里面。
说起来，如果不是“教主”想要得到小艾，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灵魂教派不会在季泠鸢的反抗下基本覆灭，所谓的“教主”也不会因此身死魂灭，只剩下枚宫与她的那些信徒。
但依此而溯源，吸引季泠鸢来到灵魂教派聚集地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教主”提及可能有伏见申弥三人的踪迹，也就是小颜寺洁委托的线索。
因此季泠鸢才会跟着“教主”造访图书室。
本以为不至于一无所获，但实际上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不说，随之而来的就是这场耗费精力的战斗。虽然季泠鸢早已做好了被坑的准备，可还是很让人窝火。
现在嘛，就算那些信徒真的知道一些线索，那些线索也早就随着“教主”的献祭及其之后的灰飞烟灭，彻底烟消云散了。
至于枚宫——季泠鸢不认为她一个名义上是圣女，实则是教派绒布球的人会知道这种消息。至于残留的那些信徒，能够被枚宫接管并控制，想必也不会是经常出外勤的那批人。至少，他们绝对是游离于灵魂教派主力之外的人。
所以，折返去询问枚宫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怎么了？”用胳膊环住，并用脸蛋紧紧蹭着季泠鸢小臂小艾抬起了头，带着疑惑看着季泠鸢问道。
从她的角度，其实并不能直接看到季泠鸢的脸颊。毕竟中间还有虽然并不巍峨，但也还算有所起伏的山峦阻挡。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用孺慕的眼神聚精会神的看着。
“没什么。”季泠鸢收回回望的视线，微微低头看向小艾。
感受着被抱得死死的左手手臂，她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像是寻常对待着小猫小狗一样，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小艾的下巴，直到她舒适而又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嘴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看到这只小宠物的样子，季泠鸢也不由忍俊不禁。如此看来，她倒也的确有几分街边阿花的影子。
“好啦，也该松开了我了吧？抱的也够久了。”吐了口气，季泠鸢本打算用右手去抚摸小艾的脑袋，但看了看黏糊糊的沾满教主血液的手心，还是忍住没放了上去。
“唔……”小艾为难地嘟起了嘴，犹豫再三，她还是将口中的撒娇咽进了肚子。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会再是只会麻烦别人的小孩子了。
她默默地在心中重复了几遍。随后，贪恋地埋首，在季泠鸢的臂弯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尽管满是浓郁的血腥味，但小艾一直觉得，被掩盖在其下的清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闻的气息。
做完这一切后，她往旁边挪开了少许，伸出手，用手指主动裹起了季泠鸢的食指和中指。
季泠鸢静静地将这一切收之于眼底，但她没有作声。
等小艾结束了动作后，她才缓缓向前出发。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再次于昏暗的木制楼道中，依偎前行。
——
直到找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前，整条楼道都显得风平浪静。
别说怪物与敌人，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看到。
趁着难得的安逸，季泠鸢研究起了自己的战斗记录。
对于与“教主”的那一战，她始终有一个疑惑没有解除。
翻找到“教主”的击杀记录，再一点一点往上翻阅，刨除掉那些单纯的伤害记录，季泠鸢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查阅的记录。
【你已触发影之石（碎片）特效1，已触发未来3秒内最有可能性片段。】
果然，和自己想的没错，那场如同梦幻泡影的经历，是影之石的特效。
但战斗记录相关影之石（碎片）特效的记录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条，即使季泠鸢再怎么搜寻，也根本找不到其余的内容。
但这丝毫没有解释清楚季泠鸢的疑惑，反而令她的困惑更加深邃。
归根结底，影之石（碎片）的说明只有一句话，在战斗中有极小概率看到未来3秒内片段。
但问题是，那一段经历虽然短暂，但直到镜面破裂声传来之前，那被捆缚的触感，无能为力地挣扎，却真实地让人心底生寒。
在突兀回神之前，季泠鸢真的觉得自己即将命丧“教主”之手。
影之石（碎片）的效果，到底是如何作用的？
战斗中看到3秒内的片段，已经经历过这一切的季泠鸢知道，这绝不只是简单的在战斗中灌输画面。
毕竟，如果仅仅是灌输的话，不可能会有那种恍如隔世的疏离感。
更类似的，就好像季泠鸢的确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只不过回到了3秒前罢了。
回溯整个世界3秒的时间？仅仅只是绿色品质的影之石（碎片）就能做到？想想也不太可能。
还有另一种猜想，也是最令季泠鸢觉得畏惧的猜想，但比起影之石能够回溯时间线更不靠谱。
也就是在影之石（碎片）特效触发的那一刹那，铺开了复数个平行的空间，里面有无数没有触发影之石特效的季泠鸢在与“教主”及阿忒西亚之链交战。
随后，乐园或者是别的什么抽取了其中最有可能性的一个片段，塞入了特效刚触发的季泠鸢的脑海中。
季泠鸢顿觉毛骨悚然。
她按了按骤然繁生的鸡皮疙瘩，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说到底，影之石（碎片）只有极小概率触发，而且还不知道这个极小概率究竟是多少。
没有测验的手段，也没办法稳定触发，想太多也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