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说说吧,该怎么应对?”
玄武峰议事厅,掌门裴胜东端坐主位,神色凝重地看向底下的长老们。
“哼,这个徐月生是蠢货吗?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去杀人,这不是胡来吗?要我看,干脆就把人交出去,反正咱们不可能因为他而和饮龙潭交恶。”
落云峰长老汪苏卫率先表态。
“交出去?亏你说的出来,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瞧不起我们吗?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巨掌峰长老葛长阳冷哼说道。
“嘿,葛长阳,你不是和徐月生不对付吗?怎么现在说要把他交出去了,你还不同意?你不该是最赞成的那个吗?”
汪苏卫挑眉道。
“一码归一码,我和徐月生是不对付不假。但那是我和他的事,与旁的事有什么关系?”
葛长阳道:“现在徐月生还是咱们门派的长老,是咱们的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我们就该维护他。
而不是因为怕事,就把他交出去。真要是那样做了,别说别人看不起咱们,我都看不起。”
“葛长老说的没错。”
旁边,炼丹房的长老孙渺渺站出来赞同道:
“若是因为怕事就把人交出去,这不是显得我们软弱可欺吗?
一旦开了这个头,将来只怕一有事,那些人就会欺负到我们头上来,此风绝对不可长。”
“你说的没错,可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来算账了,你怎么应付?”
汪苏卫双手一摊,“杀人偿命,徐月生杀了人家二十多名弟子,咱们能不给他们个交代吗?”
“交代?交代什么?他们杀了咱们的人,咱们又杀了他们的人,一来一回,两清了,有什么可交代的?”
葛长阳冷哼道:“就算要交代,也是他们交代。擅闯山门,强入洞府,他们还有理了?
要我看,徐月生还是杀的太少了,就该把他们那个死水潭子里的人全杀光。”
“葛长老,慎言!大家都是仙门同道,本该和睦融洽,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算怎么回事?”
掌门裴胜东瞪了葛长阳一眼。
后者悻悻然,一脸的无所谓。
“徐月生杀了人家的人,那是板上钉钉的,可人家是不是也杀了徐月生的儿子,这事好像还没定论吧?葛长老说话不要太确凿了。”
汪苏卫提醒道。
“呵,徐月生又不是蠢货,没调查清楚,他能去杀别人的人吗?”
葛长阳双手抱在胸前道。
“证据呢?”
汪苏卫伸手。
葛长阳翻了个白眼,“我哪有证据?”
“没证据就无法下定论,无法下定论,就意味着这事存在争议,所以齐岳宗来了。”
汪苏卫冷哼道:“各位都是和齐岳宗打过交道的,应该知道他们的德行吧?
这件事最后哪边占理,完全是他们说了算,就看他们愿意帮哪边。”
“怎么每次有事这群狗东西都会出现?简直跟他妈苍蝇一样,闻到屎就来了。”
葛长阳愤愤道。
“抱怨的话就不要说了,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是,他们会站在哪边。”
楚轩极开口道。
“站哪边?不是一目了然吗?”
汪苏卫道:“肯定是站在给他们好处多的那边了。”
“不知道这次他们又要什么?”
裴胜东叹息一声,这掌门当得真是憋屈。
“听说,这次主持事宜的人好像是马钟武。”
在场唯一女长老,孙渺渺开口道。
“得,又是个贪得无厌的玩意儿,看来这次要出大血了。”
葛长阳啐道。
“是他?”
汪苏卫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既然不成熟,就不要说了,别耽误时间。”
葛长阳掏了掏耳朵。
“……”
汪苏卫白了他一眼,开口道:“我记得马钟武好像对楚长老的女儿有几分意思啊。”
“嗯?!”
楚轩极猛地转头,吃瓜怎么突然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你说什么?”
“楚长老别动怒,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汪苏卫笑着说。
楚轩极怒道:“老子当然知道,但老子不知道的是,你他妈竟然想把老子的女儿拿去做交易,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去?”
汪苏卫笑道:“我倒是想,可我没女儿啊。”
楚轩极道:“但你有老婆啊。”
汪苏卫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楚长老,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不要扯得太远。”
楚轩极破口大骂道:
“老子跟你论你妈呢,你把老子女儿都扯下来了,还跟老子论什么?”
“你……”
汪苏卫一甩袖子,重重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担心人家法宝多,早就干过去了。
“既然楚长老舍不得,那大家就准备好东西给人家送过去吧。
不过那个马钟武的肚子,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没个几百万灵石,根本打发不了。”
“几百万灵石?”
孙渺渺美眸瞪大,“咱们大秦就这么点家业,哪里拿的出几百万的灵石。”
“那就没办法了,那人家只能判饮龙潭那边有理了。”
汪苏卫道:“只是那时候,徐长老是交出去还是不交出去?”
“当然不交,这事已经论过了。”
葛长阳粗着嗓门大声道,态度十分坚决。
孙渺渺等人都微微侧目,没想到在一点上,最坚定的竟然是徐月生昔日的这个情敌。
不过她也不感到奇怪,因为葛长阳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大事面前,一向就事论事,不带私怨。
“不交?”
汪苏卫冷笑,“哼,到时候马钟武发难怎么办?你不会以为齐岳宗会嫌咱们大秦山的地盘小吧?
蚊子腿再细也是肉,他们不会看不上。
以前的巨鹿山、飞鸟峡、紫竹海……这些个和他们做过对的门派,哪一个有好结果?我们大秦山会例外?”
“照你这意思,咱们非得把老楚的女儿给人家?”
葛长阳斜眼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怒火。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事实。”
汪苏卫也不怵,依旧朗声道:“而且,你们信不信,现在哪怕把徐月生交出去,都未必能了事。齐岳宗一旦插手,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他们不在我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裴胜东等人紧皱眉头,因为他们知道汪苏卫说的有道理。
齐岳宗什么尿性,他们再了解不过了,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主。
现在既然已经插手了这事,就不可能草草了事,必然会大搜特刮。
不大出一次血,是绝对赶不走的。
想到此处,裴胜东就有些恼火。
这个徐月生也是的,哪能这么做事呢,这不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推嘛。
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事已经干了,齐岳宗也来了,根本没反悔的余地。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决断。
“那你们说,这事到底怎么了结?”
葛长阳这时闭嘴了,动脑子的事,不适合他。
其余人也不是很想发言,保持沉默。
最后,还是汪苏卫道:“这事,现在就两个选择,一:不惜一切代价讨好马钟武,让他站在我们这边。”
说这话的同时,他偷偷看了楚轩极一眼,之后才继续道:
“二,准备把徐月生交出去,然后再备上一份合格的赔礼赔给人家饮龙潭。
这份赔礼具体多少,不是我们说了算,肯定是由齐岳宗决定。
但可以想象,绝对不少。毕竟要分两份,一份归饮龙潭,一份则给齐岳宗。没个几百万,根本不可能。”
汪苏卫看向众人,“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就这两个选择,大家选吧。”